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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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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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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的天空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此为毛公《清平乐•六盘山》中句。伟人大作,总给人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雄浑、恢弘、宏阔、慷慨,一种羊角扶摇、擷云摘月的精神感动,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孺慕、憧憬和奋跃,豪放与壮怀。

六盘山,此山路曲折险狭,须经六重盘道才能到达顶峰故名,乃历代兵家必争军事要塞。主席率雄兵红军征战至此,回顾南方战友、剑指北地异族侵略者,抗日救国中华必胜英雄豪情壮志凌云,气吞山河,决胜千里,催人奋发。阅此词,读者恍若置身猎猎统帅麾下,修我戈矛,铁马冰河,红旗漫卷,摧枯拉朽,一场志在必得的沙场浴血伟大战役如火如荼;一个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的解放区灿灿晴日火火秧歌就在目前……这就是大师词人诗者的伟大魅力,诗文学的巨大艺术魅力。文学从它诞生的那一天起,就为读者、为社会人间撑起一爿雄阔唯美赏心悦目的清明澄澈的蔚蓝色朗朗亮丽天空。

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其开篇《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参差荇菜,流之采之芼之。琴瑟钟鼓,友之乐之。从极度爱慕到热烈追求到皆大欢喜好事竟成,一个美轮美奂古代男女年轻人婚恋故事就这样完成了。而这一切诗人则起笔于深沉执著温馨含蓄的雌雄雎鸠二鸟和鸣的小河之洲,其芳草萋萋,和风熏人,鸟儿啁啾,水碧日丽,这是怎样的一种醉人景致呢。

《伐檀》,一首伐木者之歌。一篇铿鍧沉郁的反剥削、反压迫的声讨书,人类从森林中走出来第一次出现阶级社会后的诗文学开山之作,激荡千古,震撼人心。《黍离》篇:黍,一种农作物,即糜子;稷,谷子,一说高粱。全诗借助这两种具体物象生发,感知音难觅,叹世事之沧桑,抒写一个孤独的思想者难以被世人所理解的对人类命运的深沉忧思。诗者太阳(拟萧瀚语)。诗,不是装饰,不是点缀,不是只为修补生活中的残阙,而真正是“人生的日用品”,而《关雎》便好像是“人生与艺术合一的一个宣示,栩栩然翩翩然出现在文学史的黎明”(顾颉刚)。

先秦诸子散文不失为一场先贤哲思、灵魂、智慧的集体盛大阅兵,上古人类思想精神文明的辉煌展示,大声镗铊,震烁古今;百家争鸣,第一次缔构出中华文化的璀璨繁荣和伟大文明。秦关汉月,汉赋之磅礴大气,魏晋清流之潇洒落拓;盛唐诗之大家气象,宋词之妩媚绮丽、大江东去,饮誉中外文学史。一曲《窦娥冤》感天动地,一部《红楼梦》差不多有史以来社会人间大百科全书;鲁迅的《故乡》、茅盾的《子夜》、沈从文的《边城》、曹禺的《雷雨》濡染出千年封建向现代文明社会过渡时期的灰蒙蒙的天,明灭着粲然点燃的希望之光。

新中国赵树理的《三里湾》、梁斌的《红旗谱》、柳青的《创业史》、曲波的《林海雪原》,开一代文气之先;柯云路的《新星》、路遥的《平凡的世界》,给读者呈现出一个熹微晨花般的明媚的早上;当代伤痕文学、改革文学、反思文学、西部文学、寻根文学、文化小说、现代派文学,如日中天,各具峥嵘,一个万紫千红、乱花渐欲的文学艺术天地璀璨璨亮闪闪全面铺展开来。

千门万户曈曈日(王安石),不废江河万古流(杜甫)。历史发展到了今天,作为当代文学的重要一翼,目下网络文学风头正劲。各大文学网站各类题材内容不同体裁作品林林总总,纷纭拿斗,争奇竞妍。笔者有幸领略来自火热社会生活一线、偌大网坛的海量好作品,满目虹霓,激荡风雷,波谲云诡,别具洞天,殊令人凛然景仰,心生震撼:

如《告示》(小说)写纳米世界,探索人类宇宙未知。

如《赌》(组诗):赌,用财物作注来争输赢,论高下。今来古往,赌场天昏地暗,赌徒大多心狠手辣,嘴脸狰狞,败家乱世的浪荡子的角色;而赌博有成乃至成为一门子艺术而成神成侠成圣的亦大有人在,君不见由周润发、刘德华、王祖贤等大腕主演的港剧《赌神》风行海内么?对此作者大有研究,诗人慧眼,视人生若赌,换句话说即台湾歌王、巨星叶启田演唱的由功夫明星成龙君倾情演绎的《爱拼才会赢》。人生/一场赌局/赢了/余生无憾/输了/孤独终老。此,何等悲壮,更何等慷慨,何等豪迈!是呢,人生苦短,未来岂何尝不是一场赌?谨此让读者为诗者壮行,行走在路上,签下余生之约,邀对手开赌。相信:最后的赢家,一定是属于勇于拼搏的人,有思想准备的人,属于你!

