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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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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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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醒来是清晨

我与鄂东老家农民工洪记国,相识于一次返乡旅程。给予他力所能及的帮助,施比受更有福。得到他人的关爱是一种幸福,关爱他人更是一种幸福。即使是一件小事,只要我们从自身做起,帮助别人,把爱洒向生活周围的人,就能把快乐留给自己。

五年前的春节前夕,我从深圳乘坐火车卧铺回湖北黄梅,认识了洪记国。平日坐火车买硬座车票,但忍受不了乘客的二手烟,卧铺抽烟人士较少。当时洪记国罹患鼻咽癌,平日乘坐硬座,身体原因只能坐卧铺。他鼻子不停抽动,干咳,但吐不出痰。七年前初秋的一天,平地一声雷。经医院检查,他不幸染病,于是接受治疗,已经历时四年多的时间。与他同在武汉一家肿瘤医院治疗的病友,半年后不幸英年早逝,令人叹息,哀其不幸。 后来得知,他已经在武汉协和医院放疗三十次,化疗二十次。放疗一次六千元,化疗一次四千元,费用超过三十多万元。但身体虚弱,病入膏肓。医院已和家属说回天乏术,大约还有三个月生命期限。

洪记国在火车上不进食,很少说话,虔心阅读中华传统文化经典书籍。与他沟通,我们老家都是苦竹乡。当时我送他一本医学著作,鼓励他战胜病魔。

穷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劳碌的人没有掉泪的时间。洪记国讲到,12岁那年暑假,洪记国小学毕业。年长他两岁的同学,因为家贫失学,在他们隔壁村制作鞭炮,每天被干燥的硝基硝磺粉污染,衣服和头脸到处都是黑色的粉尘。一天,他动员洪记国与他一起去制作鞭炮,一天挣一角钱。

洪记国的父亲的身体多病,本来家境清贫更是雪上加霜。爹妈希望家里多增加一些收入,哪怕是一天一角钱也好,说这是勤工俭学的钱,家里不会要,由他自由花费。尽管他害怕灰尘,但还是在他们的劝说下极不情愿地去挣一天一角钱。

秋季开学的时候,学校送来了初中录取通知书。他们村一起上学的有七八个小伙伴,初中录取的就两人。那份录取通知书令他兴奋激动。,为了上初中发愁学费,他的眼泪象泄洪的闸水奔流而出。挣的那几元钱,一起筹资缴纳了学费。初中三年级上学期最后的一单元课程还没有学习结束,被病痛折磨多年的父亲溘然长逝。他只得退学,忧愁开始侵入他的生命,注入了他的血液。烧过了,还烫。雨水能冲洗大地的一切,但无法清洗内心的创伤。感觉眼中的世界,风刀霜剑严相逼,不寒而栗。稚嫩的双肩,为生活负重前行。

洪记国初中肄业后步入社会,他从事油漆工作 ,因为粉尘和甲醛的原因,感觉呼吸道困难,无故感到劳累。经家人劝说去医院检检查,发现罹患晚期鼻咽癌 。当时女儿十岁,儿子八岁,心中痛苦纠结,害怕他们象他不幸的童年,因父亲早逝,幼年被迫辍学挑起生活重担,失去了求学成才美好前程。鼻咽镜取瘤检查结果是鳞状分化瘤,医生确诊为3/4级患者。鼻咽癌细胞引起的头痛,有一种用头撞墙的冲动,只求痛快一死了之。医生给他开了止痛药,但效果甚微。后来在医院化疗,头痛症状减少。但从肠胃到喉咙嘴巴呕吐不止,而且水米难进,全身乏力的过程,心有余悸。危难时期,共度时艰。洪记国对他的爱人和兄长在生活上给予饮食调养、语言上安慰、鼓励他战胜病魔的信心。

我安慰洪记国积极对待困难。人不是在条件顺利的时候才放松,以为那就是好状态,这是较低层次的感受。我们要做到: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能使自己身心放松、自在,这才是悟性。

莅年端午节,台湾梅襄阳医师陪同他父亲梅国庆老先生回老家祭祖探亲,举办健康公益讲座。洪记国与梅医师沟通交流,分享了他的抗癌经历。梅医师对他毫无保留倾囊相授自然疗法,让他重获生机。一次,县中医院一位医生看到洪记国骑摩托车出行,他感到不可思议,见证了自然疗法的奇迹。

五年来,我利用赴香港和台湾探亲期间,在三联书店、商务书店和台湾诚品书、金石堂书店购买医学书籍,港澳台书籍一本价格不菲,价格折合人民币在一百到两百元之间,洪记国让我代购,他不认为书籍价格贵,对比医院的放疗化疗价格可以忽略不计。

洪记国阅读了等自然疗法著作,内心充满信心和感激,在灾难来临时不会感到恐惧,更不会束手无策。

洪记国患病以来,庆幸最近五年多的时间,遇见贵人,学习医学。人生的困苦处,或许是一种转机,是另一个开始。得到众多亲人及亲戚朋友的这么多爱护和关心。弥补了十二岁少年的遗憾,这温暖的阳光就象一股暖流,使他的心灵得到净化和升华。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活着,是美好的。活着,就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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