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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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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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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花鸟虫鱼

故乡的花鸟虫鱼

董小龙

花鸟虫鱼向来是画家的最爱,是画家描绘的对象之一。在画家笔下,一花、一鸟、一虫、一鱼,无不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给人以美的艺术享受。而故乡的花鸟虫鱼,尽管没有丹青妙手的色彩涂抹,也少有名家笔墨的点染描绘,但这丝毫不影响它们的存在,它们遵循自然法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花开鸟鸣,虫吟鱼跃,以自己的方式,在故乡的原野上,代代繁衍,生生不息。

故乡的原野上,原本就有许多名花嘉:富贵的牡丹、娇艳的芍药、圣洁的莲花、淡雅的兰草以及芬芳的玫瑰、月季、美人蕉、秋海棠…….但我喜欢的,却是各种蔬菜的花朵。

茄子一般在初夏时节开花,花朵不大,深紫浅紫都有,正像茄子的颜色一样。每一朵茄子花的下面,都会结出一个或圆形或长方形的紫色的茄子。

茄子花期很长,一茬花谢了,一茬花又开,一直开到深秋,甚或隆冬时节,寒风凛冽,初雪降临时,也还有紫色的茄子吊结在茄子杆上。

这些茄子,不论圆形的,还是长方形的,个个圆润光滑,只只颗粒饱满。

茄子是家常菜,吃法也简单。通常的吃法是用茄子包包子或烩菜。小吃铺里的茄子包子,因为加进去少许的青辣椒,因而吃起来辣辣的、香香的、味道美的很,深受顾客青睐。也有做烧茄子的,因为好吃,成为地方名吃。

近年来,讲究养生的人多了,蒸茄子便成为人们的首选,据说茄子皮是很好的花青素,讲究养生的人家吃茄子时不削皮,而是洗净后,切开来,连皮蒸熟,虽然蒸熟的茄子缩水得厉害,像皱、露、瘦、透的太湖石,但却保持了茄子的原汁原味和营养。吃时只将蒸熟的茄子,用手撕碎成条块状,再调配些辣椒、大葱,少许盐、醋、大蒜、十三香,然后用菜籽熟油一泼,听到“嗤啦”一声,成了,一盘香味扑鼻的蒸茄子家常菜就成了,和着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吃起来,别是一番风味。

清明前后,点瓜种豆。广袤的田地里,既有长豆角,也有短豆角。当地人将长豆角称为豇豆,短豆角称为豆角。

豇豆生长极快,开或白或紫的花,既喜欢顺地爬,也喜欢向上长,一夜之间,豇豆能长出几长的枝蔓,当地人谓之“扯蔓。”枝蔓扯多长,豇豆就结多少。菜农常常依其向上攀爬的习性,为豇豆搭架。几根竹竿插在地畦,待豇豆扯蔓后,菜农会从紧抿的嘴角取出一条潮湿的草绳,将其藤蔓与竹竿一节一节绑住扎紧,一排一排的豇豆,纵横交错,排列有序,枝繁叶茂,十分壮观,在秋阳下,闪烁着明亮的光泽,显示出蓬勃生机。

豇豆是一茬一茬的,花期既短暂又慢长,而花朵则是一簇一簇的,花团锦簇的样子;白色或紫色的花朵枯萎后,豇豆就露出绿色的身影,再长几天,人们就可以摘收豇豆了;说其短暂,是因为一朵花结一根豇豆,一簇花朵少说也有五六个花朵,也就是说,一簇花朵能结五六根豇豆;说其慢长,是因为花期很长,花朵能从初夏开到深秋,经历夏天和秋天两个季节。

短豆角也要搭架,短豆角也叫刀刀豆角,形状像弯弯的月牙儿。短豆角顺着竹架爬,也扯蔓,枝蔓长多长,豆角就结多少,而且特别繁密,一茬摘完再结一茬,一直能结到深秋,霜降之后,也还有短豆角在秋风里打秋千。

不论长豇豆还是短豆角,吃时都必须煮熟,或凉拌,或烩菜,或蒸菜疙瘩,味道鲜而美。

吃豆角的时候,人们一般不会想起那些早已凋谢的花朵。但对于豆角来说,是不会忘记的,因为先有花朵,再有果实,它们懂得这个浅显的道理。

盛夏时节,南瓜开花了,花朵硕大而金黄,丰腴而肥美。虽然南瓜花从不以艳丽的色泽受人青睐,但却以流汁的花蜜吸引蜜蜂前来采花酿蜜,并为其传花授粉。南瓜花有雌雄之分,雌花结南瓜,雄花只授粉,不结瓜,南瓜的这个秘密,除了瓜农,一般人不大知晓。

