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丁永祥的头像

丁永祥

网站用户

散文
202103/14
分享

高中回忆


一、来了一位“初中生”

三十年几前那一年的夏天好象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开学的日子就快到了。从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天开始,母亲在为儿子考上县重点高中高兴的同时,却经常唉声叹气起来。这是她性格的特质,后来我知道母亲的性格里有忧郁的成分,并且遗传给了我。高中在苏州西北的浒关镇,离家很远。走路加坐公共汽车要化将近一天时间。上学后我要住校,不可能经常回来,母亲为此有点放心不下。另外,当然还有学费让她担心,虽然不是太多,但对于经济条件很一般的农村家庭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开学的日子很快就真的来了。报到那天,父亲陪我一起去的。我们家族有个特点,晚发。小时候听家里人讲,我父亲是“尿十八”,就是尿床一直到十八岁,身体发育以后才不尿床的。男孩子到十八岁才发育,应该说是比较晚的了。初中毕业时我十五六岁年纪,身高不到一米五,还没有真正发育,体力还比较弱,上学要带好多东西我一个人拿不动。

家里条件差,也没钱买箱子。曾祖母有一个旧时候的老木箱子,虽然有年头了,但质量很好,里面还有贴层,干净密封,正好就用来装衣服什么的;父亲在兽医站当赤脚兽医,有一个空出来的木头药箱,比较简陋,就用来装书本了。

吃完早饭,父亲用扁担挑起了两个箱子,我们就出发了。家里面的那条狗陪我们一起出门,这个后面我还会说到。走路化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到了木渎镇上的公共汽车站,车站人很多,排了很长时间的队,才上了车。

狗在车下面看着我和父亲,它是上不了公共汽车的,只能在车下打转,似乎很委屈地呜呜地叫着。

车子挤满了人终于走了,座位是肯定没有了,我与父亲只能站着。汽车摇摇晃晃,颠簸着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县中所在的浒关镇上。

下车的地方是在一座桥边。车站的名字挺有文化气息的,叫“兴贤桥”。学校想得很周到,我们刚下车,就过来两个高年级学生,问明情况后就热情地帮我父亲挑东西。看到我个子很矮,有点疑惑地问:“是来上高中还是初中?”父亲赶忙接话说:“是髙中”。其中有一个学生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是上初中的呢”。不过也就这么讲了一句,然后就帮着拿东西而不再说什么。倒是我,听到他的话,心中不免有点自卑,脸不禁难为情地红了起来。

沿着大运河岸边的水泥路,又走了半个来小时,终于到学校了。八十年代初期,社会经济正处在恢复期,虽然是县中,条件还很一般,甚至可以说比较差。我们高一好几个班的学生,都被安排在一个象大仓库一样的健身房里住宿。

这个健身房在校园的外面,背面是一条小河与学校大门隔河相望,正面出来是大操场,侧北面就是大运河。那时国民经济正逐浙恢复,运河里的大轮船很多很繁忙,高亢悠长的汽笛声无论白天黑夜都不时刺破长空传入我们的耳鼓,给人非常大的震撼。直到现在,大运河的汽笛声,是这个沪宁线上的工业重镇留在我记忆中的一个很深很深的印象。

大宿舍里几十张床铺排成几行,有横的有竖的,中间是走道,虽然拥挤,但还算整齐。健身房一共开了两个大门,是那种库仓一样的对开的大门,门口水泥地上有两口大水井,那时候自来水有限,学生们洗脸刷牙,洗衣服都是自己用吊桶打水。

泡开水要走过小河上的小桥,到学校后面食堂的锅炉去打。放学后,就要从另一个方向走,也过一顶小桥,到镇上大运河边的“老虎灶”去泡,一分钱一瓶开水。

九月份的天气还是比较炎热,因为没有热水,洗澡很困难。很快有同学打听到了镇上有一家公共浴室,就在大运河的对岸。到了星期天,几个同学就一起约了爬过运河上高高的大桥,到这个浴室去洗澡。

一齐去的几个同学,在把上衣都脱了以后,却都僵在那儿,穿着农村的那种大裤衩,你看我,我看你,不再动作了。怎么回事呢?因为我那时候还没有发育,不知道缘由。大家僵持了一会,不知哪一个还是带头勇敢地脱下了短裤。我才看清,原来是因为他们几个都开始发育了,都长出了不少黑黑的阴毛,年轻人可能有点害羞,所以不好意思当着别人面脱下自己的裤衩。

