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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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子归来
国锋回来了，我有预感。
这是八爷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他眉目舒展开来，举手投足洋溢着喜悦。
我从小的名字国锋，七岁就读小学一年级，班主任柳老师和父亲商量，改名为德峰。邻里乡亲不管这些，喊我以前的名字国锋。
八爷说：“我昨晚睡觉时翻来覆去，在被窝里和老伴说，国锋今天应该到家了。她让我不要唠叨，明天早上去你家看看，不就知道结果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不开窍呢?”
时隔一年，我与八爷重逢。他哈哈大笑，张开的大嘴巴，露出硕果仅存的几颗槽牙。
热心善良的八爷老了，不禁感叹岁月匆匆。
稀疏的白发，黧黑的额头，修长的眉毛，宽阔的嘴巴，褶皱的皮肤，永远笔直的身板，以及人还未到，由远而近传来爽朗的笑声。
八爷的形象，点点滴滴，一笔一划，已经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怎么也忘不了。每次回到老家，与八爷无距离，不设防，全方位沟通，内心感到踏实。离开家乡十余载的游子，最美的风景是人，与邻里乡亲说上几句话，又何尝不是正在享受一场思想盛宴呢？
“又是一个人回来？”八爷皱起了眉头，脸色由晴转阴，挂下来了。
“是的，还没有谈女朋友。”我如实回答。
“三十而立，应该结婚了，是没有合适的吧？”八爷唱了一句：山青青，水碧碧，千古知音最难觅。
我想起了，刚才八爷妙语连珠，一部电影主题歌，有关蔡锷将军与小凤仙的故事。
“你有一次坐火车，一个女孩子和你聊天昏天暗地，擦出了火花，她计划去北京，中途改弦易辙，准备和你一起回老家，你放弃了？”八爷瞪着圆滚的大眼睛，有些疑惑地问:女孩姓名还记得吗？她是哪里人？
我不置可否：“女孩姓名林冬扬，她在深圳赛意法电子厂上班，她是广东客家人。”
八爷感叹：“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你不骗女孩子，君子之风，当代柳下惠。”
我告诉八爷：“一见钟情或许是一念之差，不要趁人之危，德要配位才行。”
“听说你在深圳买房了，要几百万？”八爷问。
“按揭贷款，每月需要还利息。”我告诉八爷。
“八爷啧啧称叹，问：“告诉深圳房产名字，我今后去你那里做客，不知欢迎吗？”
我立即应允：“住在国香花园，如果八爷来深圳，我负担来回火车票，以及吃住费用。”
“这句话我爱听，有情有义。”八爷把我全身上下打量一番：堂堂七尺男儿，须眉间有一股浩然正气。我从小看着国锋长大，算是没有走眼。”
八爷把我夸上天了，我面红耳赤，一时竟无语以对。
这是牛年的一个春节前夕，在大年三十的这天早上，我从深圳赶到老家花园山。刚吃完早餐，住在隔壁邻村花果山的八爷，走了一里多的山道，过来看我了。
诗词交流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八爷摇头晃脑唱完宋代柴陵郁禅师的这首诗偈，他说：今天又见国锋，你就像一颗发光发热的明珠，让老朽的心头不会蒙尘。
八爷只字片语，给我寄予厚望，我在严寒的冬天里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
我告诉八爷，最近找到一首七言诗，不过还没有找到作者姓名。我提高声调，铿锵有力开始背诵：“春撩幽兰夏弄荷，秋杀菊花冬梅折，南来云彩东吹雨，西落斜阳北风歌。”
“这首诗有春夏秋冬，有东西南北，有梅兰荷菊。”八爷说：令人耳目一新，第一次听说，你抄给我吧。
“八爷，我没有带什么礼物，您拿去用吧，缓解身上酸痛。”我转身从手提袋里拿出一瓶活络油，递给八爷。
八爷连声道谢，说：去年您给我的一瓶香港牌子的活络油，我给弟弟金銮了。弟媳沐荣使用后，身上风湿病瞬间消失，她说吃粥屙尿，当面见效。
家乡方言没有忘记，当然听得懂，但意思未必明白。我在猜测，八爷刚才所说的“吃粥屙尿，当面见效”，下里巴人的口头禅，难登大雅之堂，但表达意思还是正能量。应该是说身体皮肤擦了活络油，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
