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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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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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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开始

马上要毕业了,聚散离合乃人生常态,虽然不想矫情,但总觉得应该告个别,因为此次一别,再见不知是何时,世间万物总归需要个缘分,不知你我今生是否还有缘分再相见?

如果我说,这两年你使我改变了不少,你一定千万个不相信。我是如此古板不懂变通,怎么可能轻易被你改变?但是,我确实改变了:我变得有人情味,变得有生活气。这都是你的功劳,虽然不知道这种改变于我是否是好事,但我从中感到快乐,感到自己融入了世界,这应该不坏?!

我是一个不懂浪漫,没有情趣,没有仪式感的人,生活得规规矩矩,一板一眼。坚守契约精神,把原则视为铁律。你曾经惊讶,我怎么生活得像个机器人,机器都会出错,更何况是人,怎么能够如此精准无误?我的这种生活状态,使你又惊讶,又好笑,又佩服,用你的话说,你是五味杂陈,无法描述。我想,我能够引起你的注意,恐怕就是因为我活得像个机器人。在你光芒耀目的世界里,身边花团锦簇,如果我也是千娇百媚,世故圆融,估计你也不会注意到我。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想我还是会依旧像个机器人一样过日子,因为你让我知道,我的特别、与众不同。

从见面一开始,为了项目设计方案,我们有着无数次的争执,互不相让,让导师苦恼万分。因为每次都要导师出面调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竟然会认同彼此的观点,并开始欣赏对方。我们现在的默契让人很难想象之前的激烈争执是怎样的一种场景。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竟是如此有趣和珍贵,虽然当时恨不得撕了对方。

和你的兄弟们一起时,我才知道,你之前还给我取了个外号“冷面姑子”。你兄弟聊得兴起,压根没注意到你使的眼色,脱口而出。你当时那紧张的神态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扫平时的高傲自负,不可一世。真遗憾,当时没有把你拍下来,在你气盛时,拿出来压压你的锐气。只是后来的聚会中,你的兄弟们都太谨慎了,估计是被你狠狠地叮嘱过了。你是怕泄露你的秘密还是觉得我小气会和你计较呢?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你不再排斥我这个“冷面姑子”。人与人互相吸引刚开始是颜值,然后是性格,最终回归到人格。我自认我的颜值在你始终都有美女环绕的世界里是不起眼的。性格更是不必说了,水火不相容。那么我是什么事情触动了你那高傲的灵魂,使你对我另眼相看?倒是你,在项目施工出现事故时,你对整个事件的处理,让我之前对你的误解一一消除。你一点都不世故也不市侩,你只是把入世做得智慧而又超脱。这让我佩服和嫉妒。我不愿意融入世俗,但我又必须在世俗中生活,所以我孤僻,拒人千里,生活得毫无乐趣。而你却能把二者调和得游刃有余。能做到如此境界,没有超凡的灵魂和智慧又怎么可能呢?

按理说,这两年来,在我们开始欣赏对方,接下来的情节应该是上演恋情。只可惜,我们始终没有碰触恋情这个区域。你我都是清明通透的人,深知恋情一旦开始,如果不能持续就意味着永远结束。这个结束会失去很多,甚至连普通的见面可能都不再有。你我都很珍惜很谨慎生怕失去这一切。虽然心中有万般的情愫,却不敢冲动,因为我们都想有一个最好的开始,并能一直走下去,永远不结束,而现在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

你我都是有追求有梦想的人。我们都珍视感情,太重要了,所以万分谨慎,始终不敢轻易开始。我们都理性得不可思议。我们可以天天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工作。可以一天有说不完的话,却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感情。我们究竟在害怕什么呢?是害怕爱得不够还是害怕生活无常?而其实,如果能够保持这样的现状,其他的又有什么要求呢?只是,现在马上要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这份爱也许会随着分别而消失。那么,我是否会遗憾现在的不动声色?

有几次,我借故忙,避开和你一起。你看出来了,显得很焦躁。我明白了,你也有和我同样的顾虑。我于是自责自己过于自私,并恢复之前的状态,你于是就没有那么焦虑了。每次你眼里的欣喜总让我感动万分。我又何必折磨你和自己呢?即使是离别,也要把这份快乐持续到最后。况且,今天,你告诉我,你要留在本市,这让我欣喜万分。虽然这个城市是令人向往的,但之前你并未表示任何留恋,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我是会坚决地留在这里的,所以你也愿意留下来?一想到以后的生活中,依旧有你在,我淡定从容了许多,那种面临毕业的焦虑荡然无存。我很想冲上去,狠狠地抱你一下,而你似乎也在鼓励我这么做,张开双臂,一步一步地走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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