南瓜也扯蔓,扯很长的蔓,为了防止只扯蔓,不开花,菜农会间隔一段距离,给枝蔓压上一锨土,压过土的枝蔓上,不仅开花,而且结果。

南瓜花期很长,也是一茬一茬的,一茬花期开过,不过十数八天,花朵就枯萎凋谢,浓缩成一团。而在阔大的绿叶下面,圆圆的南瓜冒出了头,枯萎的花朵就凝聚在南瓜头上,睡眠了一般。刚刚冒头的南瓜,鲜嫩青绿的能掐出水来,一夜风雨,南瓜渐渐长大,几天不见,南瓜以惊人的速度快速生长,先有拳头那么大,后有碗口那么粗,很快就有水桶、瓷缸那么粗细了。碧绿的叶子下边,掩藏着一个或金黄耀眼或碧绿葱翠的大南瓜了。顺藤摸瓜,也许就是收摘大南瓜最好的形容词,但农人一般不急着去摘,等待“老。”南瓜越老,越甜,越面。“半崖上的南瓜,没有长老,吊老了。”当地人喜欢这样开玩笑,意思是:让长在山崖上的南瓜一直吊着,直到老的手指都掐不动了,说明南瓜长老了,熟到了,再去摘,这样的南瓜才好吃。

南瓜的味道清甜、甘面,吃起来耐饥、顶饱,在瓜菜代的年代,南瓜和红苕一样,成为人们餐桌上的主角,或包包子或烩菜,填饱了许多人的肚子,在许多人记忆中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还有萝卜花,黄瓜花,西红柿花等等…….这些蔬菜类花朵,其实也只是一个引题,引出文章的主题,而主题则是隐藏在花朵背后的果实,人们真正喜欢的,也正是这些实实在在的果实,但有一句话说得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没有这些花朵,就不会有这些丰硕的果实。“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故乡的这些花朵,虽然最终都无可避免的枯萎凋谢,但却给人们奉献出了美味的果实,它们的凋谢,不仅值得感谢和怀念,而且值得书写和铭记。

故乡的鸟儿不胜枚举,能够进入画家笔下的也不在少数,比如斜飞的燕子、戏水的鸳鸯、能言的八哥、巧舌的鹦鹉,尖嘴的翠鸟,高贵的天以及白鹳画眉、黑雁、白鹭、黄莺、乌鸦等等…….但既能进入画家的法眼,又深受百姓喜欢的鸟儿非喜鹊莫属。

记得我结婚时,一个画界的朋友送给我的贺礼就是一幅喜鹊登门的中堂画。画面上,一株挺拔向上、苍劲古老的梅树,盘旋虬曲,挺拔向上,梅树枝杆上,梅花朵朵,芬芳四溢,风骨凛然,不染俗尘;梅树枝杆上站立着两只喜鹊,一上一下,一高一低。站在低处的,抬头向上仰望,站在高处的, 回首向下观看,声声鸣叫,遥相呼应。画面不仅色彩浓淡、高贵典雅,而且清新悦目、寓意深远。作为结婚贺礼,喜庆气氛跃然纸上。画题落款是:喜鹊登门图。

作为故乡百姓最喜欢的鸟儿,喜鹊不仅毛色油亮光滑,而且叫声悦耳动听,但喜鹊不像燕子那样,动不动就飞到人家屋檐下,喜鹊通常是不会飞进主人家门的,而是站在门前的树枝上,高声鸣叫,一声一声,当地人说,这叫“报喜。”是给主人报“喜事”或“喜讯”来了。“喜鹊叫,喜事到。”“树上喜鹊叫喳喳,老汉乐的笑哈哈。”如果听到门前树上喜鹊鸣叫,家里肯定要来人了,也许是亲人,也许是贵人,总之,是非常喜庆的人和事。

听到门前树上喜鹊鸣叫,主人一定会抬头张望着对老伴说:“今天,咱家要来客人了,你看,喜鹊在门外一个劲儿叫呢。”果然,真的就有一位客人来了。

是一位贵人---儿子在工厂当学徒,短短几年,就成为技师,“多亏我师傅言传身教,手把手教我,使我终于掌握了这门技艺”。儿子常常念叨。今天,师父登门,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于是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鱼肉,老婆在厨房忙碌,满屋子都是香味,老汉趁机讨好老婆说:“今天有猫叫唤哩,那我可要好好陪客人喝上两盅呢?”当地人把肉说成是“猫叫唤”,说猫闻见肉香就喵喵的叫唤。“看把你馋的,猫似的。”老婆心情好,并不责备老汉,所以老汉乐的笑哈哈。

