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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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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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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一个人的海滩

这里宁静,宁静得只听得见一群海鸥飞临岸边树林的啁啾声,宁静得只听得见海浪一次又一次亲吻沙滩的吮吸声,宁静得只看见刚从海上出浴的太阳回馈海水的粼粼波光,宁静得只看见一群鱼儿嬉戏逐浪跃出海面时折射出的片片鳞光。

早晨,一个人的海滩,适宜迎着带有咸味的微风,赤脚走在细腻的沙滩上漫步,按着海浪的节律自由呼吸,朝着太阳的方向舒展双臂,释尽心中的烦躁与晦气,在宁静的氛围里领略那份清爽与生机;适宜穿上泳装,渐渐地步入略带微凉和苦咸的海水中,任由海水浸润肌肤,任由鱼虾游弋身旁,任由海浪拍打胸膛,在沉浮中感受那份畅快与从容。

早晨,一个人的海滩,不适宜思想,思想则易被涨潮海浪抬高,一抬高就难免过于大胆与狂妄,常常认定这个世界只属于自己独享;一个人的海滩,不适宜忧伤,忧伤则易被苦咸海水浸染,一忧伤就难免过于颓唐与沉沦,常常觉得这个宇宙太苍茫而自己太渺小;一个人的海滩,也不适宜呐喊,呐喊之声则易被湛蓝海水淹没,一呐喊就难免过于苦闷与无奈,常常感到这个天地缺乏真诚对话与有效沟通。

宁静与平和的环境,自由与空白的心灵,是此时此刻的最好主题,就像水墨画中的留白,古典诗中的虚境。

远处的礁石仿佛理解与赞同我的观点,时不时掀起浪花为我点赞;还有那天上的一朵朵白云,无声无息地自由地飘过我的头顶,也仿佛在为践行我的观点而率先做出了榜样。

一个黑点从太阳升起的海天相接处漂移过来,渐渐地画面清晰,哦,那是一艘摩托艇拖着一叶没有边缘的小船儿,载着装满鱼儿、花蟹的两个塑料筐驶向沙滩。瞬间,宁静不复存在,不知何时来到沙滩上等候的两个中年汉子,此时已迅速向船儿靠拢,观察着收获的海鲜,商议着购买的价格……

早晨,这惠东的双月湾海滩,不再属于一个人。

2018年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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