如《愿岁月也能微醺》(随笔):很久没有读到如此精美的文章了。也许读者会认为这是在故作高深,而当你进入本文即会和作者一样被惊悚和震撼,又岂止是感动?一介普通职工,一位近乎平凡白领样人物,居然有如此奢望:我可以去更远的地方吗,我可以成为更好的吗?可以!如果你能忍耐当下的孤独,坚持下去,从容且义无反顾地奔跑,就可以!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坚毅,更何等清峻、洒脱与风流!因为作者不惧怕孤独,孤独源于孤独者自身从来不会失望。

村上春树说过,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罢了;而作者称:但其实,所有的失望,都源于对自己的不满。同一概念,两个版本,英雄所见。这里,读者还有什么说辞比作者文本更富于水准、胸次和风致的么?愿岁月也能微醺,如是微醺!如《那片海》(影剧本):爱情,人类社会生活的永恒主题;文学艺术创作的永恒主题。爱情神圣。古往今来关于爱情的艺术作品连篇累牍,关于爱情的格言警句熟语比比皆是,真性情的人都属意爱情这么回事,它是艺术与美的产物。

作品的主人公用她的所有行动一再向读者表明: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不是名利,不是富足的生活,而是得到真爱。真爱是最伟大的财富,也是唯一货真价实的财富。我们只需要一个我真爱的人和真爱我的人,在一起,我们的人生便圆满了。临剧终,作家又给读者描绘出了一幅极具温馨情调和浪漫色彩的象征爱情的唯美艺术画面:那片海,那一片充满魅惑并不遥远的醉人的蔚蓝!欣赏了,祝福!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就是国家,就是社会。而文学乃启示人、感染人、鼓舞人、塑造人的,即人的文学。自从文学发轫以来,作者写人,写人生际遇悲欢,人的追求、人的拼搏、人的进步,是人类文化文明的产物。只是,曾几何时文学好像也曾不大在乎这些,甚而至于一度“玩儿”将起来。一部文学史,大抵也就是人类艺术拨乱反正的正文学的历史。

先秦御用宫廷辞赋不啻为暴秦暴亡的哀挽之歌,“齐梁之绮”诟病于后人,其后则有“盛唐气象”;晚唐有“忘教化之道,以妖艳为胜”的西崑体之“玩”,尔后即有北宋诗文运动;明清时代几近乎“玩”之“空疏”,则有近代文学史上的“诗界革命”“小说界革命”和新文体,新派诗!先秦、齐梁、晚唐、明清未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则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可是,今天仿佛有人也然不复自哀更是玩出了新的花样,乃至于干脆就不写人了,写鬼,写神,写茫茫太空、流浪地球,写奥特曼,不食人间烟火了。

不是说这些东西不能写。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关键是写这些永远只能是你自家仓廪的收藏,自许自赏,自娱自得,至多小市场批发,是很难进入超市走进物流的,即是说总难以进入文学史。翻一翻古今中外文学的历史,哪一部(篇)是来自吊儿郎当无厘头嬉皮士孤芳自赏麻木不仁无脑者的作品?

英国作家狄更斯的《匹克威克外传》幽默、风趣、调侃,对上层社会的虚伪庸俗进行了猛烈的抨击和无情讽刺,同时对下层的穷苦百姓表现出深切的同情蕴含社会真理;巴西世界畅销书作家保罗•科埃略,20世纪最重要的文学现象之一,其《牧羊少年奇幻之旅》简单平常的文学童话,神秘、奇诡、玄幻,其核心主旨却在启示读者追随信仰,筑梦人生。

《聊斋志异》为作者愤世嫉俗人间社会生活现实的曲折投影,此姑不说,而《西游记》作为浪漫主义文学的里程碑之一其惩恶扬善、秉持正义正气正道,折射出人类智慧的灼然风采,否则是不可能跻身于四大名著的。哪怕是今天被当代学界指为“痞子文学”的王朔作品也不是让人一笑了之,而是赋予读者以戟心动容的对于现实社会生活内容的深沉思索。要言之,举凡进入文学史的,即是经典的,首先是经典的人文关怀和烛照历史的。

天瓦蓝,地金黄。星移斗转,已近仲秋,又到了大河入海百谷归仓的季节了。毛君《到韶山》诗: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面前黄钟大吕,心怀华表魏阙,不薄下里巴人,取法乎上,则锦心绣口,意趣盎然,诗文学艺术的灵感也将跑上门来光顾你;胸中一片晴空,自有翩翩如银漫天飞鹤,绮思佳句如涌而来,人间美文也就珍馐纷呈食前方丈饕餮读者了,端的是恰如刘宾客《秋词二首》之所言——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有诗情到碧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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