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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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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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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进生命里的这些紫色

小时候,乡村紫色的花并不少见。

熟悉不过的是豆类的花,蚕豆花、豌豆花、扁豆花……似一只只颜色深浅不一的紫蝴蝶,纷飞在田野、在墙头、在篱笆上……

农村的孩子,对这些花实在太熟悉了,以至于常常忽略了她们作为花的存在。

最平凡的是“婆婆纳”,准确说是一种杂草,生命力极强,田埂地头几乎随处可见。

我们习惯叫它"婆纳头"。它的花是蓝紫色的,小小的四瓣,虽极平凡,却很精致。

讨人喜欢的是打碗花,多数为粉色,少数浅紫,形状像极了牵牛花。打碗花苗是一种猪草,俗称"斧子苗"。

放学之后去挑猪草,每当看见一丛丛鲜嫩无比的斧子苗,心中总不由一阵欣喜。

打碗花似一个个小喇叭,好看又好玩,我们常常会摘下一两朵,用力抛向空中,看它迎风飞舞。“打不破的碗,开不完的花!”

比较神秘的是马兰花,也叫马莲花,花呈蓝色或蓝紫色,花形大,花被上有较深色的条纹。

或许因为它常常生长在沟沿河边的缘故,大人总是告诫我们不能去采摘马兰花,否则夜晚会有蛇追到摘花的人家里来。

有此一说,弄得我们紧张兮兮的,别说采花,就是走到马兰花的旁边,都身不由己地绕开它。

记忆中我一共穿过两件紫色衣服,巧合的是它们最终都与爱人、孩子连在了一起。

一件是T恤,浅紫色的。

头一次正式登爱人家的门,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的一个春天,天气已经比较暖和了。

我思考了一番,选择了这件紫色T恤,配上一条白色长裤及一双白皮鞋。

当时想,我是来讨老婆的,着装应该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年轻、帅气,最好能令人产生眼睛一亮的感觉。

真没考虑什么大气、沉稳之类,毕竟不是应聘工作嘛。

事实上爱人一家并不看重外貌,对于衣着更习惯于简单、随意。

另一件是长袖衬衫,同样是浅紫色的,且有隐隐的小方格,下摆是刚流行不久的圆下摆。

买了之后没穿过几次,主要是裤子不太好搭配,感觉上也需要配浅色长裤,可浅色的不耐脏。

派上用场是女儿出生时,当时在一家小医院,医生很传统地让我准备一件衬衫,孩子一出生就用它来包裹。

我选择了这件全棉的长袖衬衫,柔软且好看。女儿呱呱坠地时,第一件为她带来温暖的衣服便是她父亲的这件衬衫。

后来,爱人给清洗了一下,叠好,收藏起来。

没料到的是还给歪打正着了,书上说,新生儿用紫色的布包裹,这一做法曾经一度流行,据说日后能为孩子带来名望、财富和成功。

倒没想过什么名望和财富,只希望孩子健康、平安,顺顺当当就好。

没去过法国,当然就没去过普罗旺斯。去过新疆,却没到过伊犁。

那些关于薰衣草的浪漫传说与故事,只在书本和影视作品中读过、看过。

见到一大片紫,是2014年9月,在家乡新丰镇的荷兰花海。初次面对堪称浩瀚的一大片薰衣草,我无比惊讶和兴奋,内心掀起阵阵波澜。

普罗旺斯难以企及,伊犁也没那么容易抵达,而荷兰花海就在咱家门口。1000多亩,继春天七彩斑斓的郁金香之后,夏日又进入紫色的"薰衣草时代",好一片紫色的海!

当时现场游客那么多,我也不好意思太直接表露内心的喜悦,只能极尽目光的专注,轻轻抚摸并感受家乡这片土地的多情与浪漫!

平时较少拍照的我,让爱人帮着拍了两张。

此后,在我文章后面的作者介绍,始终用着其中的一照片。

搬家到现在居住的小区后,春天里,楼下树上那些紫色小花,似乎一直没太引起我的注意,也一直不知道它的名字。虽然一到春天,那一簇簇花儿就散发出阵阵清香。

这花,不就和小时候家前屋后苦楝树的花差不多吗?其实苦楝树的花可不是苦味的,走在开花的苦楝树下,你一定会感受到香气扑鼻。

四月,楼下的树上又开满了细碎却浓密的花儿,浅紫、深紫、蓝紫……到处弥漫着香气,沁人心脾!

终于忍不住,拍了张照片,用识花软件识别了一下——"丁香花"!看上去如此普通的花儿,竟然是名字好听又浪漫的丁香花!

提起丁香花,多数人会想起唐磊那首《丁香花》的歌:"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多么忧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

这是一首歌颂乡村教师的歌曲,故事讲述的是一位名叫丁香的女教师,在偏远的山村小学教书。

有一天,年轻的她不幸倒在了讲台上。人们为纪念她,就用她的名字谱写了这曲感人至深的《丁香花》。

多么平凡的丁香花,多么不平凡的丁香花!

2016年,在盐城新水源取水口所在地宝应氾水,有几处紫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首先是氾水人民公园的紫藤长廊,为此,曾写过一篇《紫藤花又开放》,这里不再表述。

晨跑时,从镇水务站出发,沿红旗北路往南,除了总爱看看两旁稻田里水稻的生长变化,也爱向东拐个弯,往新建的氾水卫生院去的那条路上跑,因为道路两旁生长着很多紫扁豆。

其实紫扁豆花好看又耐看。也许类似于丝瓜花,人们大多关注它结果实,往往忽略了它的美丽。

扁豆花的花期特别长,从炎炎盛夏直到落霜的深秋。氾水镇红旗北路这儿的扁豆花,我见证了它们一直开到冬天下雪的时候。

历史上曾有不少名人写过扁豆花。郑板桥流落到苏北小镇安丰,居住在大悲庵里,他在居住的厢房门板上,刻了一副对联:"一帘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

在淮江路运河大堤盐城新水源取水口北侧100米左右的地方,生长着一排排高大的泡桐树。

四五月份,泡桐花开,顺着淮江路远远望去,恰似云霞铺满树冠,蔚为壮观。走到近前仔细看,一串串紫色"风铃"挂满枝头,风儿吹来,它们在欢快地摇曳、跳舞!

几次拿起手机拍摄,可这些生长了好几十年的泡桐树又粗又高,树冠又大又厚,用手机哪里拍得出清晰图片,最终只得作罢。

其实又何须拍摄呢!

无论“婆婆纳”、扁豆花、泡桐花,还是薰衣草、丁香花、紫藤花,它们都已深深烙印在我心里、融进了我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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