有一种痛和欣喜并存（组诗）

武海涛

突围

逐渐学会在逆境中突围自己
用军人的胆识和正义
把突围的字眼
生成春天里的希望
在泥土中不断发芽的希望

突围如果用于战争
如果战争就这样莅临
我会把一场战争写进诗里
像一轮朝阳
等我凯旋的英雄一样
一节高过一节
在每一节的节点上
我把战争和突围
用一枚硬币做区分
还有没有最后的赢家

用枪口与你对视

终于听见最后一片卧倒的声音
每个人都在匍匐自己的距离
战争与和平之间的距离
枪口与你对视的距离

如果战争真的打响了
我要做一名真正的军人
站在最前列，和你们一起
挡住横飞的子弹
挡出军人的气概

有一个湖叫南湖

我不知道叫南湖的湖
是不是很久以前就有
这个湖一直平静得像一面镜子
镜面波光潋滟，碧绿垂影
而在树影摇晃的湖边
湖面开始波动
像一柄撑开的油纸伞

伞上划出的那条小船
就在1921年嘉兴的南湖上
像一粒火种在燃烧，在蔓延
一个人把“宣言”和“纲领”
夹进那把伞里，开始传播
星火燎原，在中国
这条小船就叫红船
这个湖就叫南湖

斧头和镰刀的力量

如果你还有一点力气
就继续向北走吧
一直走到河北平山县
走到一个叫西柏坡的小村子
去燃一堆篝火
把斧头和镰刀
在黑暗中照得锃亮，锃亮

还有那么多没能走到陕北的人
他们倒在血泊中
手臂一直伸向北方
几千万牺牲的烈士
一封封带血的遗书
在空中一直向北飘去
他们用无可阻挡的力量
把一面八一军旗
染得无比鲜红

有一种痛和欣喜并存

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
提到这些我还会感到痛
仿佛一伸手，仍然可以
触摸到你流淌的鲜血
 
站在八月的阳光下，依然听见
南昌城头上第一声枪响
在大渡河被烧红的铁索上回荡
指挥灾难的工友挺起胸膛的林祥谦
那一声呐喊离我很近，很近

其实，这种距离就像开始和结束
短到只有两个字的距离
却需要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荆棘，献血和愤怒的吼声
在路上比战马嘶鸣还要惨烈
还要洪亮
我们顺着这种声音的方向
来到路的这头，回头张望
一张张欣喜的微笑，像地上盛开的木槿花
这种微笑就是记忆，恒久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