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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仁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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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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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的那些琐碎事儿 八连载

吃过早饭,拉着小弟弟在李场转了一圈。五年了,李场基本没有变化。五年前常来,一切都是老样子。河南南阳有句老话:外甥是舅家的狗,吃了喝了就走。意思是说外甥到舅家去比在自己家里还随便。外婆亲,外爷娇,舅舅哄着,多少外甥是在舅家长大的,有的一年有半年住在舅家。虽说抱外甥不如抱草墩,可外孙是女儿的娃儿,想不亲都不能。

五年前,父亲没有业务时,就拉着车子,上面坐着我、姐姐和妈妈来看外婆外爷,顺便砍些柴草回家。往往到李场时,天还不亮。外婆会起来与我们一起,到附近的山上砍柴禾。所砍柴草多是黄北草,还有细藤条,路边的蒿子。我多是到树林里是拾些干树枝。我们家当时过得比较好,每年要杀猪,每次去时,会带些腊肉啊什么的。因为是商品粮户口,仿佛是城里人下乡了,在小小的李场的客人中,我们明显得到更多人的眼光。

五年未见,风景依旧。山还是那矮矮的山,林还是这些稀疏的林,堰塘还是这些堰塘。水里仍有鱼在游着。开始耕地了,水牛在水田里吃力的拉着犁,后面老农的鞭子高高的扬着,水牛不时地发出一声低低叫:“嗯啊”。

十点左右。我对小弟弟说:“咱们到大舅家去玩一会儿吧。”

小弟弟不愿去的样子。“不想去”。

“前天我到大舅家去玩,想喝茶。拿着碗去倒茶壶倒茶时,荣华姐挡着不叫喝。我们俩打了一架。”小弟弟说这话时,眼泪花花的。荣华是大表妹,那时应该有十六七岁了,而小弟弟才只有十三岁。小弟属虎。

“是真的哩?”我不相信小弟弟的话。因为在我印象里,她们一直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小弟弟点点头。

“走,跟我去。我看看他们啥样子,是亲老表哟。”我拉着小弟弟来到大舅家。

表妹和表弟们都在家里。这屋里舒服。正宗的湖北农村大瓦房。外面看是三大间,而里面堂屋是通的。而堂屋二边界成四间。湖北的房子宽大。用宽大厚实的土胚砌就,冬暖夏凉。地面虽没有铺砖,但平展展的。坐在地下玩,也没有灰沾屁股。大舅和大妗了及大表姐们都出工了。

我站在堂屋里,抬头看着高大的屋顶。心想着,大舅家里恁宽绰,妈妈却让我睡草屋。亲舅如父,我今晚应该睡在这里。

我看见堂屋里放着一罐茶,俗称为三匹罐,一罐茶放三片茶叶就行了。这样的茶水特酽,色呈暗黄色。茶叶是剌梨树叶子,一般人叫橖林树。刺梨树叶子厚实,五月端午前后采下来,放在锅里一蒸,就可以。供销社也出售这样的茶叶。天热时,每家每户都会泡一罐茶放在家里,或者提到田里,随时可以饮用。这茶可以热喝,也可以凉喝。隔夜也没有关系。

我走过去倒了一碗茶,喝了,抹抹嘴唇,并倒了一碗递给小弟弟。小弟弟看了一眼荣华,伸手接过。喝了。没事。

快中午时,大妗子、表姐、大舅回来了。我叫了大舅,大妗子,表姐。他们回了声:“文俊来了。”说罢各忙各的去了。不一会儿,厨房里冒出饭香菜味来。

那时正年青,十九岁,一顿可以吃一斤多米,且不到晌午就饿。心想着,大舅看自己的大外甥来了,会不会多炒一个菜?毕竟我来是客呀。虽说刚才没有明说留我吃饭,我是舅家的狗啊。

菜一碗一碗的端上来,饭也一碗碗地端上来了。饭菜在桌子冒着大气,引得肚子里咕噜地响。

大舅正正地坐在上位。大妗子喊:荣华,约新,过来吃饭。我在等着大妗子叫我和小弟弟吃饭的声音,可是没有。大妗子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坐在桌边端起饭碗吃起来了。而大舅也没有吭声,只顾自地吃起来。他们全家人竟然没有一个让我们去吃饭。好象屋里没有我们哥俩。

人说,亲舅如父。五年未见的舅甥啊。一个十九岁的大男人的外甥啊。竟然让大舅一家人这样的瞧不起。

那一刻,我深刻理解了那句俗语:穷在路边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父母亲当年有用时,河南到湖北虽七百里之遥,也有远方的亲感觉来投靠。而今,亲戚那是那个亲戚,只因为穷困尞倒,就形同陌路。亲亲外甥如同外人。

谁说外甥是舅家的狗,认你这条狗你才是狗,不认你,你就是流浪狗。

当年我是太爱面子,现在想想,我应该把他们的饭桌给掀了才对。

我相信小弟弟的话了。我也理解为啥母亲宁愿让我睡草,也不让我来大舅家睡觉了。我拉起小弟弟,脸红耳赤地走出大舅高大的瓦房。头也不敢回地回到小舅家里。小舅妈妈还在等着我们吃饭呢。妈妈看见我俩回来。有些生气地骂:“吃饭了,你们跑哪儿去了?”

我说:“我上大舅家去了。”

妈妈没有再说什幺。默默地坐下吃饭。

在大舅家受到不欢迎的待遇,小舅家里这低矮的草房,也是温馨而充满了人情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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