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窖古钱币诉说的历史——都江堰市聚源镇导江村古钱币考察追记

一窖古钱币诉说的历史

——都江堰市聚源镇导江村古钱币考察追记

（内容提要：700多年前元灭宋，中国的版图唐末五代十国到南宋，分割几百年之后得到统一。北宋初两代雄主太祖、太宗，虽然领有中原但是未能混一。南宋初年中原地区成长起“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岳飞和他率领的部队。但由于宋高宗、秦桧等上层的腐败，南宋朝庭杀岳飞偏安一偶。

史载高宗赵构因战乱逃亡，本人失去生育能力。如果宋金战争，岳飞等将领获胜？！势必迎回被金兵掳走的徽宗、钦宗二帝，即赵构自己的父兄。那么时间稍长，继位的只能是徽、钦二宗的后人，赵构必然失去帝位。而秦桧本身就是金国放回的间谍，他自然要为金人谋利益。大统一为中国历史的趋势，中原民族不能向北统一？那么元蒙等草原民族，一定会向南统一。为此人民群众也付出重大的代价，1973年笔者亲眼目睹的一窑古钱币，旁边印证了这段历史。

中国封建社会，一方面唐代人柳宗元认为，“然而公天下之端自秦始”。意思是废除分封，天下为公，却是从秦朝开始的。另一方面具体处置，无不以帝王之私利为准绳。后晋高祖石敬塘，割燕云十六州给北方契丹族；南宋高宗赵构12道金牌，招回得胜之师岳飞部队；再后来清代慈禧太后，“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都是把皇家一己之私利，凌驾于国家民族之上。）

1973年3~6月，笔者于聚源公社5大队（现聚源镇导江村），做县上下派的工作队。食宿地在成灌公路的第二道班，聚源场镇附近5大队地界。聚源公社5大队与崇义公社交界，和6大队相连，从走马河和平桥闸起水的，徐堰河自中间穿过。有书籍认为徐堰河，即4000多年前古代大禹治水时，在岷江东别为沱的沱江故道。到2000多年前李冰治水的时候，将原本在青城桥左边桥头；上行200米的沱江起水口封闭，位移至岷江内江的蒲阳河。而沱江故道徐堰河，则成为成都锦江的补充水源。时间到2006年5月30日，紫坪铺水利枢纽工程，四台发电机组全部投产发电。从古人到现代人，岷江上大禹治水、李冰治水、现代人治水，历史前进了三大步。

5大队位于徐堰、走马两条河之间，有棵高大的空心古银杏树，传说是古导江县的衙门所在地。因县官误判“孙孙打奶奶”案，县衙被皇帝废除，县城也重新变为农村。事情的由来是，某天县官微服私访，见到有老妇人抱着3~4岁的孩子玩耍。孩子用小手拍打老妇人的脸，老女人一边享受童趣，一边喃喃自语“孙孙打奶奶”。古代人有两个禁忌，一是不忠、二不孝，任谁违犯了都要死罪！于是这个打奶奶的孙子，被县官派人抓起来。

孩子的家人父母、爷爷奶奶都向县官求情，说孩子不不懂事。县官派人将孩子从牢狱中提出，端上碗米饭、再递上双倒置的筷子。已经饿极的孩子，将筷子拿正确，很快吃起饭来。残暴昏庸的县官认为，孩子已经会拿筷子；应该是懂事了，以此为由处决孩子。如此县官必然引起民愤，大量告状文书飞到省城、京城。惊动省官甚至皇帝，于是导江县、县城、县衙、县官，都被废除了。

……。

1973年3月这天，大银杏树下面约100米的地方。人们在打沼气池的时候，挖出了一个藏古钱币的窖。出土了两个箩筐那么大堆的古钱币，全部为铁制钱有手表大小。约100个一串，都锈成一砣又一砣的铁疙瘩。村民们自然是先告之工作队员，笔者看了后又回县上报告县文管所（现为市文物局）。他们派一位50多岁，姓恒的大爷来考察一番。

