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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啸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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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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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市河,故乡的河

芒市河是芒市坝最大的一条河流,她是芒市的母亲河,滋润着美丽的坝子和两岸的人民。

古老的芒市河,发源于高黎贡山南麓的龙陵县荆竹坪乡,进入芒市后与象滚塘诸溪和来自上东中东的南秀河、板过河等汇合,穿过三台山进入蔗放坝尾与龙江汇合成为瑞丽江。

芒市河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冲积出芒市和蔗放两块美丽肥沃的坝子,从上游的一河巨石和中游岸边堆积的十多米高的沙子来看,不得不佩服河水亘古暴发的冲积有多强。在上游,一河的巨石,大则几十吨,下面则是厚厚一层鹅卵石。这些巨石当年在山间一定是想阻断河水,可不曾想被发怒的河水冲到这开阔地上,再从它们的腋下钻、从头上咆笑着飞扑过去。不过巨石们也算尽力了,它毕竟还是弱化了河水的汹涌,经过阻力和过滤,让细沙抵达了中下游,为两个坝子的形成、减轻洪水的毁损默不作声的贡献着。

这两个坝子自古就是芒市的大粮仓,芒市谷子蔗放米,蔗放贡米更是闻名遐迩,在耕作播种技术落后的年代都号称种一年吃三年。动荡的岁月,不少傣族群众为了避难逃到了缅甸,由于劳力不够影响了秋收,结果放养的水牛吃多了田里的谷子被活活撑死。三年困难时期,芒市坝、蔗放坝的傣族还有余粮上交给国家,支援内地。这要感谢芒市河,感谢两岸肥沃的土地,感谢两岸勤劳的傣族人民。

芒市河见证了芒市发展变化的历史。

元朝在此设芒施路军民总管府,这是芒市首次有了文字记录。而《马可波罗游记》一书中,记载了元军击败缅军的入侵,就在芒市河畔展开。一二七二年纳速达丁率一万多人,迎击缅王率领的数倍于己的兵力,而且缅军以几百头大象组成先锋,对元军发起冲锋。元军退入河畔的树林中,象队冲入树林,行动受限,接着是如雨的箭矢迎面扑来,从而击退了缅军,大获全胜。

芒市河亲历了麓川的辉煌,也目睹了十年三征麓川的惨烈,以及它的颓废。

日寇铁蹄下,日寇妄图以王道乐土的小恩小惠来拉拢少数民族,没用——各民族的游击队东打西扰;日寇妄图以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来利诱土司,也没用——表面的驯服,暗地里支持抗日联军。等来了,二次远征大军风卷残云,将残暴而痴心妄想的日寇逐出国门。

芒市和平解放,换了天地;改革开放,打开后院高墙,面对东南亚……

生于斯长于斯,无论走到哪里,想起芒市,就会想起芒市母亲河,我这一生注定要陪着她。

芒市河的神秘与传闻早在我孩童时就如雷贯耳。那些年,经常传来有人淹死的噩耗。原因是河西那边有许多傣族村寨,河上的竹桥,雨季一来就被冲毁了,人们进出只能靠竹筏,常有竹筏翻覆而死人。今天公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往来的人们哪里还有“过河难”的感觉?有那么几个夜晚,听到不远处一母亲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呼唤“我的儿呀,我的儿呀,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母亲告诉我那是她的独子出差过芒市河淹死了。每当那凄厉的哭嚎传来,我感到非常害怕,躲到母亲的怀里大气都不敢出。那之后,母亲更是严厉警告我不准去河边玩。可是,一到了白天,我就全忘了。放学后就会与小同学到学校附近的河里游泳、捉鱼,玩得不亦乐乎。到了小学四年级,老师带我们来到大河边,帮助傣族农民收割谷子,我第一次亲近离的接触芒市河。她的宽广,她的美丽深深的吸引了我。

真正接触芒市大河,我已进入青春年华。1976年,我参加工作不久,就碰上治理芒市大河,所有单位都各分到了一段任务,即将河床上的沙子挖了堆到岸边筑成沙坝,然后在沙坝上种上竹子。各单位在近十公里的河岸边摆开阵式,各家的伙食团都搬到了工地上,搭起了简易房。各单位都插上了红旗,拉上本单位名称的横幅。一眼望去,河床上人头攒动,河岸上红旗猎猎,横幅道道,形成一条蔚为壮观的长龙。到了中学任教,又排上了任务,正值寒假,全校教职工出动。到了政府,又跟着领导巡视治理与生产安全……人们似乎与芒市河怼上了:展开了筑坝被冲毁、冲毁了再筑坝的拉锯战,但这样的拉锯战还是显出不小的成效,人进水退,两岸的万亩良田,不再像过去一样,被肆意汪洋的泡在水里……那些年,双亲还健在,为了让老人高兴,我们五兄妹带上老人和各自的孩子到大河上游踏春。清澈见底的河水有鱼儿来去穿梭,奇形怪状的大石头,有的像巨笋,有的像巨兽,有的平整锃亮可鉴,有的石纹如画……岸边绿草繁茂野花怒放;孩子们在沙滩上,在浅水处玩沙戏水,乐得老人精神抖擞。此情此景也给孩子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直到改革开放,大家才把注意力集中转到经济建设和改革开放。也是这一时期,芒市河上游的那些漂亮的大石头,开始被蜂拥而来的人们当作观赏石捞走,剩下没模没样的依然躺在那里,如若夜深人静,一定会听到来自大河的叹惜,她失去了一件漂亮的霓裳。所幸的是随着经济的好转,政府开始有计划的科学治理河道,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初尝。而我,永远记住了那些美丽的石头!

洪荒远古千万年,芒市河都无拘无束施展着自己的个性,只为苍天大地。在朝代的更迭中,她总是在昏暗荒唐的年代显得格外狂暴怒不可遏。一旦有人问津,她的狂怒总要有所收敛。人们付出的善意与真诚,芒市河深切地能感受到,给予的回报也是丰厚的。望着芒市坝日新月异的变化,芒市河总是温柔多情的微笑着。

如今,已建成美丽的河边公园。我虽然退休多年,这里却成了我晚饭后散步的好去处。只要天气晴朗,我都会准时到来,边走边用手机捕捉精彩的画面。可以通行货车的堤岸上用七彩瓷砖镶成了彩虹路,在夕照下更加鲜艳,沿路两边的草坪地毯一样向前铺展,沿路高、中、低的植物错落有致,四季常绿,各色花儿适时开放。夕阳下,宽阔的水面,缓缓如展开的绿色绸缎,映射出蓝天白云和岸边的花和树,以及一群一群的白鹭不时掠过水面的身影……

在我的图库里,有若干张大片,记载着我与芒市河不了的情缘。

2024年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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