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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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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观花石阡城

初识石阡

如果不是小舅家大表弟在贵州石阡工作成家立业,我想,大概率这辈子我都不会知道中国的版图上有个县叫石阡,更不用说会不远千里去一个不知山高水远的小县城。

大弟弟开着车,我们静静地坐在车上,路两边青山起伏,无一刻断裂,如海中的波浪。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山上,苍翠连绵。树绿得凝重,竹翠得青绿。八年未去过儿子家的小妗子说:“第一次来石阡,想想好心酸啊。一个个好高好高的山脚下,一条河边上,有些破房子,还不如咱荆州的川店镇。“

川店镇,现荆州区西北的一个寻常乡镇,处于丘岭之间。小舅即归其所辖。

听了小妗的话,脑子里立即联想起,石阡二字的书面含意。山石间,阡陌如肠。交通落后,昔日的夜郎国,今日落后县。

走两广高速,再转杭瑞高速。不急不徐地走了近十个小时,下午五点,从群山中下高速,贵州省铜仁市石阡县到了。

未入县城,映入眼帘不是低矮的旧房子,而是二三十层的现代化建筑。宽阔的大路上车来车往。路边一条三四十米宽的河,河水卷着波流淌。我知道这条河叫石阡河,是石阡县的母亲河。

俗话说:两山之间,必须一川。这条河亦叫龙川河。城,依河而建,皆背靠青山。门前河水流,屋后青山高,这不是上好的风水宝地吗?

表弟家住在具有夜郎风情的步行街上。街上皆商铺。有卖绿豆精,狗肉粉的,买竹编的背篓及工艺品的,卖石阡苔茶的,卖百货的,还开有几家酒坊,更有几家发廊,总之,这条街上商品,基本可以满足人们的日常生活。这里仍然坚持着农历三六九逢集的传统。逢集之日,山民们挑着青菜,背着山货,翻山越岭来到步行街上出售,然后买些必须品回家。

表弟的家即住在步上街上。这是条老街,不少历史建筑,打着政府标牌,进行重点保护。从表弟家出来,门前即是石阡河,河水清清,不疾不徐地流动,似赶路的行人,一刻也不停歇。在回处有人垂钓。石阡河114公里,注入乌江,是乌江的主要支流之一。河边,百余米即有一小亭。小亭柱上必刻有对联。

如:明月当头一叶星槎邀晚渡

清风扑面几声柳笛诉春思

这些对联古朴生动有趣,富有极强的文化底蕴。

向前经过三几个小亭,即到具有七百余年历史的启灵桥。

启灵桥始建于明万历十年,七百年来,启灵桥将石阡河两岸连为一体。河东河西的百姓,因桥而方便。桥中有一亭,飞檐斗拱,木柱支撑,木板为座,供过桥人休息小憩。桥中拱下悬有斩龙剑一把,用以镇兴水作乱的恶龙。

我静静地站在启灵桥的亭子下,看千年不断流的石阡河,心中顿生惭愧。我小看石阡县了。原以为一个山乡小县城,谁知竟然有令人生敬的过往。这里曾经是府衙所在地,辖偌大的地盘。

初夏的夜晚上,我与姐姐,大弟弟及表弟站在灯火辉映的启灵桥上,听河水哗哗从桥下流过,直奔乌江。而上游的水源源不断地奔腾而来。

历史变迁,山水亦变。遥想当年,石阡河上,樯帆林立,百舸争流,山歌与船号相呼应,浪花与白云相照应。多少山货从此顺流而下,达乌江,进长江,过三峡,经武汉,直达上海。而有多少山外的日用品,溯江而上,在石阡河上停下。小小石阡城,成为方圆百里货物集散地。诸君不信,有万寿宫和禹王宫为证。

万寿宫始建于明万历十六年(公元1588年),初为江西会馆康熙年末为"豫章合省会馆"。

禹王宫始建于明万历十五年,又名湖广会馆。

万寿宫与禹王宫,仅比启灵桥晚五到六年修建。在修建两宫之前,江西河南和湖广的商人们即在此作生意,并发了大财,为了联络方便,住宿安全,方集资修建两座占地数百亩的高大建筑。两宫中建有戏楼等。两所会馆,其作用,与国内其他地方的会馆一样。规模也次于其他地方。