洗澡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意外,有一位同学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紧张的原因,还是浴室里通风不好的缘故,在大池子边晕过去了。不过浴室里一位年纪很大的服务员老头倒一点不慌张,他让我们把那位同学抬出来放在躺椅上,也不知他怎么弄的,三下二下,很快这位同学就醒了。同学跟他直说谢谢。老头倒很淡定,说的一句话更是让同学们一下子没有了刚才尴尬和紧张的气氛。他拿着叉子,一边给人叉衣服,一边跟我们说:“大浴室,晕过去的人多呢,正常。隔壁女浴室,也经常有人晕倒,人一倒她们就过来喊我,没事的,不用慌的,我一过去就好了。”

    二、当上了语文课代表

我初中的时候比较喜欢语文。

那时,农村的孩子因为物质文化生活的匮乏,知识面比较窄。而因为经济条件差,买不起一些可以拓宽视野的读物。初二的时候,老师让我们跟家长说说,订一份刚刚复刊的《中学生》杂志,我回家问了父亲,虽然当时一份《中学生》一个学期的订费只要几块钱,但还是因为家里没钱后来没有订。

那时候因为父亲所在的兽医站订了几本杂志,我记得其中有一本叫《人民文学》,另一本叫《连环画报》,现在想来,这二本杂志可以说是我文学上的启蒙老师。

每个月杂志来了以后往往就摆在桌上,大人们因为工作忙不怎么看,这些杂志便成了我们的课外读物。《人民文学》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还太深奥,阅读起来懵懵懂懂的还不怎么看得懂,《连环画报》通俗易懂,很适合孩子们看,上面有许多小说改编的故事,其中不乏中外名著,读后让人难忘。受此影响,我写作文的水平也得到了提高,特别是记叙文,多次得到了老师的表扬。

高一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一位姓时的女老师,师大毕业的,很有水平。后来成了我们的班主任。

她给我们布置的第一篇作文是让我们写暑假里难忘的一件事。农村孩子的暑假生活无非是干农活,风吹日晒,平淡而琐碎。我想到父母种田的忙碌与艰辛,想到他们对我的希望,不禁浮想联翩。我写了母亲上山砍柴卖钱筹学费的故事。其实事情里有虚构的成份,母亲上山砍柴的事确实有,但去卖钱却没有过。砍了回家晒干后是自家当柴禾烧。我们那儿农村农田里种的是稻麦,收割剩下的稻麦杆都当柴火用来烧菜煮饭,所以一般人家里不缺柴草,没人会化钱买柴禾,也就没人去卖。

我怕时老师会问我,或批评我,但没有,在课堂上还表扬了我的作文有生活气息。

接下来又发生了另一件事。

我们高一语文课本的第一篇课文是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文章写得很美,许多段落朗朗上口,还要求背诵。其中有一句是这样写的:“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蝉也就是知了,对于我们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夏天我们经常会到处逮知了,还把它放在蚊帐里,因为据说它会吃蚊子。

知了的叫声是农村夏天的一个象征了。它们似乎声嘶力竭,而又无休无止。但在我的印象中,知了只在白天叫,晚上它是不叫的。那时我不知道那可能是因为我被一个地域的现象所局限或是一个孩子阅历肤浅的原因罢了。

时老师带领我们朗读课文,分段分句进行讲解,快下课的时候,她问大家对学习这篇文章有什么感想。我举手发言,向老师提出来,朱老先生的文章写错了,晚上是没有蝉声的,我在农村生活的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听到知了在晚上叫过,它只在白天鸣叫,而到了晚上天黑以后就不再叫了。

课堂上一片安静。同学们都有点愣神了,朱老先生的散文是经典名篇,人们诵读了几十年了,会有这样低级的错误吗?但大家可能对蝉什么时候鸣叫这样一个小细节平时也不去注意,所以也吃不准我说得有没道理。

时老师听了我的提问,显得有点诧异。在听完我的发言后,她对同学们说:“你提这个问题说明你很细心,关于这个问题学术界也确实曾经有过讨论。”

我真的没想到,作为一名高一的新生。无意中却提了一个学术界曾讨论研究的问题,我凭的仅仅是一个农村孩子在乡村的生活经验而已。

过了几天,时老师宣布我担任班上的语文课代表。

三、作文非常好的沈同学

沈同学是在开学一两个月以后,随他的父亲一起到学校来的。他父亲是学校调来的老师,所以他不跟我们一起住在大宿舍,而是住在教师宿舍,在健身房旁边的另一栋楼上。

沈同学最大的特点是作文好。我想要不是他来晚了,否则,语文课代表是绝不会轮到让我当的。我们是在几篇作文中才有那么一回受到老师表扬,而他是作文写得太好了,次次得到时老师的表扬,不光在班级后面的黑板上经常贴出来让同学们学习,好几次在食堂边学校的宣传栏里也贴出来,全校初高中的老师学生都能看到,让我非常羡慕。特别是他的议论文,可能因为他从小生长在城市,见多识广,在我的眼里可以算知识渊博的了,写起文章来引经据典,洋洋洒洒,确实不是一般的学生能写出来的。

