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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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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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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帆高飏五湖风——南行散记之四

离家三天了。大家都很忙,我们也有事,不是怕叨扰,也并非客气,殆因女儿娟安徽那边房子需过去看下,过三号孩子们还都要开学和上班,昨晚宴会行将结束时我们向三姐一家表示感谢并作道别。

听说要走,不单姐不让,跃儿一再挽留,就连姐家女儿女婿外孙、重外孙(女)也是不依。晚宴散聊天至近午夜,送出酒店后还是不愿分手,小孩子们拉着壮儿宝儿毛儿的衣襟久久不予松开。次日早餐毕我们收拾行装打算离去,于一连串的电话往来沟通之后,三姐还是率领跃儿并女儿女婿们急慌慌赶过来了......大家相拥而泣,互道珍重和祝福,在一次次的踟蹰彷徨深情挽留之后,于难分难舍中依依挥泪而别。

出酒店大门,导航滁州,一路合适景点不妨走马观花稍作停留。大约一个多小时样子,我们来到了太湖边上。远眺广袤湖面,唯水天一色,烟波浩渺,十分宏阔、博大、壮观,而有关范蠡携西施隐身太湖的优美历史传说故事也一并跃入脑海。左丘明《国语》载:范蠡携西施“乘轻舟以浮于五湖”,东汉·赵晔《吴越春秋》称:“乃乘扁舟,出三江,入五湖。”唐·陆广微《吴地记》云:“西施亡吴国后,复归范蠡,同泛五湖而去。”坊传并现代影视文艺作品等则更是将范蠡情系西施泛舟五湖故事演绎得五花八门、斑驳陆离,尤令人眼花缭乱,浮想联翩。此历史传奇自是家喻户晓。范蠡,一代名贤;所谓五湖,即太湖之内湖的五里湖,因名士美人风流故事又称蠡湖。抗清名将金声名联“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前者言项羽诛暴秦功成,后者说的即为吴越春秋故事,其剑影刀光中即闪烁着范蠡和西施英贤美姬美丽动人传说。

名胜之地历史传说凄美绮丽,而当事者千古风流人物社会际遇及生活选择殊令人不胜感喟,无尽唏嘘。史传范蠡辅佐勾践灭吴兴越,使之完成春秋末期的最后称霸,功成身退,挂冠潜行,携西施泛舟五湖,此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反观少伯“死党”同僚文种不相信其“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之英明判断和劝诫终被勾践赐剑自杀,实乃万不幸中之大幸。我国历史上总不乏如此现象,即帝王专横跋扈对和自己患难与共打天下的骁将功臣实施虐杀。诸如,商鞅变法功盖千秋,后来却惨遭车裂;李斯助秦王政灭六国、建大秦,却具五刑,遭腰斩,夷三族;汉韩信定三秦、破诸侯,败项羽,千古名将被斩,更诛杀父、母、妻三族;晁错助削藩,七国之乱中被汉景帝嫁祸遭腰斩以安抚藩王;岳飞功烈震主,终以“莫须有”的罪名血洒风波亭......而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和韩信同时的张良辅佐刘邦,谋士人杰、开国功臣,拒封三万户返乡,师黄老之道,晚年随赤松子云游四海;北宋石守信累官殿前都指挥使、义成军节度使,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翌日即选择交出兵权回老家,《诗经·大雅》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此即明哲保身成语由来。古代先贤不与封建强权为伍,在成就、荣誉、利益面前保持清醒头脑,功成后急流勇退,明志自好,独善其身。此无疑为一种智慧,一种节操,一种风致。

湖阔水碧,日煦风和,兰天为屛,水鸟作伴,昔日上将军,今朝儒雅士。英贤美人,片帆高飏,五湖风雅,诚令人不胜孺慕、钦敬,并无尽景仰。人生能有几回搏是一种境界,而趁势落篷、适可而止也是一种境界。这不是退缩,不是窝囊和懦弱,它是人生的一种策略,活着的艺术。张子房见好就收得以善终,韩信不依不饶乘胜追击惨为刀下之鬼,而范相国少伯的人生选择则脍炙人口流传了两千余年,颇值得人们深思。如今先贤故事动人传奇明贤俊彦随着岁月老人的脚步去了,留下的是一代代后来者的孜孜不倦和苦苦追寻,殊令人浩叹。太湖位于长江三角洲的南缘,古称震泽、具区,又名五湖、笠泽,是中国五大淡水湖之一,素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美誉。一曲《太湖美》,唱尽大美太湖白帆红菱、苇青鱼肥、稻灿果香之胜,诚令人神往;然而太湖之美不仅仅体现在她的崴蕤旖旎风光,更在于其背后的历史传奇、人文故事所体现出来的优秀传统文化的社会人生价值及其巨大魅力。

不辜眼前风光好。蓝天白云,明宇皓空,洪涛巨波,水天相接。岸边苇丛簇簇,一垄连着一垄。大人们临湖远眺,放眼四境,禁不住欣欣然乐陶陶满心喜悦。孩子们则掬湖水,牵苇叶,临水照影,于岸坡乱石壁间奔腾跳跃,尽情嬉戏;或相互打闹抱持,或借水推船、白鹤亮翅落落大方造型,一边玩耍,一边拍照,一阵疯玩之后大家陆续上岸继续前行。不久,至八仙台服务区,我们稍事休息、就简餐后再走,傍暮至全椒县,住格林集团贝壳酒店。晚间仍由宝儿手机网上寻吃,去一条餐饮街,果然腾腾热气,滚滚人流,尚喧闹,甚蕃昌。新疆阿尔法美食、西北狼烧烤、五娘刀削面等客家土著招牌比比。我们拣一处“客似云来”酒家,吃大盆龙虾丶草公鸡丶粉皮黄瓜,外点肉烤串,饮跃儿送会稽山·10年陈·绍兴花雕酒,甚是尽兴不记。正是:

耳边犹闻太湖美,心头常钦处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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