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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永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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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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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垃圾

现在估计很少有人会相信,翻捡垃圾会是一件非常开心快乐的事。但这对于那时候我们这群刚上小学校的小孩子来说,却是一件千真万确的事。

在苏州老家把捡垃圾叫作"捉垃细"。那时候,在我们大队北面有座叫平桥山的小山,大队里的山林队就在这个小山坡上。那些年山林队栽种了很多果树,有挑树,梨子,金桔等等,为了给果树施肥,每年的冬季,山林队员们都会选一些年轻身体好的员工,摇上那时候大队里的主要交通工具一一水泥船,一路迤逦前行,从山坡下的小河出发,到很远的苏州城里去"捉垃细"。大约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捉垃细"的人才回来,满满的一水泥船垃圾,卸船以后就堆在果树林边的坡地上,象一个小山包一样。

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位于村东头的我们上学的小学校里。也不知道谁起的头,放学以后,一群孩子就沿着上山的"基公路",兴冲冲直奔这座高高的"垃圾山"而去,仿佛那里面有什么宝贝似的。

对于我们这些没有出过村见过世面,很少到城市里去的孩子们来说,这个堆放在那儿发酵的垃圾堆里确实有着不少的宝贝。这些垃圾都是以生活垃圾为主,是山林队员们在那时候的苏州,走街串巷,背着箩筐,拿着长火钳子和扫把,从一个个路边的垃圾桶扫捡回来的,主要以烧过的煤球等生活垃圾为主,夹杂着其它的一些平常生活中丢弃的杂物。不一会儿有的孩子翻捡到了一个铅笔头,随手就用袖子擦擦干净,放进口袋,回去还能用它来写作业呢,有的孩子捡到了一个还剩一点点油的圆珠笔芯,把笔头上的灰尘用嘴吹干净,在手掌上试着划拉几下,还能写出来呢,圆珠笔那时候在我们小学校可还是稀罕物,留着,其他的孩子们还纷纷都投来羡慕的眼光……最开心的是翻捡出来破了的气球皮,到水沟边把它洗干净,用手把它拉一拉,破了的皮子还很有弹性,此时,我们也不管它会不会带什么病菌,直接把破气球的皮子蒙在嘴上,用舌头贴住了使劲往里面吸,一个透亮的小气球就形成了。本事大的孩子在一张不大的皮子上能吸出来好几个小鸽子蛋似的小气球,扎好了成一串儿,很漂亮很好玩。等瘪掉了还舍不得扔掉,拆开来可以重新吸着玩。

就这样,每一次有新的垃圾船回来的时候,似乎就是我们这群孩子的节日,到山林队翻捡从苏州城里运回来的垃圾,似乎也成为当时我们这些从物质到精神都很匮乏的农村孩子与外面世界接触联系的窗口了。

现在全面提倡垃圾分类,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及时的政策和要求,我们不应把垃圾看作一堆无用的废物,分好了用好了,它就是个宝物。虽然我想现在大家不一定会象我们孩提时候那样在翻捡垃圾时候开心快乐,但如果大家能从我做起认真践行,那么对保护我们的生态环境,实现全面高质量绿色可持续发展绝对是一件积极和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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