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浪漫的事

一

一早醒来，睁眼朝窗外看，天色微微发白，还没亮。估计时辰还早。

眨了几下眼睛，眼皮一点儿不沉。又闭上眼睛静静感受了一下，头不沉、也不晕，甚至可以说神清气爽了。

昨天右手刚做了手术，今天恢复得怎么样？

我将右臂从被窝里伸出来，眼睛盯着，轻轻摇晃了几下，比较轻松。

将食指、中指、无名指及小拇快速向掌心弯曲，一下、两下、三下，不贪多，感觉自如、有力，很好！

最后，小心翼翼地屈、伸做手术的大拇指，反复几回，也算比较轻松；试着稍稍加大幅度，嗯，有点疼，是那种因牵扯引起的、浅浅的表皮疼。

取出钢板、钢钉的手术，比几个月前粉碎性骨折后做手术，还是轻松了很多。

摊开左手手掌摸了摸肚皮。从前天晩上到现在总共吃了一小碗粥、十来颗葡萄，腹部显得更加扁平了。

想到食物，肚子虽然没有“咕咕”叫，却明显有饥饿感。

“恢复得很快。”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夜工夫，和昨天下午简直判若两人！人哪，说脆弱，有时候真的比较脆弱；说坚韧，其实可以非常坚韧。

忍不住用脚轻轻蹬开被子，坐了起来。

打开手机看时间，4：20，怪不得天色还暗着呢。

二

“老婆，我醒了。昨晚我是十点左右休息的吧？”我小声问老婆，她睡在病房的沙发上。

“是九点多一点点。”照顾着我，老婆没睡踏实吧，我这么小的声音，她都听得清楚。

“那么早！”我平时睡得比较晚的。

“因为下午身体比较难受，人也累了吧。”

“我现在感觉很好，几乎没哪里不舒服。”

“那就好。到底平时正常锻炼，身体比较结实。”

“嘿，'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昨天身体反应那么强烈，跟前天自己跑步、做引体向上等运动过量肯定有关系，蛮干了。”

“都过去了，不想那么多。再睡会儿吗？”

“我睡不着。起来走走。”

嗯，睡了七个多小时，足够多了。

三

起床，洗漱完毕。

从纸箱里掏出两只小香梨，冲洗了一下，直接啃。也不管空腹吃梨是否会引起拉肚子，一口气将两只啃完，真香！

换了母亲专门给做的布鞋，到外面的走廊散步去。

来来回回，走走看看，一直走到吃早饭的时间。

“我跟你一起去食堂吃早饭，不用打过来。”我不想在病房吃早饭。

“待会儿大哥送鱼汤面过来呢，昨晚说好了的。”老婆告诉我。

“没事，我们先去食堂吃个半饱，面条送过来我们都再吃点儿。”我实在太想出门看看了，包括想看见更多的人。

医院食堂看上去蛮清爽的。

都来双份：两小碗杂粮粥、两只馒头、两只咸鸭蛋、两小碟咸菜。一共八块五毛，服务员收了八块钱，优惠五毛。

杂粮粥就是大米中加了少量麦片，“杂”味并不浓；咸菜有那种绍兴霉干菜的味道，鲜鲜的，真好吃；馒头比较大，长长的。

“馒头的味道跟小时候吃的差不多！”老婆说。她本不太喜欢面食，今天例外了。

“是呀，好吃！虽然不是很暄。应该没加什么起暄的添加剂。”我对面食比较偏爱。

不一会儿功夫，我的一份全吃完了，妥妥的“光盘行动”。

再看老婆碗里，还有半碗粥呢，手上也捏着小半块馒头。

“吃这么快！看你，不剩一个米粒和一丝馒头屑。”老婆笑了，向我竖起大拇指。

“恢复正常！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这样吃早饭！”《最浪漫的事》是我喜欢唱的一首歌，歌词我改编了一下。

可不是，昨天手术后，那么难受，右胳膊好像消失了一样，现在却可以跟老婆一起坐在食堂里，将早饭吃得这么快、这么饱，真是幸福又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