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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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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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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上行走


     怀揣着诗与远方的梦想,裹掖着欲与雪域高原进行一场对话的期许,按捺着对高原反应的几份惶恐——黄昏时刻,我登上了由西宁至拉萨的列车,开启了天路之旅!

    格尔木的朝阳,穿过薄纱似的晨雾,将还有些模糊阴冷的光芒照进了车窗,也照见了刚刚睡醒的我。朝阳逐渐明亮,睁着似乎是疑惑的眼睛,紧盯着呼啸的列车,一刻不舍地追随前行,莫非是对恣意放纵灵魂的我不放心?也许是忧虑列车攀升两千多米的海拔落差非常艰辛,那飘荡于湛蓝天空的几片云朵,不就是那朝阳急迫追赶而吁吁喘出的气息?

    赫然,万山之祖——昆仑山,以横亘苍茫、高耸嵯峨的气势,从《山海经》的远古神话中走出,率性地撞入我的眼帘,仿佛威严的壮士,例行检阅着列车上的每一个闯入高原的旅客;那冠银带素的玉珠峰,宛若仙子,矜持而高贵,冷艳又眷恋,百里相送而不殆。山原上浅淡嫩绿、似有若无的青草,渲染着无以言说的寥廓与落寞,在野驴、野牦牛、藏羚羊、白唇鹿悠闲的啃噬中,岁月变得地老天荒!啊,这就是可可西里!一定是耸立在昆仑山垭口那块与昆仑山齐高、雕刻着索南达杰英名的石碑,以及无数不畏牺牲的追随者的精心呵护,才让这辽阔苍茫的无人区成为世上的一块净土,成为另一类精灵的自由天堂!

    海拔五千多米的唐古拉山口,悄悄地打开了风云堰塞的藏门。当年横扫欧亚大陆的成吉思汗战马曾止步于前,而今现代的铁轨与列车轻松地穿门而过、自由地进入高原。虽然感到身体有一丝莫名的不适,但列车上传送着氧气,我并没有出现头晕胸闷的高原反应以及相伴的恐惧与忐忑,反而是窗外壮美的景致却让人目不暇接——雪山横亘逶迤、冰川流银淌玉、峡谷高深绵长、台地铺展平阔、荒原青草嫩黄、湖泽湛蓝澄澈、溪流纵横恣肆……列车如同在大自然的画册中穿行,高原的雄奇壮美、丰盈多姿让我惊诧不已,心旷神怡,就连那一丝不适也渐渐地消失在九霄云外。

    啊,措那湖,那是传说中西王母洗浴之地!遥遥数百里的蓝色湖水,在岸边淡淡的青草陪衬下,像是镶嵌在高原上一颗硕大无朋、价值连城的翡翠蓝宝石;湛蓝的天空倒映在湖中,仿佛欲与湖水比蓝媲美,而飘荡的白云显然是想做个老好人,既抚拭着天空,又抚拭着湖水;只是湖中微波细浪的灵动,岸渚牛羊漫步的悠闲,雪山时窥时掩的羞涩,溪流注入与溢出的纵横,其精彩远胜于天空的简约。

    无边无际、栅栏隔不断的碧绿草场,聚散不定、悠闲啃噬的牛羊,身着藏袍、纵马奔驰的放牧人……那是那曲大大方方递过来的高原名片吗?山石嵯峨立起牌坊,日光穿透暮霭点亮天灯,那是当雄的迎宾之礼仪吗?地热雾气,藏家燃烧牛粪的炊烟,与祥云交融,连接天宇,那是羊八井待客的冲天豪情吗?    

    车厢里萦绕着韩红演唱的《天路》,歌声嘹亮,充满着自豪,真不愧是契合此情此景的音乐绝配!啊,天路!列车在云端上行走,让我有了驾雾腾云之感,也让我心生无限之敬佩。正是当年的筑路英雄,面对冻土、沼泽、河流、高寒、缺氧、温差等诸多难题与挑战,卧冰躺雪,餐风饮露,战天斗地,逐一破解世上难题,才筑就了这条连接云端的天路,让憧憬珠峰、向往圣地之人有了勇气付诸行动,让雪域高原绝世壮美的风景惊艳众人,让藏族人民与祖国各民族人民心连心,携手同步小康、迈入新时代!

    云端上行走的我,怀想着,激动着,黄昏时刻闯进了日光城——拉萨。

                          (2017年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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