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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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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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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扇子来


董小龙

夏日的傍晚黄昏,天色暗淡下来,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静止不动,显得格外闷热。我们这些孩子,玩耍了一天,一进家门,倒在土炕上就睡。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浑身躁热难耐,间或还有瘦骨伶仃的蚊子,在胳臂上叮咬,在耳边嗡嗡鸣叫……忽然,一丝凉风,向我吹来,额头上的汗珠渐渐消散,难耐的溽热渐渐淡去。这时,耳边传来了大人的说话声:“这屋子,蒸笼似的,起来,到院子里睡去。”睁眼一看,是外爷,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正给我扇凉。风,从扇子来,那一丝凉风,正从外爷手中摇着的一把草扇徐徐走来。

“扇子有风,拿在手中,有人来借,等到今冬。”不知有多少次,外爷总给我念叨这样的诗句。但我觉得,这诗句,不像是诗,是顺口溜,念起来上口,滑溜,容易记,但没有诗的味道。而此时,正是盛夏,正是最热的三伏天,午后的一阵雷阵雨过后,空气非但不凉爽,而且闷热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屋子里蒸笼一般,挥汗如雨,闷热难耐。晚上,土炕像烧了柴禾似的烫人,外爷带我到院子里去睡,铺一张凉席,拿一床被单,人仰面躺下,就是土炕,而且,比土炕还阔大,睡上去还舒坦。只是,院子里有树,有草,有水池,招惹来不少蚊子。这些蚊子,腿脚纤细瘦长,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咬人特别厉害,尤其是孩子,那时的我,不是五岁就是六岁,细皮嫩肉,最招惹蚊子,蚊子叮咬处,常常不是肿包,就是红点。 但外爷有办法,他拿一把自己用麦草编的草扇子,驱逐蚊子,他一边摇着扇子,一边不停的念叨:“一去二三里,沿路四五家,小桥六七座,八九十枝花。”我躺在凉席上,仰面朝天,半睡半醒,朦胧凄迷,望着满天的繁星出神,有时一颗、两颗的数着……数着,数着,就睡着了,但外爷手里的扇子,还在不停的摇啊摇!一晃,半个世纪过去,外爷去世多年,但那一把扇子,依然在我眼前摇啊摇!丝丝凉风伴随着扇子,慢慢向我走来。

我曾一度讨厌过扇子。念小学时,语文课本上有首诗:“赤日炎炎似火烧,农田禾苗半枯焦,农夫心内如烫煮,王孙公子把扇摇。”觉得摇扇子的人,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而又好吃懒做的人。

然而很快,我又喜欢扇子了。那时,每天傍晚黄昏,大人都喜欢在院子里乘凉,除了端上一个小板凳外,就是铺一张凉席,手拿一把扇子,说着家长里短的闲话,静静的坐在凉席上,手里不停的扇啊,扇的,很快,燠热焦躁烟消云散,清凉爽快不期而至。这使我觉得,这一把扇子真好,轻便、灵巧、实用,有扇就有风,要想凉快就得有扇子。尽管大人们在田地里劳作时,基本上不用扇子,而是用草帽,间或撩起一角衣衫,扇扇凉,擦擦汗。但家家户户,谁家的炕头上,窗沿边,都有一把草扇子或竹扇子。

有趣的是,那时,除了这些手能拿动的扇子外,每一块田地里,都有一架用来浇灌田地的能转动的风车扇子---风车里边,安装有一个巨大的轮子,大人叫风车扇子,只要转动轮子,风车扇子就会产生风力,风力带动渠水,清澈明亮的渠水就顺着风车扇子,哗哗哗流进了田地。

