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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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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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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妈妈做的布鞋

一次意外,我的右手第一手掌骨给摔断了。为便于早日恢复,根据医生的建议,做了手术。

由于近些年出门时穿的皮鞋都是系带的,右手手术后裹着纱布,无法正常动作,穿鞋就不方便。

妈妈跟我说:“三子啊,我给你做双布鞋。鞋底现在不需要自己纳了,买双现成的,其它的妈妈很快能完成。”

“不需要,妈妈,街上有‘老北京’布鞋,直接买双套上更方便。”虽然妈妈年轻时是做缝纫活的,做布鞋也没得说,但现在年纪大了,穿针引线不比当年。而且,多年没有做过布鞋了。

“买的布鞋都是机器生产的,哪有妈妈做的好。就这样吧,快点将鞋底买回来。”妈妈说得干脆而坚决。

恭敬不如从命!好多年没穿过妈妈做的布鞋了。

果然,仅仅过了一个星期左右,爸爸打来电话,通知我回去取布鞋。

妈妈示意我坐下,自己则拿张小矮凳坐在我对面,然后取出布鞋来,让我试穿。

“不用这样,妈妈,放地上我自己穿就行了。”我真不愿再让妈妈费神费力。

“看看大小是不是合适,我也看看自己手艺是不是还行。”妈妈笑着说。

在妈妈低头的时候,我看清了她满头的白发和满脸的皱纹,还有几乎布满全脸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老年斑。妈妈真的老了!

在妈妈捧着我的脚,将布鞋往我脚上套的时候,时光仿佛倒回到我小的时候……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

轻轻踩下去,来回走几步,大小、松紧正合适,柔软又舒适!细看,针脚似乎不那么均匀,四周一圈白色的包布也不很严实……

但没关系,妈妈做的,妥妥的“温暖”牌啊!

手基本消肿后,不等伤口完全愈合我就上班了。仍然穿着妈妈做的布鞋,出入各种公众场合,包括有时面对摄像机镜头。

在我小的时候,穿的鞋子都是母亲做的布鞋。其实不仅小时候,初中阶段也是,考入高中后才开始穿白球鞋和皮鞋之类。

母亲利用农忙之余纳鞋底,用那种大号针和较粗的鞋绳,一针一线地纳。

纳上一会儿,母亲会将针插入头发间轻轻刮擦一两下,那是因为针涩了借用头油来润滑润滑。

母亲年轻时头发又黑又密,齐耳短发显得清爽而精神。

有时我会想,要是不小心针刺到头皮怎么办?事实上这担心完全多余,因为从来就没发生过。

老家村里的人们习惯将纳鞋底称作“钉鞋底”,细想想这叫法还是比较贴切的。

偶尔也有“钉”进鞋底的针左拔、右拔拔不出来的时候,每当此刻,母亲会低下头用牙齿紧咬着针往外拔,拔出后直接将头歪向一侧,拉出鞋绳。

每到过年之前的一两个月,母亲用白纸或报纸剪鞋样,用面粉炖糨糊,把柜子门板卸下来在上面糊鞋帮……

直到将我们姐弟四人一个个喊到跟前试穿新鞋子。

我小时候拍照少,保存下来的更少。

和哥哥合拍的一张照片中,我穿的鞋是一双旧方口布鞋,毫无疑问,那是母亲做的。

为了弄清这方口布鞋是因为我年龄小母亲给我做的,还是捡了母亲或姐姐的旧布鞋,我找到一张更早的“全家福”,看弟弟穿的鞋子。

弟弟穿的也是方口布鞋!这下释然了。弟弟是家中的“老巴子”,他的鞋又那么小,一定不是“新老大,旧老二,缝缝补补给老三”的。

还有两张初中三年级时拍的照片,其中一张是参加全县“三好学生”表彰大会时,我们龙堤乡8名受表彰学生的合影;另一张是春节时,作为村文娱宣传队队员在路过美丽的斗龙港节制闸时拍的。

两张照片中的我都穿着布鞋。可见,初中毕业前母亲做的布鞋一直伴随着我,或者说,我是穿着母亲做的布鞋长大成人的。

这么多年,母亲曾经剪过多少次鞋样、糊过多少个鞋帮、扎了多少次针、抽了多少次线……牵着我们姐弟的手试过多少双鞋子!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在记忆的长河中,总有一抹温暖的存在,那便是母亲做的布鞋。这温暖,是母亲的体温,是母亲的关怀,是家的味道。

母亲的爱,通过一双双布鞋传递给我,伴随着我长大成人。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给予的温暖,永远珍藏在我心底,无论时光如何流转,都如那冬日的暖阳,给予我无尽的慰藉与力量,让我不忘初心、风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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