间或是个说客。是来给女儿说媒的,主人家有个漂亮能干的好闺女,愿意和谁家的孩子结为秦晋之好,主人自然喜上眉稍,喜的合不拢嘴。“你把我娃这门亲事说成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喜酒喝,还有红包相送哩。”主人一边说着,一边抿着嘴笑。来客,主人,哈哈的笑着,说着,热闹上一阵子。“不过,好事要成双啊,你家儿子当兵这喜酒,还没喝哩,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保家卫国,喜庆热闹,这喜酒,不能不喝,何况你儿子在部队立了大功,这大红喜报都送到门上来了,你说,这喜酒,能免了吗!”哈哈哈----,又是说说笑笑,热闹上一阵子。

间或是老师来做家访:“你们的小孙子优秀的很,这次又考了全班第一名,我来给你们报喜,但我也要叮咛你们几句:孩子还小,不能太累,一定要注意让孩子多休息,早睡眠,吃好点,要劳逸结合,营养一定要跟上。”“知道了,谢谢老师。”送老师出门时,树上的喜鹊又叫了起来,这下一件喜事,又是啥呢?!

虫子的世界是隐密的,而故乡人又忙于生计,对虫子知之甚少,甚或不屑一顾:“不就是小小的虫子吗?”但虫子却是孩子们最感兴趣的乐事。我是看了齐白石老人的花虫鸟画之后,喜欢上虫子的,也顺便想起故乡的原野上,也有许多虫子。

故乡原野上的虫子,多到无以复计,只是我们不认识,更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而已,仅我知道的,也不下十多种。其中最漂亮的是蝴蝶、蜻蜓、蜜蜂等;最讨孩子们喜欢的,是夏天草丛里不知疲倦的蛐蛐,大雨过后缓慢爬行的蜗牛,在湿润泥土中钻进钻出的蚯蚓,还有夏天窗外树上鸣叫的知了……最常见的是蚂蚱。每年盛夏,草木葳蕤,蚂蚱开始在草丛里蹦哒。蚂蚱的弹跳力十分惊人,从这片草丛到那片草丛,它只纵身一跃,就跳了过去。足足有一米远,很快就钻进草丛里,即使孩子们雪亮的眼睛,也寻觅不见。“蚂蚱吃草叶,喝露水,像秋蝉一样,餐风饮露。”这样的知识,也不知对不对,反正大人总这样说。不过,对于孩子们来说,最喜欢的事就是捉蚂蚱,看见一只圆眼瘦腿的蚂蚱时,要眼疾手快,先用手捂住,再慢慢伸开一个指头、两个指头,然后捉住蚂蚱瘦硬的干腿,将它提起来,蚂蚱就在劫难逃了,但你能感觉到蚂蚱奋力反抗和挣扎,两条细瘦的长腿,极有力量,死命的想要挣脱的样子,努力的逃出人的手掌心,但被孩子的手紧紧的捏住,终归无际于事,只能束手被擒。如果孩子稍一松手,或是一不留神,蚂蚱就挣脱了手的束缚,一下子蹦哒的没了影儿。捉蚂蚱要到山坡上去,山坡上的草丛或枣刺里,那儿是蚂蚱的世界,捉回来的蚂蚱可以喂鸡,吃了蚂蚱的鸡,长的快,下蛋多,妈妈喜欢,一高兴就会给孩子煮一个鸡蛋,鼓励孩子去捉更多的蚂蚱。有时候在山坡上还能捡到蛇皮,也许是小青蛇,也许是小花蛇,只是一张空壳儿,道道鳞片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虽然孩子们知道蛇皮是一味中草药,叫蛇蜕,但都不愿意去捡拾,嫌份量太轻,一张完整的蛇蜕,连二分钱都卖不到,何况,经过风吹雨淋,蛇蜕纸一样脆弱,还薄,又破着洞,手一拿,就碎成了细末。况且,蛇蜕也少,不常见,只是偶尔,会看到一张、两张。