我默默地站在禹王宫的戏台前,微闭双眼,可以想象得到,当年,戏台前,那些从远方而来的客商老板们,满面笑容,相互打着招呼,戏台上才子佳人,出将入相,那是个什么样的景象啊。

可见,在明朝时期,群山环抱的石阡城是何等的热闹。商贾云集,商铺成街,酒旗飘香,商业氛围是十分浓厚的。

石阡县以温泉而名。

石阡温泉是中国最古老的温泉之一。

石阡温泉设施初具规模始于明万历年间,由云南人江大鲲任石阡知府所创建。自那以来,历代官府百姓几经筹款概括或重建,终于形成设施完善、规模宏大的风景名胜。据《贵州通志》载:大者如盘屋,小者中有石门,环为太极,可供出入,而景象尤奇。解放后,新修二座浴楼,耸立江边,泉侧有古代名人题刻多处。四周乔木参天亭阁隐隐,白云缭绕,俯瞰龙底江,碧波山影,垂柳盈堤。

石阡温泉延续至今已有数年的历史,有着独特传统的洗浴文化,是全国唯有、世界少有既可洗浴,又能直接饮用的天然矿泉温泉。泉水从松明山麓石缝间潺潺流出,常年恒温45℃,日出水量3000余吨,且富含丰富的硒、锶、锂、氡、锌、碘、偏硅酸等多种对人体养生保健有益的微量元素,对糖尿病、冠心病、高血压、关节炎、神经炎、皮肤病等有很好的辅助医疗效果,是全国闻名的"泉都之乡。

昔日的温泉分为官池和民池。官池只让官员们享受,而百姓们则在民池洗浴。

古往今来,多少骚客文人洗泡温泉之余,留诗为纪。

清郡守黄良佐《温泉漱玉》曰:"石罅灵源远,温泉濯四时。烟飞倾玉液,潮涌沸珠池。古洞穿山麓,孤亭傍水湄。坐消尘垢尽,枕漱最相宜。

石阡温泉,为贺龙、任弼石、萧克洗云战争的硝烟,为红军战士洗去征尘,还一身精神。

石阡人是幸福的。天赐温泉,福泽乡里。据说,每天早上五六点钟,只有去温泉的路上最热闹。这些中老年人去免费的大池温泉,浸泡其中,只露口鼻,晨星闪烁,晓风残月相伴,渐柔乡里,乐不思蜀。

最喜欢还是古温泉中嘉庆丁丑年石阡知府王蕴葵所题写的书法:洗心二字。

温泉水,既可洗尘,更可洗心,难怪石阡人热情善良,宅心仁厚。

大表弟的岳母出生在曹家大院,是大户人家,姐妹五人,各有新居,平时分门另住。姐妹五人共数十口人,将老宅作为俱乐部。谁家在山里买回来鲜牛肉,于是通知各家前来老宅。烧火的烧火,炒菜的炒菜,凡能回老宅的人,都相约而回,两张大桌子,摆满美味佳肴,大家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吃罢洗罢,摆开麻将桌,家人们最少摆两桌,休闲娱乐。曹家五姐妹,都有三代人,数十口人,和睦相处。一家来客,大家来陪,犹如没有分家一般,颇有古风老韵,令人感动。

我们姐弟三人在石阡三天,几家人陪着我们吃饭喝酒,仅茅台酒就喝了三瓶,那可是存放了三十年的茅台酒啊。腊肉香肠,羊肉牛肉腊鸡腊鸭更是餐餐必备。让我们满足了口舌之欲,更为他们的热情善良和古道热肠所感动。象这样的家庭,现在不多了。同时,也为大表弟能生活在这样的大家庭里而庆幸。

在石阡短短三天时间,游玩了石阡仙人街,串了姜家巷、杨家巷,曹家巷子,参观了禹王宫和红二、六军团指挥部,到佛顶山原始森林中观瀑,在佛顶山间流出清清的小河边品偿土家族美食,在清清的小河边捡漂亮的卵石。

我们陶醉在原始森林饱含负离子的新鲜空气,更陶醉在浓浓的亲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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