那时,村口还有一架巨大的木制风扇。上世纪六十年代,每天上学走到村口时,总会看见那儿有一架巨大的木制风车。大人说,是打麦用的农用工具,村里人叫它风车。每年新麦上场时,傍晚黄昏,天气闷热,一丝儿风都没有的时候,人们就用簸箕端着,将刚刚碾打出来的麦子装进风车,然后抓住风车外的把手,使劲摇动,风车里巨大的轮子被带动起来,转啊转,麦衣被随即产生的风力扇了出去,麦粒则从风车内滚落下来。只可惜那时生产力低下,又广种薄收,除去麦衣,麦粒所剩不多,人们勉强度日,而那一架村里人共用能产生风力的木制风车,终归是湮没在历史的烟尘之中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在山区工作,每天都要走村串户,晚上回不去单位,就睡饲养室。“饲养室炕大,宽敞的很,就睡哪儿吧。”村干部说。饲养室是一排溜三个高大宽敞,冬暖夏凉的土窑洞,里边除了拴牛的木栏和吃草的石槽外,还盘着一张宽大的土炕。但由于牛的缘故,一年四季,饲养室里外,蚊蝇特别多。牛身上散发出的青草气息和一坨一坨的牛屎,虽然不是很臭,但却特别难闻。更糟糕的是,这种气息特别招惹蚊蝇。每天傍晚黄昏,牛在田地里辛苦耕地归来,一团一团的蚊蝇,就一路跟随,死死的叮住牛群不放。这时,我突然意识到:牛,似乎也需要一把扇子。而此时,饲养员正在打扫清洗石槽,他并不急着让牛回到圈里,而是让牛卧在院子里歇息凉快,但蚊蝇不依不饶,嗡嗡嘤嘤,飞前飞后,始终不离牛群。牛群搔痒难受,却又无计可施,只是不停的摇头甩尾,用它自身携带的扇子---尾巴,甚或耳朵,驱赶蚊蝇,但蚊蝇不离不弃,围绕牛群乱飞,甚或落在眼睫毛上,试图钻进牛的眼睛,看的人胆颤心惊。这时,饲养员走了过来,解开牛的缰绳,一边牵着牛,吆喝着让牛进圈,一边挥舞着手臂,驱赶蚊蝇。牛已经拴在了石槽上,但蚊蝇还是一群一群,叮着牛咬。饲养员并不会真的拿来扇子,给牛驱蚊扇凉,而是取来一盘拧好晒干的艾草,点燃了,挂在牛圈一角,顿时,牛圈里,烟雾腾腾,浓烈呛人。即使这样,对于蚊蝇来说,无济于事,作用不大,一群一群的蚊蝇,叮在牛的耳朵上,脊背上,嗡嗡嘤嘤,四处叮咬。“由它吧。”最终,饲养员一声长叹。好在牛皮厚实,而蚊子又小,能吸多少血呢?“倒是你,咋办?这窑里蚊子厉害,我到院子里睡去呀,你就在这儿喂蚊子吧。”临走,饲养员风趣的说。尽管饲养员给我点燃了艾草,袅袅青烟呛的我直流鼻涕,但蚊蝇穷追不舍,依然在耳边盘旋萦绕。“给,用它扇,使点劲,牛圈都是这样。”饲养员给我扔过来一把扇子,接过扇子,使劲一扇,蚊蝇不见了踪影,嗡嗡嘤嘤不再耳边萦绕。然而,很快,蚊蝇又来了,嗡嗡嘤嘤的响声,又开始在耳边回响,间或肩膀上,胳臂上,脸上,手上,被蚊蝇狠狠的叮咬了一下,眨眼间,胳臂布满了红点,之后便肿涨起来,我有点躁气,拿起扇子,猛劲扇,再扇,折腾到半夜,实在困的不行,睡了,一觉醒来,天色大亮,走出窑洞,阳光下,才发现满身都是红红的小疙瘩,奇痒难忍,忍耐不住,用手去搔,越搔越痒,很难消退,唯一的办法,就是扔下扇子,赶快逃离。