其次是蚂蚁。黑色的,也有红色的。蚂蚁算不上稀罕,到处都是,田地,路边,草丛,庭院,如果是下雨天,蚂蚁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群,聚集成团成堆,一只只蚂蚁,排着队,前拥后挤,匆匆忙忙,到处找食吃。蚂蚁喜欢甜食,孩子们想要逗蚂蚁玩,就往地上扔一颗奶糖,暖暖的阳光下,奶糖很快就融化开来,渍化在地上的奶糖,散发出浓郁的奶油香味,很快吸引来无数蚂蚁;如果想要让蚂蚁上树,就用同样的办法,在树下扔些糖块,蚂蚁很快被吸引了来,然后一只一只往树上爬;想要让蚂蚁钻出洞来,就往洞里撒一泡尿,立马就有蚂蚁从洞里爬出来,东张西望,探头探脑。

还有一种红色的火蚂蚁,也是成群结队的,火蚂蚁不仅个头大,咬劲也大,而且动作灵敏,异常凶狠,常常让本地的黑蚂蚁吃了败仗,有时孩子们想帮助黑蚂蚁,就提上一壶开水,朝火蚂蚁身上浇灌,想烫死火蚂蚁,但不知火蚂蚁早已钻进了自己的裤裆,痒痒的不行,火蚂蚁没烫着,自己先吃了败仗,才知道了火蚂蚁的厉害,赶紧回家脱掉裤子捉蚂蚁。而更多的黑蚂蚁,红蚂蚁,或是从洞里钻出来,或是在草丛中乱窜,一串一串,成群结队,排着长队,寻找吃食,望着挤成一堆,一团,一片的黑蚂蚁,红蚂蚁,不由人心生敬。而水塘畔,涝池边,又有许多蚊虫在翩翩飞舞……

有一种形似竹子的虫子,瘦骨伶仃的腿支撑着细瘦的身子,在水面上一跃一跃,跳跃前行,而不会掉进水里,特别有趣好玩。

还有一种虫子,当地人叫它“磕头虫”,灰色的,很小,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捉虫子,几乎是所有孩子,都要将它捉到自己的手心里,逗它玩,虫子小小的头,在孩子手心里,一磕一磕,使劲点头,似在磕头,所以人们叫它“磕头虫。”

最奇怪的是一种不知名儿的虫子,当地人叫“佬佬倒退。”“佬佬”是当地人呼唤猪的叫法,因为猪笨,所以就“佬佬”的不停的唤它,它才肯来吃食。没想到,竟也用在了这种虫子身上,也许因为这种虫子动作的笨拙吧,但我至今没能弄清它的学名,大概是土鳌虫之类的吧。极小,比指甲盖还小,“佬佬倒退”住在洞穴里,洞穴空间狭小,光线暗淡,常年干燥,里边什么也没有,只有厚厚的尘土,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佬佬倒退”正是生活在这厚厚的尘土中的,这尘土,也不知累积了多少年,摸上去细腻绵软,这些虫子,每天都会从这些土里爬出来,孩子们发现后,特别喜欢,但因其太小,看不到它身上的任何器官,不见脑袋,不见眼睛,不见腿足,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小小的一个灰色的团儿点儿,但奇怪的是,它能走动,不是走,是蠕动,是爬行, 孩子们伸手去摸、去挡,试图让它爬到手上来,但没有,有趣的是,它不是从手的左侧或右侧逃走,也不是转身离去,而是倒退着,向后,再向后,渐行渐远…….等孩子们清醒过来时,它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只有一串留在绵软细腻尘土上的痕迹,清晰可见,难怪叫它“佬佬倒退”,原来它是倒退着逃离的啊!也许,倒退---以退为进,才是它生存的本能、法则和策略呢?!只是,在这样极端干燥,没有一丁点儿水的环境里,它是怎样繁衍生存的呢?!回家的路上,孩子们总是垂头丧气的,一个说:“佬佬倒退”实在是太小了,什么用也没有,还不如蝎子呢,捉上几只蝎子,既能喂鸡还能卖钱,一个说:“叫我说,这‘佬佬倒退’就不配来到这个世界,耽搁了我们那么多时间,回家后,大人肯定要骂的。”但我却觉得,越是古老,说明生命力越顽强,“佬佬倒退”因其古老、渺小、卑微,才顽强的在荒无人烟的洞穴里生存了千年,也许是万年、亿年呢。

有河就有水,有水就有鱼。故乡河湖密布,沟壑纵横,小溪清流,抬眼可见。这些河湖湿地,不仅有青蛙,有螃蟹,还有鱼。

但鱼老实,不声不响,没有人听到过鱼的叫声。反倒是青蛙,叫的最起劲。

夏夜的傍晚,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数不清的青蛙,开始在河塘水边,一边蹦跳,一边鸣叫。那吱哇---吱哇---的叫声,虽不好听,但长腔短韵,鼓噪喧腾,声调铿锵,十分热闹。