 鲁迅的《记念刘和珍君》是高一课本里的又一篇文章。学习完鲁迅的名篇自然要写读后感,沈同学的作文自然又写得非常出色,被贴在学校宣传栏展出。他以“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开头,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我还记得时老师在课堂讲解沈同学作文时候抑扬顿挫,甚至有点摇头晃脑的表情。言语里是满满的对沈同学的赞扬。

 也许因为我们两个人都喜欢语文,我们很快就熟络起来。他一头卷发,皮肤很白,脸上还有两个酒窝,很可爱的一个男孩。认识以后我还知道我们两个原来家还离的比较近,他就住在我乘车来学校的木渎镇上。

   有点遗憾的是沈同学的数理化很差。而且可能因为基础比较薄弱,因此在这几门课的学习上很吃力,考试经常不及格。不过他可能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对此似乎并不太在意,情绪倒也没有受到什么打击,学习生活一切照常。

   农村孩子与城里孩子的差别和差距有时候是难以用一两句话来说清楚的。在上小学的时候,我们村上虽然用上了电灯,但经常停电,我们经常在黑黑的煤油灯下做作业。农村的物质文化生活还相当贫乏,与外界唯一的联系是县广播站每天几个小时的广播,孩子们知识面都很狭窄。甚至对一些基本社会生活常识也不知道。有一次我与沈同学同路回家,在一个三岔路口等车,他问我一个简单的问题,说你怎么知道过来的车子是往右开还是往左开。我没有回答上来。那时候对交规还一窍不通。后来他告诉我,只要看前面的转向灯就知道了,左边的灯亮就是往左拐,右边的灯亮往右柺。当时,我觉得他真的懂得很多。

   第二个学期他却没有再来,一打听才知道他跟着他父亲又调回去了。于是我们两个人便写起了信保持联系。他说他就住在木渎镇南边县教师进修学校里,叫我下次回去的时候顺路到他家去玩。

   有一次他在信中问了几个数理化的问题,我的数理化虽然也不是很好,但我还是针对他的提问,认真地写了回信,对一些自己搞不明白的还请教了其他同学,在一些认为是重点的地方,我还用红色的钢笔标注或者划出来了。因为内容比较多,写了好多页,很厚。信寄出后,等了好久却没有回信,我的心里不禁有点惆怅。我曾经听说写信不能用红笔,说那是断交的象征,我真担心是不是他生气与我断交了。

   过了不久,我星期天放假回家,我在一路颠簸回到镇上下了公共汽车后,走着走着就到了县教师进修学校门口,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我走进学校,经过打听真的找到了他的家。

   见到我他非常的热情,拿出了不少糖果和瓜子给我吃。两个人因为好久不见,坐在那儿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我问他是不是因为我用红钢笔写了信所以他生气了不给我回信,他说没有,但他也没有进一步说明原因,我也就不再问他了。

   那天我穿了一件家里在放寒假时候给我做的新衣服。农村里经济条件差,做一件衣服不容易,为了保护衣服,母亲还给我做了一副护袖。我那时候还没有发育,严格说还是个孩子,这让我看起来更加象一个淳朴的农村男孩。

   我说过沈同学语文很好,作文很好,我想他的志向是当一名作家或者记者。我感觉他边跟我讲话,边认真地观察着我,上了高中长得却像个初中孩子让我显得确实有点与众不同。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我的身上看到了鲁迅笔下闰土的影子,到现在还记得那天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真淳朴”。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不早了。镇上到我家里是没有汽车的,我从镇上走回家还要一个多小时,我于是起身告辞。沈同学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或许他觉得我给他写了那么厚的一封信而他没回心里面也有点歉疚,热情地说一定要送送我。就这样他陪着我又沿着公路一直走了半个多小时,一直走到大马路的尽头,马上要上农村的小路了,我们两个人才告别。他白白的脸、卷卷的头发,笑起来深深的酒窝,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而我有没有真的成为他在以后某一篇文章里淳朴的农村男孩,我也不知道,因为后来我就一直没有再见过他。

四、到火车站去

   进了县重点中学,大家自然都怀着一个考上大学跳出“农门”的决心,学习生活非常紧张。但少年同学的天性是好动、富于幻想和贪玩的,我们当然也不例外,有一些事情甚至让人觉得是挖空心思在想办法寻找乐趣。

  离学校四五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小火车站,在记忆中似乎很少有火车停靠过,如果按正规划分,它至多只能算是一个四等小站。因为它在镇的边缘,显得偏僻,因为是个小站,人很少,显得干净,在没有火车的时候甚至显得宁静。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这个小站,并且,在不长的时间内,很多的同学在晚饭后或者星期天,三五成群来到火车站,散散步,或者素性几个人都把书带着,分散着坐在站台上那种有两边上翘、且向外延伸屋顶的候车亭的廊柱边,静静地看书。有时候,夕阳把廊柱的影子拖得很长,又有火车轰鸣着从身旁驶过,让人觉得真是一幅很有诗情画意的画。   

