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味道

今日大雪节

大雪是轻盈的，飘逸的，浪漫的。

一夜风静，朝起大雪拥门。一声惊叫，然后是无知的惊喜。

堆雪人了，打雪仗了。堆雪人了。雪化结冰，到荷塘冰面打陀螺云了。

北风呼啸，雪花乱舞，空空柳条乱甩，

火盆里里火苗正旺。

耐不住雪的诱惑，拉开门，跑出去捧一捧雪归来，如打了胜仗。舔一舔，冰凉，但却尝出了幸福的味道。

却不领会，父亲从后门凝视远方的白，皱了皱眉头。长叹一声，一板车货不压在南边的库房。几天不能出门挣钱了。

父亲回身见我们又笑了。

麦盖三双被，头枕白馍睡。

荆州种稻少种麦，不懂。

雪，还是雪。是冻雨。那是一九六九年元月残酷的妻。

逃难似的从荆州回河南南阳。

在新野县城老家用冻雨大雪迎接远道回来的我们。

东北风呼啸怒吼，顶风逆行二公里，用了五个小时的奋斗。胸前凝雨结冰，披一身晶莹盔甲。路上冰冻难行，如在冰场负载前行。走步，退半步。

路边的白杨树在风中发出卡嚓嚓的吓人声响。冻雨结束风骤停，大雪如席静静的落，麦苗被掩盖，在雪中作着春天的梦。

雪停了，板车在雪路上蹦蹦跳跳着舞着。舞掉了一床厚厚的棉被。

太阳落山，雪路难行。我和大毛长青舅，踏着大雪回乡。请亲戚们来协助父亲和姐姐拉车回家。

雪，雪，雪，雪滑小腿，明白了什么叫雪拥蓝关马难行。那是我一生中认为最大的雪。那天的路是我人生中最难行的路。十三岁的我，在雪中步行六十里，半夜时分到舅家。烤火后，腿已迈不过那矮矮的门槛。

最美丽而浪漫的是一九九五年腊月二十九的雪。雪花飘来春天的韵律。雪天飘来过油炸年货的芳香。

这是我人生中最关键年份的一场雪。属于男人的雪花。

年货分完了。厂里一切安排结束了。放假了。准备过年了。

难得半日闲。来一声迎春的联欢吧。歌舞升平吧。窗外雪花飘飘，室内歌声悠扬，春色四溢。灵魂的春天，浪漫的雪花，突然觉得那诗的真好，飞雪迎春到。这是空前的浪漫，空前的欢乐。歌声，舞韵，雪花，春光……

人生有此雪，永远是春天。

几十年眨巴眨巴眼睛的事。

长空雪乱飘，疑是玉龙斗……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的浪漫已远。

我逃离冬天，也逃离浪漫的雪天。

小时候的美丽雪花依旧，

一九六九年的残酷大雪未忘。

一九九五年前的雪花是空前浪漫犹在。

而人生已在几度飘雪中只见夕阳红。

我心系雪花，身不由心。

心依然浪漫，身体却作出选择。

老化的血管更喜欢南国的艳阳南海的风。

大雪节了，遥祝北方的亲人，雪天少出门，平安健康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