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居仁堂主的头像

居仁堂主

网站用户

散文
202207/25
分享

我的初中班主任张炳栓老师

昨天下午,与张炳栓老师通了近一小时的电话。

我原来是有张老师的电话号码的。几年前,张老师到郑州跟儿子一起生活,改用郑州号码,就失去了联系。

上一次与张老师见面,还是在几年前,他们夫妻从公园经过,正好我在公园跳舞,相见后没有说几句话,他们有事要办,即匆匆离去。

前天晚上,我与堂弟文奎聊天,他说与炳栓老师的儿子通过微信聊了一会儿,还与张老师说了话,说张老师现在身体不是太好,有较轻的帕金森病。我听后,即让他把张老师的儿子的微信名片发给我,我们加了好友,要来了手机号码,并加了微信好友。

炳栓老师与我老家相邻,相距不过二里地。按照老家辈份来算,我应叫他为表叔。我老奶是张家闺女。

人生有很多的老师。我最应该感恩的还是张炳栓老师。

一九六九年元月,我们一家从荆州回到老家。九月份开学,父亲还没有联系好我上学的事情。开学半月了,我才到学校报名上课。那时候,张老师还没到学校。教我们语文是牛金斗老师,教数学是彭老师,体育老师是曹相海老师。

当时初中是二年制。张炳栓老师当我们的班主任也就一年多一点。

张老师是市二中毕业。妥妥的老三届。因为大学停招,他的大学梦断,无奈地成为了回乡青年。当年上高中的人较少,何况还是重点高中,让他当老师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年级共两个班,即六九二、六九三排。我们属于六九三排。

同班同学基本都是农村学生,年龄参差不齐。岁数大的比最小的大四五岁。几个男生胡子已经将嘴唇装饰得黑呼呼,个子高的有一米九几,而多数女生们看着还是个人秧子,几乎没有发育。只有牛金华几个个子大的女同学有发育的迹象。

在那特殊年代时,老师是臭老九。二年前,老师们被批斗甚至被打的恶梦未全消。老师只管教学,学不学是你的事。连老师们的观念也前后矛盾。今天的作文是《狠批读书无用论》,明天的作文可能就是《狠批读书作官论》。老师迷茫,学生们更糊涂。到底读书是有用还是无用。如说无用,怎么能当官。若说有用,却是知识越多越反动。同学们的学习基本无人管。信马由缰。课堂纪律松弛,老师与学生也难有交流。学生们混日子,老师们也是混日子。贫下中农代表管理学校。一个不识字的老农民成为学校的最高领导,五十年后,后辈人以为是笑话。当时就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张老师多才多艺。我们语文,还兼任班主任,同时还教过我们音乐,唱京剧。他的笛子吹得还很多,毛笔字写得颇有传承。

张老师年轻,有冲劲,敢管能管。没几天就把课堂纪律整治得井井有条。调皮捣蛋的少了。有人说那二年没学到什么东西,相比其它学校而言,我们还是学了一些东西。语文、数学、化学、物理、卫生常识等都有涉猎。但语文没有学过古文,课文多是毛泽东的诗词和鲁迅的文章,以及各省革命委员会成立的贺辞。数学应用题上,与数学本身无关的废话太多。本来薄薄的课本如果删掉废话,内容就更少了。还上过几节俄语课,学会了“第一课”和“毛主席万岁”,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张老师教我们学习时认真严肃,旁征博引。在教我们学习毛泽东的《我的一张大字报》时,短文最后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此而已,岂有它哉!”从这句话里引出一个典故,即来俊臣的请君入瓮。他很详细地说明了来俊臣请君入瓮的来龙去脉。还记得在学习毛泽东的诗词:念奴娇 昆仑 ……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

我们知道了“遗”字在这里应该读“为”音。此前我们都认为是遗留的遗呢。原来是赠与的意思。

初中就二年时间,其间还搬到詹庄几个月。在詹庄西北角的教室里,张老师用大白纸抄写歌谱歌词,一句一句地教我们唱:……喀喇昆仑冰雪封,哨卡设在云雾中,山当书案月当灯

盖着蓝天铺着地……同时还教我们唱革命京剧样板戏《临行喝妈一碗酒》《我们是工农子弟兵》《朝霞映在阳澄湖上》等等。他曾说京剧普及了就像咱们上辈那些老头们,人人都会哼几腔大调曲子。是的,到现在我还会唱那些出名的样板戏片段。

清楚记得在詹庄时,有一堂课老师提问上次课堂学习的写信内容,具体是写信时,开头怎么写。叫起来一个不会,再叫一个仍然不会,最后几乎全班同学都齐刷刷地站着,最后才提问我。我站起来说了三个字:顶格写。然后,张老师才带着怒气的说:笨蛋,笨蛋,全是笨蛋。坐下。

在詹庄几个月后,我们又回到双铺,一直到毕业。

张老师教语文,教写作文,曾经为我们写过一篇范文。大致意思是写一个农村姑娘,高鼻梁,大眼睛,红脸蛋云云。当时把我们也听得一怔一怔的。

我的作文一直得到老师的喜爱。多次在班里当范文念,甚至拿到六九二念。曾经念过我的一篇作文。念完后老师说:为什么要念这篇作文,因为通篇没有一个错别字。我现在能成为一个省级作家协会会员,里面多少有张老师的影响。

记得最后一堂课,张老师给我们讲了一些农村常用的生僻字。比如缰绳的缰,驴紖子的紖,上哕下泄的哕等。最后送给我们四句诗:志高雄心壮,海阔天空高,高奏凌云志,凯歌冲云霄。

当时的四句诗,颇为提气,这算是毕业临别赠言。

那时候上高中不考试,靠推荐,只有根红苗正,大队有关系的人才能上高中。学习再好,无人推荐,再加上出身不好,那就失去上高中的希望。

张老师知道我难以推荐上高中,毕业前,有南阳京剧团来公社招收演员,张老师只让我一人前去陈官营参加考试。借了渊哥一条蓝裤子,到公社招生现场清唱了一曲《临行喝妈一碗酒》后,就没有消息。最后听说南阳京剧团没有成立。

这个没成功,张老师又向大队支书推荐我上大队宣传队。支书说像我这样出身的人是不能参加宣传队的。

虽然老师推荐我两次没有成功,但这份心意我没齿难忘。

昨天,与张老师通话时,他多次提到魏七,问我与他有没有联系,与张金保、陈新怀是否有联系。我说魏七现在建一个同学群,我们现在常联系。同时还与张金耀、陈新崇、陈长会等有联系。他还在关心着这一班的同学。

他说,他只当过我们的班主任。后来就没当过班主任了。当过我们的班主任,才知道当班主任好。我也说当班主任与同学交流沟通的多,感情也就不一样。教过我们的老师,比如徐继桂、倪保边,曹相海等老师,我们基本没有联系,他们也早就把我们忘记了。

我们这一班是张老师当老师后的首届弟子。是大师兄。他记得也就清楚一些。

老师还问及我姐及两个弟弟的情况。并感叹地说:你们姐弟都中。他教了我们弟兄三个。

张老师只比我七岁。今年七十出头。按说还不算老。我还说让他把他的经历写出来,留给后人,那也是一宝贵财富。毕竟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一段历史。老师说现在有心无力,因为病情,最多能集中精力二十分钟,再长就不行了。以老师的文笔,写写回忆录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有联系方式了。以后有空就陪老师聊聊天,拉拉家常。他如再回南阳也可及时联系见面了。

最后,祝张炳栓老师健康长寿!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