我和八爷说：治标不治本，没有那么神奇。
我又拿出一瓶活络油给八爷，请他转交给他弟弟金銮，八爷严词拒绝：这不就是贪得无厌吗？
我不以为然：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
“不过，县城没有这个牌子的活络油，有钱买不到，需要多少钱呢？”八爷从裤兜里作出掏钱的动作。
“你怎么不把我当成一家人了？”我反问八爷：我拿出来了，难道让我拿回去吗？不要担心花费，我们年轻人有收入来源。
推辞一番，八爷终于收下了。
经营婚姻
“我弟弟金銮，只会埋头干活做木工，他鼠目寸光，没有远见。当年他反对三女儿沉香和你结婚，让他的徒弟二狗近水楼台先得月，娶了沉香，成了三女婿。不过，金銮和沐荣现在追悔莫及。”八爷叹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当年勤奋刻苦的二狗变了，从来不看书，好逸恶劳，吃喝嫖赌，金銮和他老婆帮他借钱还赌债，老俩口竟然厚着脸皮找我借钱帮忙。关于借钱，只有老人找年轻人，哪有年轻人找老人的道理？”
八爷气呼呼问我：我该借钱给二狗吗？
八爷抛出的话题，我不能回避，说：救急不救穷，帮困不帮懒。
八爷说：“对呀！二狗把我弟弟弟媳的血汗钱借到手，安静了几天，转眼就去嫖娼，当场被抓，丢人现眼。金銮恨铁不成钢，下了壮士断腕的决心，坚决支持沉香离婚。”
十多年前，热心的八爷给我和沉香说媒，见了一次面。我胆子小，逛街过马路不敢牵手。不过给她写了一封情书，用了几十多张信纸。就是这一件事，传遍方圆几十公里，我被人从后面指着脊梁，简直无地自容。现在回想起来，令人啼笑皆非。
我对这些陈年往事快忘记了，也缺少耐心倾听，说：八爷，历史已经过去，我们要向前看。马上过年了，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吗？
“现在村里三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有一半以上娶不到老婆，带来一些社会问题。你走南闯北，有什么办法吗？”八爷一开口，仿佛给我当头棒喝。
我不以为然，这是杞人忧天，还是居安思危呢？
八爷忧心忡忡：二狗的弟弟三毛，娶不到老婆，听说他不打算结婚。他喜欢男同志，性取向变了。
我告诉八爷：这应该不是改变了性取向，而是潜意识作祟，心理变态。
“进城购房和买车，可以娶到老婆吗？”我问八爷。
“现在有一技之长的农民工，外出打工，年收入达到十多万，在县城可以付首期款按揭买房，车辆只是代步工具。但男孩子还是娶不到老婆，僧多粥少。”八爷问我：女孩子哪里去了呢？
在深圳经济特区，以前在这里工作生活的女孩子外嫁港澳台。如今风水轮流转，孔雀东南飞，港澳台的女孩子嫁到深圳，譬如腾讯、华为、富士康等企业高管。在北上深杭国内一线城市，一些白领女孩选择独身，她们经济上能够独立。我告诉八爷，现在离婚现象屡见不鲜，已成家常便饭。一些当天上午办好离婚手续的妇女，下午就嫁出去了。
八爷说：不要讲笑话，离婚总得有个原因吧。
案例数不枚举，原因匪夷所思。一对夫妻去香山看红叶，女的感叹人间美景，男的说:“好像这附近的猪肉要比自己小区便宜两块钱。”就因这句话离婚了，女的说实在太煞风景了。
八爷摆头：这是三观不合，离婚没应该有年龄区别吧。
我说：60后，70后，80后，90后都有。
八爷直直地看着我，没有吭声，意思是让我继续说下去。
一对60后夫妻，因为在麻将桌上丈夫帮对家出主意，导致对家和了个杠上开花，气炸，离婚。
一对70后夫妻，因孩子擅自修改了WiFi密码，妻子认为他对自己不够坦诚，离婚。
一对80后夫妻，因为丈夫睡觉打鼾，离婚。
一对结婚不久的90后夫妻，因为丈夫在被子里放了一个屁，然后骗妻子进去闻。妻子很生气，就和丈夫大打出手，离婚。
不听了，八爷制止我的发言。
相亲风波
“沉香上个月办理离婚手续，回到娘家暂住。追求她的小伙子闻风而来，把她家门槛快要踏破了，其中有一个小伙子年龄小她十多岁，这个小鲜肉被沉香呵斥出去了。还有一个包工头妻子患乳腺癌病故，他开小车过来，用麻袋装钱笼络金銮和沐荣，他们威逼利诱沉香同意这门婚事。”
在老家，广为流传金銮弟媳的一则笑话。听说她在缺衣少食的年代，说了一句名言：如果能够吃到猪肉，哪怕蹲在厕所，她也心甘情愿。
脑海中拼起这些流年碎片，我忍住了没有笑。
暴发户拿来麻袋装钱，向沉香求婚的故事，也传到我的耳朵。
沉香求助八爷，如何摆脱这个面目可憎的暴发户？八爷临危受命，慨然应允。
八爷问暴发户：你知道汉武帝姓名吗？
双手叉腰的暴发户，脱口而出：刘邦嘛，我看过《三国演义》。