我们这些孩子,因为天热,在家里根本待不住,忙完了一天的功课,做完了老师布置的作业,看着彩霞把西天染红,然后,不约而同,一起跑到河边,一边听青蛙鸣唱欢叫,一边在河水里扑腾戏闹。有时玩疯了,就开始捉鱼、捉虾、偶尔还能捉到大鳖。

青蛙一般都躲藏在石头底下,搬开石头,青蛙会猛的跳出来,吓人一跳,有时会跳到人的脚面上,冰凉湿滑,又吓人一跳,随着孩子的尖叫,青蛙又是一跳,跳到了河岸边,甚或回过头来,用圆鼓鼓的眼睛瞪着你,嘲笑你,似乎在说:来呀,来捉我呀!那付洋洋得意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上游原本丰沛的河水,变得越来越细、越瘦,渐渐的,汹涌的河水不再正常流动,时走时停,时断时续,以至干涸,形成一汪一汪的水潭。这时,青蛙开始孵卵。处于繁殖季节的青蛙,显得格外亢奋,不仅晚上鸣叫,白天也叫。几天之后,叫声歇了,小黑点儿多了。只见石头周围的浅水里,一串一串的水草上,布满了小黑点儿,密密麻麻,丝丝缕缕。

傍晚,一场短暂的雷阵雨过后,小黑点儿长大了,水草边,石头旁,到处都是长着尾巴的小黑点儿。这时的小黑点儿不再是小黑点儿,而是小蝌蚪。

一只一只小蝌蚪,排成长队,在浅水里摇头摆尾,左顾右盼,好玩极了。孩子们站在浅水里,伸开双手掬水,每一捧掬起的水里,都会有几只游动的小蝌蚪,冰凉光滑,一不留神,就从手指缝里漏掉了,“快看,跑了,我手里的小蝌蚪跑了,在水里游乐呢。”那一份欢快,总会牵惹出孩子们一长串的笑声。

很快,短短几天,小蝌蚪不见了,小青蛙多了,蹦蹦跳跳,满河滩都是。清澈的河水里,到处是青蛙的鸣叫。一蛙鸣叫,众蛙齐和,吱哇---,吱哇---,一时,小河边,青草里,蛙声噪耳,传的很远很远。

不知什么时候,河里的青蛙少了,鸣叫声歇了,以至于彻底消失。

鱼就更少了。

河塘里的鱼少了,我就在家里养鱼,为此我先后买了两个大鱼缸,一个长方形的,一个圆柱形的,同时还买了金鱼、鱼食、鱼网之类。养了两年,更换了不少品种,养的时间最长的,也一种名叫“红箭”的小金鱼,但最终,不会养,鱼一条一条翻了白肚皮,死了,没了,鱼缸只好束之高阁。

有趣的是,一年夏天,傍晚黄昏,趁回乡的机会,我来到河边,惊奇的发现,布满青苔的石头旁,又湿又滑的水草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儿。不几天,小黑点儿不见了,小蝌蚪儿多了起来,它们在水里自由自在,游来游去,追逐戏乐,活灵活现。

而且,还有鱼。不大,一多长,在水里游来游去。

夏天的傍晚,鸟雀归巢,晚霞映天的时候,河边柳荫低垂,河水清波荡漾,一只一只青蛙,似乎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蹦蹦跳跳,聚集到一块。这些小青蛙,鼓起白色的肚皮,瞪圆鼓凸的眼睛,灰白相间而又光滑湿润的皮肤,小巧坚韧、犹如绸缎的爪子;一声接一声的哇---,哇---的鸣叫,仿佛优美的小夜曲,着实让我陶醉。

一条一条的鱼,也在水里游来游去。

无意间,发现集贸市场上有鱼,而且是活蹦乱跳的鲜鱼。不是养着看的、玩的,而是吃的,是能吃的鲜活鱼。“当地水库里养的,新鲜的很,来一条吧。”生意人在不停的吆喝,喜欢吃鱼的人也趁机大快朵颐。原来,近年来,随着水利设施的不断修建完善,当地先后建成了三座大型水库,管理人员在库区建起了一个个鱼塘,每年投放10多万尾鱼苗,于是,便有了鲜鱼供应市场,也让当地群众过上了“食有鱼”的幸福生活。

故乡原野上的花鸟虫鱼,远不止这些,还有很多,只可惜我不会画画,要是能够将故乡这些花鸟虫鱼一一画下来,呈现在世人面前,哪该是怎样一个花朵绽放,虫声唧唧,五彩缤纷,绚丽奇异的盛世美景和繁华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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