据恒大爷说钱窖的上下砖块全部为宋砖，因为中国各个朝代的砖，大小厚薄都不一样。宋砖较薄且成长方形，所以推断全部铁钱为宋代制钱。再把一些铁砣砣砸开，有的钱币上字迹尚清楚，其中有“庆元”（宋宁宗赵扩）年号的距今800多年了。当时村民们要求县文管所随便给一点钱，把这些古钱币带到县上去。恒大爷没有同意，理由是类似的锈成铁砣砣的宋代钱币，文管所已经有了。库房保管条件有限，没有必要把这些铁砣砣全部收回去。见到恒大爷是这样说，笔者也只好作罢，自己拣了两砣留存。后因年辰久远，一下子就几十年过去，也不知弄到哪里去了。

至于这一窖古钱币的来历，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应该是这的。七百多年以前，蒙古军队曾于1239、1241、1258年。三次侵入四川并攻破成都，川西平原一带曾是刀光剑影的战场。导江村是宋代导江县城所在地，那棵空心古银杏树即县衙门之处。它的上面是永康军州位于现灌口镇，下辖导江、青城两县。导江县范围，大致相当于现在都江堰市的河东；青城县于石羊镇徐家渡，范围相当于河西。

宋代陆游曾写过《青城县会饮何氏池亭赠谭德称》诗：

赤日黄尘行路难，青城县里得偷闲。

十年去国悲霜鬓，六月登楼望雪山。

醉客千言犹落笔，美人斗酒未酡颜。

凭谁唤住谭夫子，更与徘徊水石间。

……。

历史上有据可查的《永康军志》，因为宋末的战乱也没有流传下来，当时的具体情况也不可能知晓了。元蒙统一后废掉这里一军州两县衙的体制，直接在灌口镇设立灌州，后改称灌县。600多年后1949年新中国建立，1988年经国务院批准，撤销灌县设立都江堰市直到现在。

这窖古钱币的成因，应是当年导江县衙门人员，为避战乱窖藏在那里的。后来这些人都不幸死于战祸之中，故这些古钱币埋藏几百年后，现在面见世人但也终归无用。南宋末年四川人口超过900万人，也说超过1000万人。宋元交替之后，元蒙朝庭立国90余年。终元一代四川人口不到40万人(有说60万人），可能就是这窑铁钱，无人知晓的原因所在吧？

那么这窖钱为什么全部是铁钱？而没有中国历史上常见的铜钱、银元呢？史载宋代统治者鉴于四川地势险要，历史上多次独立的经验教训。为了限制地方经济发展，强令四川只能铸造使用铁钱。因为铁钱币值比铜钱、银元要低得多，携带、交易、保管都不方便。这样四川经济发展受到限制，就不会再闹独立了。同时代北宋王朝也因山西太原，“盛世最后投诚，乱世首先叛乱”，下圣旨平毁了太原古城。现在的太原市是以后发展起来的，上述两件事足见封建统治者之愚蠢。

精明的四川人由此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张纸币——交子，反而促进了四川经济的发展。南宋后期四川为了抗拒蒙古骑兵，在全川依山势广筑山城八座。其中合川钓鱼城，坚持抗元作战38年。击毙元朝第四任皇帝蒙哥大汗（1259年），推迟南宋灭亡（1279年）20年。经济力量在其中的作用，应该是不言而喻的。蒙哥汗战死直接后果是，已经打到东欧的蒙古大军被迫撤退。这也是现代西欧各国，比东欧发达的原因之一。

蒙哥汗之后，继位的忽必烈帝汉化成分更多一些，对保全中原文化和中原人，促进历史发展有利。如忽必烈修改蒙哥汗临死前，钓鱼城必须屠城的的圣旨。保全四川钓鱼城的10万军民，就是其中之一。须知元朝（1271年—1368年）传五世十一帝，历时98年。元末时候四川，也仅有40万或60万人。钓鱼城的10万军民，对当时的川人多么重要！