八爷纠正他：是刘彻，汉高祖才是刘邦。
旁边看热闹围观的人群，笑得风云变色。
暴发户方知来者不善，不禁悻悻然。错了又怎么样，这有什么用呢？他乜斜了一眼，教训八爷：你又不是沉香的父母亲，我劝你少管闲事。
八爷一脸平静：有钱不是万能，诗书传家才能富三代。金钱能买到婚姻，能买到爱情吗？
暴发户突然脸色由红转青，他恶狠狠地盯着八爷，吐了一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以为我会与孔乙己计较？他放下高高翘起的二郎腿，立即逃之夭夭。
八爷安慰沉香，等国锋过年回来，就把你娶过去。
聚散是缘
不要离，三思而后行。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和八爷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能改，二十年后就是一条汉子。
八爷一边摇头，一边摆手，长叹短叹：二狗不可救药，“吃喝嫖赌，光宗耀祖”，这是他的口头禅。
“一次我和二狗谈话，他抽烟，一支接着一支。然后他嘴巴在不停地吃着什么，我以为是口香糖，但感觉不对。怎么舌头口腔象流血，原来他在嚼槟榔，我感到恶心。”八爷说，我让二狗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他大言不惭说什么既然在赌场输了，还要在赌场赚回来。他五毒俱全就算了，打骂老婆和孩子成了家常便饭。沉香提出离婚，主要原因是二狗诚信破产。
沉香任劳任怨，肚子也争气，生下一儿一女一个好字。八爷边笑边说：“谁娶到沉香，不用付出任何劳动和努力，就可以得到妻子和两个孩子。”
八爷思想前卫，我有些吃惊。但我告诉八爷，可能不适合我。
八爷信誓旦旦说：沉香本来就是属于国锋，我多希望你们当年能够结婚，英雄抱得美人归。可是你们没有缘分，现在机会来了。
缘分天注定，不是信口开河。
日本神奈川一个男子不久前去一间便利店购物，与女店员一见钟情，两人马上开始交往。交往后，两人在聊天时高兴地发现他们是幼儿园同学，忍不住找出当年的幼儿园毕业照片，结果发现他们当时竟坐在一起。
青年男女抱怨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归咎于自己外形不够抢眼。现实生活中，帅哥和靓女不见得结婚顺利，反而是外形一般但性格外向、主动的人在情场上无往而不利。
外形一般的人，知道自己不能坐等他人靠近，必须主动出击，所以一般来说性格非常外向。又因为外形一般，像熟悉的邻居，令人放下戒心，更容易取得陌生人信赖。从而展开关系。至于帅哥靓女，通常习惯了被人追求，不屑追人，即使遇到自己心的人，也常常错失良机。
又因为身边狂风浪蝶太多，很容易展开一段感情，也就不懂得珍惜和维护。恋爱次数很多，质素欠奉。时间就这么蹉跎掉了，一回头，发现身边平凡的朋友都有了稳定的伴侣，自己却是原地踏步走。
“你和沉香都是不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上，你们错过了一段姻缘，我有责任。”八爷说：沉香是我的侄女，你是我的忘年交，我给你们再续前缘，你要懂得知恩报恩，金銮和弟媳两口子说我偏心，帮你说话，要知道沉香现在是皇帝女儿不愁嫁。弟媳对外放出风声，谁娶沉香，必须要下十万元聘礼，给沉香的弟弟阿彪在县城买房付首付。阿彪跨过年后就有二十八岁了，也是大龄青年，该成家了。做父母的把女儿当成发家致富的摇钱树，我的心在滴血。国锋，你说我该袖手旁观吗？
我一声不吭，选择沉默，内心坚决反对。
容易得到，却不去珍惜。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八爷说：我希望你和沉香能够结合，弥补人生的遗憾。不过，这一辈子，我今后再不做说媒这件事了，说到做到。不为名不为利，费力不讨好。
老家春节期间天气寒冷，可能我的衣服穿少了，不由得一阵阵颤栗，打起了哆嗦。
“今天大年三十，大吉大利，你现在就给沉香打个电话，赶紧向她求婚。”八爷眼神充满期待，他口吐白沫，嘴巴一刻也没有闲下来，继续滔滔不绝：“明天就是虎年，新年新气象，虎年添虎劲。在虎年里，你们再生一个小孩，现在第三胎也不用罚款。我给孩子取名为国香，里面含有国锋和沉香的名字。”
八爷给我和沉香的孩子取名国香，让人大吃一惊，我在深圳购买的房产，就是国香花园，八爷难道会读心术？
拷问良心
沉香同意吗？我问八爷。
怎么不同意呢？八爷说：人在做，天在看。
