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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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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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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桥镇

晨雾,像柔曼的轻纱,静静笼罩着黔北高原延绵起伏的山峦,使这片神奇的土地,显得格外的秀美而富有诗意。

在大山的怀抱中,有一处地势平坦的河谷地带。远远看去,蓝天下的田畴阡陌,与白墙灰瓦的屋舍,构成了一幅清新素雅的图画。河水清澈,良田肥美,其生产出的杠村米因米质优良而成为历代的贡米。这里,就是被誉为黔北粮仓的三桥镇。

三桥镇,距离道真县城45公里,交通十分便利。这里,聚居着一个古老的民族叫仡佬族,其历史非常悠久,可追溯到商周时期。他们是大西南最早的开拓者,自称夜郎竹王之后。其传说,早在东晋时编撰的《华阳国志·南中志》及《后汉书·西南夷列传》等典籍中就有记载。他们是夜郎古国的创造者和建设者。

“仡佬仡佬,开荒劈草。”可见,这是一个勤劳勇敢的民族。在这片神奇土地上,他们繁衍生息,创造出了灿烂的仡佬文化,不仅有极具观赏价值的仡佬傩戏,还有令人回味悠长的仡山大晏——“三幺台”。

初夏时节,一大早,我们从县城乘车来到三桥镇采风。这里,不仅环境优美,而且民族民间文化底蕴深厚。走进独具仡佬建筑风格的王家大院,只见天井里青石墁地,石级两侧和左右两侧的井沿壁上,均有花、草、鸟、兽的浮雕图案 ,其刀工流畅细腻,造型栩栩如生。在这里,热情的仡佬同胞,用最高规格的 “三幺台” 宴请了我们。 这是仡佬最具特色的传统食俗,主要用于祭祖、节庆、敬客以及重要的民间礼仪活动。多以农产品和野生植物为原料制作而成,风味独特,堪称中国饮食文化中的奇葩。2008年,就被列为了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方言中的“幺台”,意为结束,即一次宴席分茶、酒、饭三台(次)吃完。当我饮着颇具仡佬风味的油茶,喝着醉人香甜的米酒,品着满桌原生态农家美食,远望大娄山脉像雄兵战马,由北向南,滚滚奔腾延伸进天际时,从我的心底,顿然感受到仡佬先民那种原始的粗旷和豪放,思绪一下穿越时空,飞向了那遥远而神秘的夜郎古国……

其实,仡佬族并不是一个尚武的民族,却是一个非常智慧而重教的民族。也许,受东汉大儒、西南教育鼻祖尹珍在此开堂设馆教化的影响,由此造就了"秉承汉学、务本修身、尊贤厉学”的尹珍精神。

早在封建帝制年代,三桥镇仡佬祖先就广设私塾,在这偏僻的大山深处,培养出了众多秀才和进士。解放后,这里也出了许多人才。不但有民间艺人,还有将军、学者。写出我国第一部司法教材《司法学》、《司法制度》等专著的法学名家熊先觉;现代著名书法家、戊马倥偬的老将军童印合;中科院院士、博士生导师、苗药研发专家杨小生教授;中国中医药研究协会常务理事长、北京中医大学著名教授黄世进;《桥溪庄》、《天上没有云朵》的乡土作家及骏马奖获得者王华等,都是三桥镇的名片,仡佬人的骄傲。如今的三桥镇,已成为了西南农业大学的教学实验基地。

午饭后,我们在蓝天白云下,观赏了独具仡佬艺术的傩戏和高台舞狮。“傩”,源自于原始社会驱鬼逐疫的一种祭祀仪式,通过祭神祀鬼以祈福。“傩戏”,就是从傩祭发展而来的,是娱人娱神的戏剧化表演,被誉为中国戏剧的活化石。在仡佬民俗中称为“跳大牙巴”,据说是从元明时期传入的。

最具民间艺术魅力的是高台舞狮。因狮子被誉为百兽之王,给人以威严、勇猛之感。仡佬人把狮子视为威勇与吉祥的象征,希望用狮子的威猛驱魔赶邪,以祈望生活吉祥如意。一般在春节或重大喜庆的日子才舞狮助兴。主要道具有巴三(孙猴子)一个、大头和尚(笑咪和尚面具)一个、金狮子一头(二人组合)。用九张八仙桌一张张叠加起来,最上面一张桌子翻转平放,四脚朝天。先由巴三一层层向上攀桌玩耍,再由大头和尚逗引狮子爬上桌子去表演。耍狮人围绕搭好的桌子从下至上,从上至下地表演“摘桃”和“捞月”等传统节目。

最精彩是踩斗表演,就是舞狮二人在最高层的四支桌子脚上,轮换着向四方表演狮子搔痒、抖毛、舔毛等一系列亲昵的动作。在无任何防护之下的高难度表演,真让人看得畅快而心跳。在观众阵阵喝彩和掌声中,更是惊险迭出。令我没想到的是,在这大山深处,还有这样精湛的民间表演绝技。尤其是舞狮者最令我钦佩,他一手舞狮,仅凭一只手上下攀爬。表演结束,我忙起身前去向他道贺,只见他满头是汗。更令我没想到的是,竟是一位65岁的老者。他灿然的笑容不仅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还从他那硬朗的身上,看见了仡佬人的勇敢和自信。

三桥镇,不仅仡佬文化浓郁深厚,而且,还有得天独厚的生态资源。这里,四面环山,空气清新,如同一个大氧吧,令人神清气爽,赏心悦目。清澈的海洋溪,像一条柔软的绸带,在这没有被污染的土地上,流出了一幅美丽的太极图案,使这宁静的田园村寨,更增添几分秀丽和诗意。

隔河远望,有一座绿黛尽染的大山,被当地人称为华山,海坺有1700多米,显得雄奇险峻,巍峨绵亘;兼有西岳之险,峨眉之秀,是一个休闲度假的好去处。陪同的镇领导告诉我:三桥镇还是一个宜居的养生天堂,百岁老人多得很。从我心底,便悄然生出一个美好的念头:将来一定要来此度假康养。

在去雷家坝仡佬民族村寨的路上,听镇长介绍,根据国家旅游局《旅游资源分类、调查与评价》标准,三桥镇是梅江及其支流为数不多的优良级旅游资源之一,极具开发价值。这里,距离重庆市仅90公里。2016年,南道高速公路建成后,极大缩减了交通时间,已开发成了渝黔交界处重要的休闲避暑旅游目的地。现有一家大公司来此开发,总体规划范围为45平方公里,预算投资80多个亿,毗邻大沙河自然保护区,将打造成集仡佬文化、度假养生、观光游玩等多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旅游区,成为重庆避暑、休闲度假的后花园和西南地区最大的高原江南水乡。

伫立于缓缓流淌的海河溪畔,环望四周如盆景似翠绿的山峦和秀美如画的田园风光,我的心海,漾起了舒畅的涟漪;一幅三桥镇未来美好的锦绣蓝图,便在我脑际里延展开来……

我相信,不久的将来,这个承载着仡佬人美好梦想的黔北小镇,不仅会成为贵州高原的旅游名镇,还将成为中国的旅游名镇;她将像气势磅礴的黄果树瀑布那样,成为世界度假旅游者的向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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