离开山区,走进城市,机关办公大楼有中央空调,冬天供温暖,夏天送清凉,扇子束之高阁,甚或被遗忘在脑海一角。有一年,上级部门组织开展书画摄影竞赛活动,我作为这项活动的牵头人,广泛宣传,号召大家踊跃参与,但最终征集到的作品不多,精品力作更是凤毛麟角。无奈之际,我只好硬着头皮,找来一把纸扇,在上边笔走龙蛇。不写不知道,一写才知道很难,在扇面上写字并非易事,由于扇面形态不同,高低不平,要想在上面书写出气势贯通,潇洒流畅的作品,需要精心构思,苦心经营。好在我是用了心的,层层上报后,居然获了奖,还被收进了获奖作品集。从此,我喜欢上了书法。一个风清月白的夜晚,我用白色广告,在一把黑色的纸扇上,书写了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刚刚写完,就被眼尖的同事一把抢了去。“这把扇子,归我了,回头请你吃饭。”同事说着,爱不释手,目不转睛,盯住扇面,认真观看,只见黑底白字,十分醒目,蝇头小楷,恭恭整整,字迹虽然绵软,但诗却极其优美。

这些年,读了几页书之后,眼界大开,这才知道,其实扇子源于中国,至今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扇子名目繁多,花样翻新。从材质上说:纸、竹、木、绸、缎、绢、麦秆、蒲草、象牙、玳瑁、翡翠、翎毛以及棕榈叶、槟榔叶等,可谓千姿百态,风情万种;从形状上说:羽扇、蒲扇、团扇、折扇、纸扇、纨扇以及长圆形、葵花形、梅花形、六角形、匾圆形等,可谓包罗万象,应有尽有;扇柄亦有木、竹、骨等之分;又有扇坠、流苏、玉器等之饰。不过,最初的扇子不是用来扇风取凉的,而是作为帝王外出巡视时遮阳、挡风、避沙的。资料显示,最早的扇子出现在殷代,是用野鸡毛制作的,不用说,五光十色,极其华贵。而在扇面上描山绘水,绣花写卉,则是东汉时的事了,因为东汉时,扇子的面料由羽毛改为丝绢、绫罗,于是 “纨扇”、“合欢扇”风行开来。西汉以后,扇子开始用来取凉,算是言归正传,名副其实。

没有想到的是,小小扇子,竟与文人墨客结下了不解之缘。 “新制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圆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风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汉·班婕《怨歌行》; “七宝画团扇,灿烂明月光。与郎却耽暑,相忆莫相忘” (晋·桃叶《答团扇歌》);诗扇中的爱情故事,百世流芳,绵延不绝。“藤缕雪光缠柄滑,篾编银薄露华轻。”( 唐·张祜《赋得福州白竹扇子》),是说由竹篾丝编织而成的扇面,称为白竹扇子,用雪白光亮的细藤丝缠绕在扇柄上,使扇柄柔润光滑,细巧发亮,犹如铺上一层薄薄的银粉,扇面上隐隐露出盛开的鲜花图案,说明竹扇的制作,早在唐代,就已巧夺天工。至于绘画中的扇子,更是绚丽多彩,美不胜收。张萱《捣练图》中,女子手持短柄圆形的团扇上,就绘有牡丹图案。阎立本《步辇图》中,唐太宗坐于辇上,宫女九人前后左右分列,抬辇、扶辇、持扇、打伞,风情万种,各具姿态。周昉《簪花仕女图》中,一位妇女手执长柄团扇,上面绘有牡丹图案。而周昉《挥扇仕女图》中,仕女挥扇侍立,扇面上绘有一对鸾凤。《历代名画记》中记载杨修与魏太祖“画扇误点成蝇”的故事。三国时,汉恒帝赐曹操一柄十分名贵的“九华扇。”曹植为此写了《九华扇赋》。曹操请主簿杨修为他画扇。杨修年轻气盛,恃才傲物,作画时,不小心将墨点遗留在扇面上,于是急中生智,顺势将墨点画成了一只苍蝇。扇子交到曹操手里,曹操看见扇面上有一只“苍蝇”,便急忙用手拍赶,可一连几次拍赶,那只“苍蝇”却纹丝不动。曹操十分疑惑,俯身一看,原来是一个墨点。顿时,众人私私窃笑。《晋书·王羲之传》里的“羲之书扇”的故事更是脍炙人口,流传甚广。“王羲之在蕺山时,一老媪持六角竹扇以卖,羲之书字于扇上。媪初有愠色,羲之曰:‘但亏右军书,求百钱。’‘人竞买之。’” 故事是说,王羲之在蕺山时,见一老妇人在卖六角竹扇,为了帮她卖掉扇子,就在每把扇子上写上“清风徐来”几个字。大家听说是王右军写的,纷纷掏出一百钱,争相购买扇子。如今,浙江绍兴的“题扇桥”,相传便是王羲之的题扇处。

