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昨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古籍《群芳谱》中说,“小雪气寒而将雪矣,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
晚上,透过窗户看见雪花在飞舞。想起早晨发到微信朋友圈的链接《小雪,陪你看雪到永远》,赶紧打开窗户拍了棵已经披上薄薄雪衣的桂花树,并与朋友们分享。
清晨醒来,推开窗户,哦!树白了、稻田白了、农舍的屋顶白了……整个一个雪白的世界。稠密的雪花仍飘飘洒洒、漫天遍野。
刚过小雪节气,就迎来一场大雪。
二
穿好衣服,带上手机,一步迈进大雪中。
沿着原来晨跑的线路,一边欣赏,一边用手机拍照。
路边尚未收割的稻子成了连片的“雪雕”。白雪呈带状堆积在金色稻穗上,本已沉甸甸的稻穗将腰弯得更厉害了。黄中夹绿的稻叶倔强地将头伸出“雪被”,尽情地与飞雪亲吻、嬉戏。
“有田皆种玉,无树不开花!”眼前不正是唐代诗人李商隐笔下的雪景么?
这大雪来得早,稻子收得晚,雪覆盖着农田里的稻子,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但愿大雪之后天气迅速放晴,稻子的收割不至受影响。
农舍屋顶铺上了厚厚的“棉絮”,红红的砖墙显得更加醒目。农舍的门已打开。鸡在雪地上用爪子频频拨开积雪与草屑,似在觅食,又似在打雪仗;鸭和鹅为了避寒早早下到了河里,一边欢快地游泳,一边“呱、呱”叫个不停。
一会儿,到了与氾水人民公园一路相隔的别墅小区旁。花池里平素开得热烈、张扬的“一串红”犹如穿上了纯白的狐皮大衣,又似披上了洁白的婚纱,一改平日的大大咧咧,羞涩地低下了头,脸儿绯红,含情脉脉。
高大的银杏树在这场大雪中,终于落尽了身上的叶子。金黄的银杏叶躺在洁白的雪地上,平静而舒展,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形状。
落叶归根,化作春泥,为来年的新生命献出余热。生命原来可以这样从容、优雅而美丽地走过。
三
步入“小镇客厅”——氾水人民公园。
白雪覆盖下的假山长廊、楼台亭阁、植物造景都分外美丽。
环卫工人手拿大扫帚在清扫积雪和落叶。他们穿着并不算厚的环卫服,头上还冒着热气。
“今天的雪景可真好看哪!”见我蹲在面前拍照,一位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大哥主动跟我寒暄起来。
“是的,雪下得大,雪景真漂亮。可是,你们打扫起来更辛苦了!”我收起手机,专心说话。
“你是外地人哪?”听我说普通话,他问道。
“是的,我是盐城大丰的。”
“哦,你们是来建设引水工程的吧。我是附近戈店村的。”
“巧了,我们的输水线路经过你们村呢,麻烦你们啦!”我完全发自内心。
“镇上、村里宣传得多啦。说你们那儿的水质不好,现在从我们这儿引大运河的水过去,取水口跟泵站全在我们村呢。村干部说了,这个工程省里挂了号的,水是引到盐城去,但建设工程也是扬州和我们宝应的事。据说盐城有五百万人喝这个水,整个工程要花六、七十个亿。我们村的人个个晓得呢。”他边扫雪边说。
如数家珍啊!外面虽然寒冷,我心里却似燃起了一团火。
“大哥你贵姓?真巧啊。你对我们工程这么熟悉,谢谢你的关心支持!”我连忙道谢。
“免贵姓陈。其实我还要谢你们呢,替我那苦命的兄弟谢谢你们!”他停下手中的活看着我。
“这从哪里说起呢?”我深感意外。
“我的堂兄弟四十岁出头时得了癌症去世了,丢下父母、老婆和一个女儿。女儿去年到南京上了大学。虽然村里千方百计帮助他们家,但家庭还很困难。”说到这儿,大哥停顿了一下,也许因为伤心往事令他心绪难平。
“听说你们工作组挂钩帮扶,他们家是其中的一户。中秋节前你们送去了现金和月饼,还有食用油之类。前几天又给老人送了棉大衣。你们外地人,做得这么周到,叫人过意不去呢。”说完,他又忙着低头扫雪。
真巧!原来是我们盐城新水源地驻宝应工作组开展的“两帮一挂”(帮助困难户、帮助老党员,挂钩相关村)活动,恰好帮到了他兄弟家。
正是“同饮一江水,两地一家亲!”
为不影响他干活,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后,就道了再见。
四
从人民公园回头时,特意往右拐了几十米远,来看看荷塘。
雪中的荷塘,似一幅写意的国画,富有情趣且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
纵横交错的荷茎上面,堆积着厚薄不匀的雪。有的像拐杖,有的像烟斗,有的则像小小拱门……一律给镶上了“汉白玉”。
看那莲蓬,俏皮地歪着脑袋,成了精致的银铃铛。不少是两只靠在一起,正好结成一对。少数依然昂首挺胸的,头顶小白帽,以优雅的姿势与脱俗的气质“笑傲江湖”。
虽然因漫天飞雪而生动起来,但冬季的荷塘还是难免萧条,枯瘦、破败、折断了的荷叶、荷茎与莲蓬,无不令人感受到一种凄美。
荷的一生短暂而美丽。当青春逝去,身形憔悴时,香甜的莲藕已在泥土中悄然长成。生长在景区或路边的荷,它们的倩影有幸留在了人们的脑海里、留在了相机的镜头中;而那些生长在偏僻池塘、偏远水田中的荷,无论碧叶、红花还是莲蓬,可能从来没有人好好看过它们一眼,更没有留下半个身影。
愿我们能像荷一样,出尘离染,清纯一生、优雅一生。即使不在舞台中央,也有精彩和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