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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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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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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换名字写人生

朱兴中,原名朱文璧,曾为湖北省浠水县清泉镇香铺河村民办教师,后任闻一多纪念馆副馆长。1979年,时年32岁的他,在第二次参加高考报名时,突发奇想改名为朱兴中。

朱文璧的名字,是他教私塾父亲的神来之笔。寓意为文中之璧,天生我材必有用,父亲希望儿子躬耕于砚田,收获于文璧,这一颗朱色耀眼的文昌星光芒四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朱兴中还在一本辞书上注意到明朝四才子之一、书画家文征明的号为“文壁”,足以证明父亲取名时的用心良苦。

然而,祈愿儿子成为文璧的父亲却没有想到,土改时,他家被划为地主成份。朱兴中在浠水一中高二肄业后辍学务农,犁耙做伴友黄牛,成为一名人民公社社员,与贫下中农打成一片。“文壁”这个名字,成了识字不多社员们茶余饭后的笑科,喊”闻鼻”、“闻背”、"闻屁”等等,随意改着音调儿喊什么的都有;写起来呢,大多是文必、文笔、文壁等等。

于是,朱兴中强调一下:“是‘完璧归赵’的‘璧’”。

“什么‘完璧归赵’,你是想记账?搞复辟吗?”,遭到大家的一顿奚落,无限上纲上线,朱兴中噤若寒蝉。

从此,朱兴中听便人家爱怎么喊就怎么喊,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朱兴中保存的在1978年参加第一次高考成绩通知单,上面姓名的“壁”就是以上“比”下“土”的自造简化字。他在名为文壁期间,虽为七尺男儿,却四面碰壁。

1979年5月26日,朱兴中再次参加高考报名,负责登记的老师例行公事地问:“叫什么名字?”

“朱文壁”两字却迟迟没有出口,他想是否改个名字,兴许会中的。改成什么呢?又无任何思想准备。他在心里琢磨,兴许会中,兴许会中,立马决定:就叫兴中吧!

朱兴中所任教的村民办学校有一位姓名为毕益福的教师,当年七十多岁,四书五经,滚瓜烂熟。不仅唐诗宋词,就连《古文观止》都能倒背如流,所以他常常以不屑的口吻和年轻的教师说:“我不知你们为什么总是先备课后讲课,我从过去教私塾开始到现在,总是先讲课后背课”。

朱兴中报名后,一回到学校就把改名的事情告诉了毕老师。老人家习惯地用手托着下巴左右晃了一下脑袋,微闭上双眼,仿佛若有所思,在他肩上猛拍一把,连声说:“改得好,改得好,必中无疑!”

难道幸福从天而降?朱兴中也感到高兴,他问:“好在哪里?”

毕老师解释:“这兴中”二字,岂只是兴许会中?孙中山先生创办的中国国民党前身就是“兴中会”,继往开来,旗开得胜。你改名为“兴中”,应理解为“振兴中华,匹夫有责,必中!必中!

诚哉斯言,缘是巧合。朱兴中当年参加高考果然中了,高考分数已过大学录取分数线,因怀疑他在文革时期参加造反派,实际上子虚乌有,费尽周折终被浠水师范录取。毕业后,担任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今年73岁的朱兴中,退休后在广东汕头已经居住十多年了。回首当年往事,他戏称:改了名字,也改变了命运,改写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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