不难看出,此时的扇子,早已走出了偏僻封闭的农家小院,走向了深邃广阔的艺术世界。

扇子,在文学作品中,则起着画龙点睛、以扇为美的作用。“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唐.杜牧)。”让人明白,扇子不仅可以驱逐蚊子,还可以捕捉流萤。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宋.苏轼)。”美人手里拿的这一柄扇子,不是蒲扇,不是竹扇,而是团扇。这一柄团扇,小小的,圆圆的,像一轮圆月,扇面上画着的两朵牡丹,一只蝴蝶, “任是无情也动人。” 美仑美奂,惹人怜爱。“团扇团扇,美人并来遮面”(唐.王建《调笑令》) 原来美人手里的这一柄团扇,不是用来扇凉的,而是用来遮面的。正如“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样,美人的颜面,是不轻易让人看的,必须“遮”起来,或琵琶,或团扇,让人浮想联翩:扇子后面的这张脸,该是怎样的俊俏呢?! 诸葛亮手里的这一柄羽扇,则有着运筹帷幄,独领风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奇妙。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诸葛亮总是这样,谈笑风生,轻摇鹅毛扇子,边走边摇,摇着摇着,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于是火烧曹营,草船借箭,种种故事应运而生。《红楼梦》第31回中,宝玉笑道:“比如那扇子,原是扇的,你要撕着玩儿也可以使得。”晴雯听了,笑道:“既这么说,你就拿扇子来我撕,我最喜欢听撕的声音。”宝玉听了,便笑着递给她。晴雯果然接过来,“嗤”的一声,撕了两半,接着又听“嗤”,“嗤”几声。宝玉在旁笑着说:“撕的好,再撕响些。”这一柄扇子,虽然被晴雯撕碎了,但个性鲜明、果敢刚烈、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却永远留在读者心中了。《西游记》里的这一柄扇子,叫芭蕉扇,它不是平凡普通的扇子,而是能扑灭火焰山火的宝扇。“孙大圣执着扇子,行近山边,尽气力挥了一扇,那火焰山平平息焰,寂寂除光;又一扇,只闻得习习潇潇,清风微动;第三扇,满天云漠漠,细雨落霏霏。” 铁扇公主这柄神奇的芭蕉扇,被孙大圣演绎的出神入化,活灵活现。

