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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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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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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风流 ——京城记行之五

黄炎多赤子,时势造风流。

从京城回来,取道天津,专程拨冗谒民国少帅张学良将军故居。

1936年12月12日5时,中华大地一声惊雷,国民党将领张学良、杨虎城于西安临潼骊山华清池活捉民国总统蒋介石,实施兵谏抗日,举世哗然。这就是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 英雄、烈士、先贤张学良这个名字也就与中国现代革命战争的历史紧密联系了起来,与抗战联系了起来,殊让人不胜孺慕,无尽景仰。

张学良故居坐落于当年的法租界今和平区赤峰道78号,是一所西洋集仿式楼房,砖混结构,坡屋顶。该建筑造型豪华、美观、气派。前后两座小楼,前楼正面二、三层设有屋顶平台;底层入口有带窗的三跨暖廊,中央为大厅,左右分别为客厅和餐厅。前楼三层带回廊和地下室,后楼二层,大门前有希腊神殿式遮雨门楼,楼前为小花园。房间楼梯、地板、门窗等均为菲律宾木料制作而成,彰显着浓厚的民国风。这里也即将军曾经的“少帅府”,为他当年金屋藏娇和赵四小姐胶漆相投云雨巫山的神秘爱巢,从1924到1931,他们在这里度过了7年的温馨幸福浪漫时光。

我们从大门入,左侧一黄褐色巨石,上书楷体“张学良故居”,紧接着右旁是一镂空花饰金属长条椅。赵四小姐神情优雅仪态万方气质高贵软玉温香中间偏左坐,少帅一身戎装立于右,二人会心相视,嘿然而喻,又似有呢喃。如此造型,堪称佳妙。举首上方,中英文“天津·少帅府” 红底白字豁然醒目,洁白色墙体,阳台上下红花绿树点缀,显得隽永活泼,清新亮丽,高贵雅致。面前楼阶,我们拾级而上,走进二楼门厅,移步向前,一种华美宏富、凝重高雅的贵族气息扑面而来,俨然置身于民国时代,走进了当时的那一段历史,走进传奇——

前面少帅书房。这里是张学良读书和批阅文案的私人空间,门窗敞亮,雕花桌椅,装饰豪奢典雅,全通透巴洛克风格设计,个性张扬、执着、气势宏大,书桌上还存放着少帅的办公专用手章。后壁中间匾额绛紫色边框,内容淡黄著花图案,上书“天下为公”四个正楷大字,敦实浑厚,温婉大气,格外引人注目,上款:汉卿世兄属,落款:孙文。天下为公,语出《礼记·礼运》“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即天下是全世界人所共有的,也即国父所主张的“三民主义”,如是信仰乃孙中山先生和张学良将军等一大批中华大士用自己的青春激情和磅礴热血所毕生追求的。

再向前,我们走进将军会议室。房间敞亮,黄色地砖,巨幅落地窗帘,中间一条型桌,暗绿桌布,四面10把深赭红色花雕高背倚座椅,晶亮白炽吊灯。中堂正中照片为张学良在阅“西安事变”次日8时宋庆龄致电函件,留下了中国现代革命战争波谲云诡惊心动魄瞬间,山雨欲来风满楼。其上高悬一块上书“天理人心”矩形匾额,落款“张作霖”,笔迹端正朴拙,字如其人。张大帅本识字无多,13岁时方才跟杨姓老师读几天私塾,但他一生对恩师礼貌有加,尊师重教,还亲自领衔筹办起了东北大学。百年历史看天津,民国期间,英、法等8个国家在这里有驻军,9个国家有专属租界地,少帅作为国民革命军海陆空三军副总司令入驻津门,有许多军政大事需要在这里商议,此为将军与国内外名人显要军政往来周旋交集的重要场所。

复前行,是赵四小姐的卧室。室内布置豪华婉约,风格、情调温馨舒适,法式壁炉。三面围栏的雕花床是民国独有的设计方式,整张床使用了榫卯的结构,造型美观。床内侧壁上照片是赵四小姐于一次参加服装发布会时候拍摄,被称为封面女郎。她与少帅初见在天津蔡公馆舞会,旋举目倾心,坠入爱河。时间1927年春,赵小姐16岁,一眼千年,鹣鲽情深,由此他们共同度过了72年的美妙光阴。床头壁几上方是先生小姐伉俪晚年移居夏威夷时的照片,鬓发沧桑。我们甫入门,适逢一靓丽女游客轻着床边穿民国服饰华丽旗袍拍摄写真,宛若当年赵四小姐再现。

英雄故居无论楼宇建制,也或各楼层装修、室内布置、家具服饰乃至餐饮等各个方面都具体而微地展示了当年张府生活的原貌,来到这里,仿佛就回到了民国时代,走近将军。这里的实木家具、青花古董、枝形吊灯等都彰显了少帅府邸的富丽堂皇,和十足的民国风。客厅里,赵四小姐喜爱的钢琴,琴键都是象牙制作,非常名贵,至今尚可弹奏出清脆的声音;小姐的会客厅,厅内鸳鸯椅精美雕刻,成双成对,寓意着主人琴瑟相谐你侬我侬;三楼西式宴会舞厅,整体布局极具罗曼蒂克情调,高档音响设置,宽敞的舞池,可以相见当年少帅和赵四小姐与社会各界名流友人们聚会娱乐时的愉快场景,和舞者的优雅动人风姿。

先贤一生三次婚姻。原配于凤至,1914年结婚后患乳腺癌赴美国治疗,自此与少帅一别50年。于氏商贾人家出身,炒股发财在美购置了大量产业,临终遗嘱包括明星云集的比弗利山庄和伊丽莎白泰勒故居全部资产皆由张学良继承,1990年逝世,墓碑刻字:张于凤至。二任谷瑞玉,举止优雅、谈吐知性,讲一口流利的英语,1922年直奉战争期间恋爱结婚。三任赵一荻。此外尚有情人江南名媛上海滩第一美人蒋士云,西安事变期间积极营救张学良,将军被幽囚于奉化雪窦山时通过戴笠前往探视;1979年春专程从美国飞台探视汉卿,并在北投张家住了多日;幽居解禁后91岁的张学良当即赴美,下榻纽约曼哈顿花园街第五大道蒋氏豪宅。英雄美人,古今一理,天经地义,颇令人惊艳。

烈士的一生是伟大的,又是艰苦卓绝的。少帅27岁接任东三省保安总司令一职,成为了新的“东北王”。后东北易帜、调停中原大战、西安义起,并“九·一八”国难的洗礼,举凡中华民族危难时刻,将军总能洞幽烛微,舍身取义,从国之大者,改写中国现代史,功高至伟,彪炳千秋,兹非国之栋梁英武沉雄忠烈赤胆勇毅果决者时代风流所莫办。

时候不早,我们当回了。车子限行,大家须快点离津,心中甚是不舍。从帅府出来,适值秋阳高照,亮得人睁不开眼晴。日光灿烂中,回首当年的大帅府华光烨煜,凛然威武,风采依旧,心中顿时涌起一种浓浓的由衷欣慰和骄傲之情……

张学良将军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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