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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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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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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雨喀纳斯

积雪皑皑、淌玉流银的峰峦,碧绿无涯、鲜花盛开的草地,深不可测、“水怪”出没的湖泊,风情万种、象形逼真的河湾……

喀纳斯,“人间净土”,如此神秘、宁静与圣洁,有谁不向往呢?

一场骤雨猝然而至,让刚踏上这片圣地的我,心中一片迷惘。

雨幕风墙,天昏地暗,湖隐山藏……一派朦胧里,何处有景致?

倾盆如注的雨声,穿林虎啸的风声,拍岸擂鼓的涛声……不绝于耳的喧嚣围剿于我;花折伞翻卷难持,冲锋衣寒冷难御,游步道湿滑难行,一座小小的湖畔廊亭里,避雨之人已挤得难于容足!

难道是我的过分虔诚惊扰了这块圣地,就连多年来都不曾兴风作浪的“湖怪”也出来作祟?或许是与这“人间净土”无缘,即使我不远千里而来,也丝毫不肯向我袒露那“一湖三湾”的美丽?

心有疑惑,却不想等待,也不再犹豫,我毅然踏上石阶和栈道,任由雨点敲打我的衣衫,任由积水溅湿我的鞋袜,孤独地冒雨穿行于湖岸的林地小径。

渐渐地雨细风轻,渐渐地山明湖清。对面山崖顶上的观鱼台也从薄雾轻岚中露出了尖顶;两只苍鹰展开双翼盘桓于湖面,好似在宣示自己的领空;宽阔的湖面终于整体亮相,深邃的湖水幽蓝得令人发怵,层层波浪热情地拍打着我伸出的手掌,似问候又像是安抚,而一股寒气却向心头袭来,令人寒颤顿生;被烟雨困住的游船也已启动,驶离码头,缓缓穿过湛蓝的湖面,驶向碧绿的对岸。

走上湖岸,雨霁风歇,晴岚蒸腾。湛蓝的天空中虽然还有一朵乌云遮住了太阳,但一抹明丽的光芒斜照在远处的雪峰上,白雪与白云相接,格外的耀眼;苍翠的冷杉亭亭玉立,茫茫的草地一碧如洗,娇艳的格桑花含玉挂珠……喀纳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正如我豁然开朗的心情!收拢花折伞,抖落衣服上的水珠,作深呼吸,湿润、凉爽、清新、带着草木馨香的空气沁人心脾,吸一口就令人如醉如痴!放歌,跳舞,拍照……游人们早已忘却刚才那场骤雨带来的迷茫与寒冷,尽情享受着这一盛景!

偏偏那细雨又淅淅沥沥下起来了,还一路追随着乘车往回走的我,不知是有了难舍之情呢,还是要装饰沿途的“三湾”?水草丰美、绿岛成荫的神仙湾,细雨中添了几分朦胧,真如蓬莱仙境那般迷幻;新月如钩、潭水澄碧的月亮湾,传为嫦娥登月时留在河中的那双足印,在细雨里更加耐人寻味;游龙浮水、形神兼备的卧龙湾,那条青龙似乎在静静地享受着微雨滴落如搔痒般的按摩,任由他人的惊呼也不为所动!

雨还在潇潇下着。雨中的喀纳斯,俨然是一个旷世绝美的人间秘境,一首意境朦胧的山水诗章,一坛醇香醉人的玉液琼浆!

风雨出诸自然,感受各不相同。时雨时霁的喀纳斯带给我别样的风彩与特别的感受。

  那一晚在客栈里,聆听着雨声,为时雨时霁、亦真亦幻的喀纳斯,与友开怀尽觞,大醉而眠。

 (2019年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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