八爷说：已经存在十年的村养猪场，百米之内有二十多家村民，每天呼吸着污浊空气。养猪场为村官承包，老百姓敢怒不敢言，你有胆有识，向上面反映问题。
八爷所说的村养猪场，由原废弃的柑桔场改建而成。破坏水资源，严重威胁老百姓的生命健康。走近养猪场，苍蝇扑面而来，可以看到一百多头白毛猪。旁边一座约十亩面积的水库，养猪场的排泄物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直接排入水库，鱼虾绝代。
我在给有关职能部门陈情，发出以下呼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建设美丽乡村，加强党和政府在人民群众中的威望，不可鱼肉百姓，自毁长城。
然而，触及养猪场承包人利益，于是在网上发布消息，对我进行谩骂污蔑和人身攻击。竟然有一些村民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幸灾乐祸，广泛散布无中生有的造谣内容。
沉香知道后，为我感到忿忿不平，她在网上跟帖发表评论：“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想不到国锋当年文弱一书生，十年后成长为一名响当当的热血男儿。沉香回忆往事，她感到美好，对未来生活满怀期待。
八爷告诉我以上事情，才知道沉香在背后默默关注我，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沉香愿意吗，原因何在？
你有家国情怀，已经征服了她的心。
八爷娓娓道来：我和沉香说，文人一支笔，能胜万条枪。嫁人，不是嫁给金钱房子，知识改变命运，教育决定未来。沉香说，如果能嫁给你，她就像获得第二次生命。
“当年沉香嫁给二狗，难道就是被他父母亲所逼？”我问八爷。
“不完全是，一天晚上，二狗来到沉香家，她父母亲不在家，蓄谋已久的二狗趁人之危，霸占了她。”八爷说不下去了：女孩子顾忌名誉，只能忍气吞声嫁给了他。
听到这里，我说不出话来，眼眶里溢满了潮水。我转过脸去，用手擦拭泪水，不能让八爷看见。
愚昧的代价，不是孤证。以前在报纸看到一则新闻，一个妙龄女孩子被同村大龄男青年强奸，竟然有好事佬撮合他们成婚，女方认为是奇耻大辱，宁死不从。何况法不容情，大龄男青年蹲监伏法。但女孩子名声传出去了，嫁不出去。等大龄男青年刑满释放，知道女孩子没有嫁人，他大言不惭向女方求婚，居然答应了。女孩子的父亲受不了刺激，高血压发作溘然长逝。
八爷说：沉香说你虽然三十多岁，但比同龄人年轻，这与你不嗜烟酒有关。她人老珠黄，拖儿带女，怕人说闲话，与你结合不抱什么希望。我让她放下包袱，不要顾虑外面的风言风语。幸福是自己争取而来，不可轻易放弃。
“我父亲还不知道呢，八爷和他打招呼了吗？”我急中生智，又找了理由。
“一人做事一人当，为什么要告诉你爹？他思想落伍了，脑筋转不过弯来。”八爷气呼呼地说：“我上次和他提过，他不识抬举，骂骂咧咧，什么恩将仇报，趁火打劫，从峨眉山跑下来摘桃子吃。居然介绍带两个孩子拖油瓶的侄女，要嫁给他家文曲星下凡的儿子，偏心侄女，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算了，我不和你爹计较。”
沉香当年初中毕业，学习缝纫手艺，现在深圳一家制衣厂担任主管，月薪逾万。而现在刚毕业的大学生，从事白领工作，但工资收入比蓝领少。职业没有贵贱，我父亲误解沉香了。
牛岁奋蹄而去，虎年长啸而来。我送你十六个字：德要配位，富而不骄。仁者无敌，不战而胜。八爷恩威并施开导我：“你不要畏手畏脚，要有男子汉的气度。积极主动，事不宜迟。学会换位思考，你以为沉香没有年轻小伙子追求吗？”
如果娶沉香，不知二狗怎么看？我抛出最后一个问题。
二狗当年在深圳建筑工地做木工，发生拖欠民工欠薪事件。他们向上反映问题，但没有任何消息。你给他们撰写材料，递交有关部门，迅速处理，获得圆满解决。八爷说：你为民请命，赢得二狗和家乡人民的尊重。他把沉香交给你，只是物归原主，破镜重圆。
听着八爷的教诲，我如同遭遇到孙悟空的当头一棒。
我忽然想到，那位女孩被迫嫁给强奸犯的故事，人言可畏走投无路逼她才走此下策，导致老父亲含恨辞世。
这种强烈痛苦的耻辱，令人悲愤压抑。我们教育满口仁义道德，工作生活奉行实用主义，对年轻男女婚姻恋爱所暴露出来的问题，只在铸成过错后进行无情鞭挞，而不是源头防范和事后施以援手。让他们走出心灵的地狱，过去属于死神，未来属于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