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年的大年初七,我一大早六点半起床,赶着去九江乘坐至深圳的列车。三岁的外甥女含笑准时在七点后醒来,她跌跌撞撞跑到我休息的房间,却发现空无一人,四处找不到我,她无不失望地用稚嫩的声音叫喊:“妈妈,舅舅走了,不要我了”。
这次我在大妹夫大妹妹家呆了一天半,不到36小时,她的女儿含笑不到3岁,我已近30岁,却隔阂不了两代人的亲情。我不会象她妈妈不允许她吃零食,也不会象她爸爸用胡碴扎她的小脸。我们尽情地享受头顶头的乐趣,把她高高地抛到空中,然后响起阵阵的欢笑。
之前大妹妹说,当她家里电话铃声响起,含笑便毫不迟疑地肯定:“妈妈,快去接电话,舅舅打过来的”。妹妹让含笑接电话,她忸怩地绯红着脸,躲在门后,不时露出小脑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让人想起南宋女词人李清照笔下的女孩形象,呼之欲出。
在我来深圳的第三天,小妹妹的8个月大的女儿笑梅,比含笑小两岁的表妹来到了她家。含笑呵护表妹,当表妹啼哭时,含笑毫无怨言地用双手不停地晃动摇床,撅起小嘴巴在喊叫:“喔,喔,妹妹乖,妹妹不哭”。假如手中有两个苹果,她去拿给她爸爸去削最大的苹果,然后她拿给表妹吃,自己再去吃最小的苹果。假如只有一个苹果,她也愿意给小表妹吃,宁愿自己咽着唾沫。妹妹问她,家里有那些人?她掰着小手指数着:我、小表妹、妈妈,小姨、舅舅,爸爸”。
夜色阑珊,华灯初上,我漫步南国深圳街头,梳理前尘往事。五年前,生我的母亲不幸肝硬化而溘然长逝,永远定格在45岁。不久父亲迎娶继母,一年后二十四岁的大妹妹出嫁,四年后二十二岁的小妹妹出嫁。最近几年的春节回乡,家人在耳旁唠叨最多的话题是希望我早日结婚,娶妻生子,我认为生命的另一半真诚需要缘份,而不是刻意追求,未来与幸福,需要自己创造与把握。
继母带来两个小妹妹,一个七岁,一个五岁,她们的爸爸因病逝世。做哥哥的责任,就是帮助她们,希望她们热爱学习,快乐生活,健康成长,让她们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由于父亲仅靠工资生活,继母没有工作,两年来,我给两个小妹妹缴纳读书学杂费,不间断给她们寄出《儿童文学》、《少年文艺》等少儿阅读课本。虽然和两个小妹妹没有血缘关系,在这个世界上,比血更浓的是人间真情。
三岁的外甥女含笑,仿佛可以融化春雪。我在深圳,回忆含笑的点滴故事,在繁忙的工作中不感到劳累,给人增添信心和力量。在财富中勿失从容,在劳作中勿失微笑;在风尘中不在干枯,在都市里不再孤独。今后的人生我会频繁往返老家和深圳之间,期待下一次与含笑见面。
生我养我的故乡,山亲水亲,故乡最亲;心里梦里,情系故里。故乡最美的风景是人,假如下次我和含笑见面,我的第一句话会说:含笑,快来亲亲舅舅,我怎么会不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