  年轻人的好奇心永远成出不穷、稀奇古怪。没多久,又不知道是谁首先发现了一个办法,就是把一分、二分或者五分的硬币放在铁轨上,然后人远远地离开,等火车开过来的时候,远远地看到硬币在车轮的重压下,跟一些尘土一起从轮子底下飞出来。火车过去后,再跑去找那枚硬币,这个时候它已被压得扁扁的、薄薄的,回去略微打磨加工就成为一把很锋利小巧的水果刀了。

   甚至有人把清朝的大铜板拿来试验,结果却让人失望,被火车压过的铜板只是留下一点点痕迹,而没有被压得象硬币一样扁、一样薄,大家不禁对我们老祖先的聪明智慧赞叹不已。

   因为同学们大都来自农村,基本上都没乘过火车,所以现在我觉得那时到火车站去在新奇之外可能更多地带着一种对火车的向往。记得班上有一位同学是乘火车来上学的,每次到学期末放假的时候,见他提着皮箱,跟大家说坐几点几分的火车的时候,大家的眼里都露出一种肃然起敬的目光。后来我到南京上学,沿线经过我们学校和那位同学的家乡,期间的路程火车开了不到十分钟!

   五、怀念狗

   我前面提到过我家的狗,在最后我还想再说说它,我喜欢它,它似乎让我看到了以前自己的影子,是纯真和自由的、独立而善良的。它的存在是我那时生活中少有的开心内容之一。

有一部电影叫《忠犬八公的故事》,看过的人可能会怀疑一条狗真的会那么通人性吗?我特别相信,因为我家的那条狗几乎就是这只狗的翻版。

从小时候起,我就一直想养一条狗。

一直到初中毕业前不久,我见到了一条非常威武、漂亮的狗,它是我一位很要好的同学家养的,纯黑的毛,高大挺拔的身材。而最打动我的是它那种不管在哪儿都显露出来的无畏的神态。初中在乡镇上,同学的父亲也是兽医,有时候到镇上来,中午就叫同学和我到镇上的饭店去买熟菜。这是当时镇上最繁华的一个地方,连穷一点的人经过的时候也会有一种自卑感。狗却跟着我们去,记得里面的厨师想用刀子吓唬它,一般的狗这个时候早就夹着尾巴跑了,而它却昂起了头要跟他搏斗,当时我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感动,我喜欢这样的狗。

很巧的,这条狗不久下了一窝小狗仔,我迫不及待地跟同学说好我想要一条狗,等断了奶后,我小心地用篮子把小狗提回了家。

狗慢慢地长大,它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优秀秉性,非常均匀的灰褐色的毛更显出一种雄性的刚毅与冷峻。它学会了跑、学会了跳、学会了搏斗,叫声洪亮、凶猛,很快成为村上狗群中的“一霸”。当时有个笑话,说村支书谁都不怕,就怕我家的狗,每次喊我父亲给猪看病的时候,总是远远地站在我家门外喊。

更让人感动的是它的忠诚。因为当时家里经济条件差,养的鸡生蛋以后自己舍不得吃,积起来等有几十个的时候,我就要跟弟弟到很远的木渎镇上去卖。记得有一次是在冬天,凌晨三点多钟,我们就出发了。天还很黑,我们顶着寒风出了家门,这时从我们身旁窜出了一条黑影,飞快地跑到我们前面,正是我家的那条狗!

一路上,它始终陪伴在我们左右,它壮实高大的身影让人有了更多的安全感,经过几个村庄的时候,它还跟许多窜出来骚扰的狗搏斗,很快击败它们以后又默默地跟着我们上路。而等我们到了镇上,它就静静地蹲在我们旁边。

记忆中,只要我家人出远门,它总要跟着出去。前面说过,初中毕业以后,我到了更远的县中读书,每次到了木渎就要乘汽车,这个时候我就要使劲赶它走,而等汽车启动的时候,从车窗里都看到它委屈的神情,我的眼睛不禁也湿润了。每次放假回去,走近村口,它老远看到我,就会飞快地跑过来,一下子扑到我的身上,两个前爪搭到我的肩上,用嘴不停地舔我的脸,那股亲热劲真让人有点吃不消。

可是有一次我回家的时候却没有再看到它。母亲告诉我,前一阵子,狗跟她出去的时候,在公路上被汽车压死了。

狗最大的特性在于它的“义”,凶猛而不缺乏忠诚、敏捷而又时刻保持清醒。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