据恒大爷当时讲，县文管所还收藏有布币（朝代不明），即用布料印刷成的钱币。关于这段历史，民国年间的蔡东藩老先生曾有著述。他在《二十四史演义》中的《元史演义》里叙述说，唐王朝灭亡后中国经历五代十国，公元907年——960年社会动乱了50多年。其中的后晋高祖石敬塘为了夺取天下，把中原农耕民族和草原游牧民族，之间的天然屏障——燕云十六州割让北方。即今天北京至山西大同一带的山地区，划给契丹族的辽国。

此后游牧民族的马蹄，仍意践踏中原各民族的农田，中原皇朝再无安定的日子。北宋、南宋立国（960——1279年）共319年始终积贫积弱。史书载其原因有三：一是无马。马克思在自己的著作中曾经断言，没有马的民族是软弱的民族。其时中国三大产马：川西河曲马、新疆伊犁马、蒙古草原马，宋代时都在异族、异国人手中。二是失去燕山山脉的屏障，篱蕃不存中原地区暴露无遗。三是宋朝赵家天下，是乘后周柴世宗英年早逝；新皇帝年幼柴家孤儿寡母时，从别人那里抢来的。终宋一代赵姓君王都是“虚外守内”，生怕又有人把江山给夺了去。

蒙古成吉思汉爷孙几代，奋战几十年乘势灭掉南宋，游牧民族入主中原当上皇帝。辽契丹王族的后人，耶律楚才向忽必烈帝提出：以汉土养汉人，以汉人养朝庭。当时元帝国一年财政收入400万两白银，一年军政开支800万两白银，捉襟见肘入不敷出。耶律楚才向皇帝保证，如果把土地给汉人种，财政收入一年起码达到800万两。

皇帝试行第一年，即得1000多万两白银！这才实行分田地给汉人，和其他民族耕种的政策。这也是耶律楚才祠为历代尊重，至今保存在北京颐和园的原因。1979年建国30周年的时候，国内报刊一篇文章，追封中华民族30位英雄。耶律楚材为其中之一，并列在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康熙大帝之列。

至于导江村那棵空心大银杏树，当时老人们是这样讲的。1949年夏秋之交，国民党95军一支部队扎驻在那里。闲暇无事的大兵们，为了追逐一条躲进树洞的蛇，倒洋油（汽油）烧成那样的。1973年我在那里时，曾在树洞中见到，许多木炭状态的东西附在里面。有小孩钻进去把木炭敲出来，在生产队的晒坝中画方格玩耍。尤其令人难以忘怀的是，树下几间知青的茅草屋。当时还有几个女知青住在这里，她们下午收工后，就用面盆在水沟中打水洗手、脸、脚。

女知青们用水洗漱的时候，小邹曾建议她们烧点热水，但姑娘们笑着说没关系。实际上笔者自己，机关工作时肯定用热水。在乡下当知青或当工作队，主要都是用泠水洗漱。只在聚源5大队道班，和工人们一起的时候，才用上热水洗脸、洗脚。和笔者相识的胡老师，也曾在这里当知青，后来推荐上中专毕业当了教师。她父亲即是幸福供销社，在9大队办供应点的老胡。1968~1970年，笔者在幸福公社9大队当知青时，曾见到过老胡这人。时间过去几十年，当年知青们，早就先后都调动出来。各自在县（市）或乡（镇）单位、企业、机关工作，现在也早已退休。

党的18大、19大后，现在的党和国家领导，习大大也是这时段的知青。包括笔者在内，本文中涉及到的知青，一般都只在农村2~3年。而习大大1968~1975年，在陕西省延安市延川县梁家河村，当知青共7年！其中的酸甜苦辣，可能只有当过知青的，才能深深地体会到。

……。

都江堰玉堂镇卧牛山下歧山村，那里有一大片瓦子坡。为古代烧制杯盘碗盏等生活器皿的窑址，现已确定宋代遗物，列为省文物保护单位。应该也是南宋末年遗留，与导江村的古钱币属同一时代。当年元军到来的时候，那里的工匠没有了，窑址废弃直到如今。因此导江村的古银杏树、玉歧山村的古窑址，都是我们现代人凭吊先人、追思以往的场所。（文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