此时此刻,还有一柄宫扇,正从《桃花扇》书卷中徐徐展开。这柄宫扇上有一首小诗:“夹道朱楼一径斜,王孙初御富平车;青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这是候朝宗写给李香君的定情之扇。可惜,“小生避祸远去,香君闭门守志,不肯见客,惹恼了几个权贵,放一群恶,硬抢香君下楼,香君着急,把花容呵,似鹃血乱洒啼红怨,这柄诗扇恰在手中,竟被溅血点坏。后来,杨龙友添上梗叶,竟成了几笔折枝桃花。”李香君以诗扇为武器,不惜血溅诗扇,抗拒阮大铖等人的迫害。“几点血痕,红艳非常,添此枝叶,点染起来,没有绿色怎好,待我采摘盆草,扭取鲜汁,权当颜色。”“叶分芳草绿,花借美人红,竟是几笔折枝桃花,真乃桃花扇也!”一双巧手,几滴鲜血,几笔折枝桃花,真让人感叹,这一柄宫扇,吹来的不是风,而是泪,是血。正如“向人难折病时腰”的作者所言:《桃花扇》“三易其稿而书成”,揭示“南明亡国”,抒发“兴亡之慨。”以 “惩创人心,为末世之一救。”秋来纨扇合收藏,何事佳人重感伤。请把世人仔细看,大都谁不逐炎凉。”秋深了,天凉了,扇子用不上了,该收藏起来了。人生在世,大义凛然者有之,慷慨悲歌者有之,追名逐利、趋炎附势者有之。该怎样看待世道人生,也许,唐伯虎的这一柄题扇诗上就有答案。

回想起来,在回乡插队的日子里,我曾跟着村里人,学着用麦草编织扇子。尽管大多数人喜欢编织草帽,但我却坚持要编出一把扇子来。那时,在农村,麦草抬眼可见。每年麦收后,人们把麦草堆在麦场上,冬天下雪后,用铡刀把麦草铡碎了,拌些麦夫皮,拿去喂牛,或是烧炕。编织草帽和扇子时,先要把麦秸秆儿泡软、抻平、压扁,然后编织成一条一条的扁带,最后缠绕成圆形作为扇面;再以竹片下端为柄,上端用刀一分为二,劈开成为两瓣;再将麦秸秆编织的扇面,夹于其中,这一把扇子,就成了。

然而,事隔多年,当年我亲手编织的扇子,想必早已不见了踪影,没想到,在一次翻箱倒柜、整理旧物中,竟意外的蹦了出来。这把扇子,来的真是时候,炎炎夏日,暑热难耐,一把扇子在手,顿时凉风习习,溽热渐行渐远。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如今,时代不同了,人们不大用扇子了,空调让人们有了更加舒适的新感受。但现在的市面上,商场里,依然不乏扇子的身影。而且,品种繁多,形式多样,纸扇、竹扇、蒲扇、绸扇,而塑料做的扇子,因其灵巧轻便,结实耐用,受到普通老百姓的喜欢。更有意思的是跳舞用的绸缎扇子。风从扇子来,舞动新时代。眼下,舞蹈用扇俨然是城市一道亮丽的风景。傍晚黄昏,夕阳西下,一群大妈,每人手拿一把巨大的红绸扇子,身子不停扭动,扇子上下翻飞,乐声阵阵,舞姿翩翩,清风徐来,流光溢彩,周围观看的人,似乎受到了感染,情不自禁,扭动身子,舞动起来,习习凉风,有如山泉溪水,从扇子中流泻而出,热闹喧嚣的广场,一下子清新了许多,凉爽了许多。

是的,作为扇子,不论是外爷用过的扇子,还是我编织的扇子;不论是美人手拿的团扇,还是墨客点染的宫扇,终归是有风的。空气的流动有时很缓慢,扇子的摇动,使空气加速流动,从而产生了风,让人觉得清凉爽快。有扇就有风,有风自然凉。这,也许就是扇子。

扇子,作为一种摇动生风取凉的用具,在空调遍地开花的当下,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了。然后我却觉得,炎炎夏日,酷热难耐,一把扇子在手,或纸或竹,或丝或绢,轻轻摇动,清风徐来,凉风习习,自然清爽,何乐不为。

眼下,正是三伏天气,午后的一场阵雨过后,太阳的火爆脾气没有丝毫收敛。空气潮湿,格外闷热,向晚黄昏,各类蚊虫蠢蠢欲动,在这蒸笼般的闷热天气里,街上行人,人人面红耳赤,个个汗流浃背。然而我,却丝毫感受不到溽热烦闷,只觉丝丝凉风,不断向我吹来。这清爽怡人的丝丝凉风,不是来自别处,而是来自我手中的一把纸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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