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次与死神擦肩,命悬一线苦苦挣扎,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多种折磨与煎熬,终以红梅傲雪的意志,用自身的顽强挑战命运,充满对生活强烈地渴求和对文学的热爱,克服自身文化低等困难,努力练习写作,创作出大量的文学作品,曾担任江山文学网站多个社团编辑与副社长,努力拼搏点燃生命之光。
——题记
人们常说黄连苦,可她的命运比黄连还苦。她一生是用血泪伴着痛苦走来的。刚刚坠地不足三个月,就被亲生父母抛弃,承受了常人没有承受过的痛苦,命运多舛饱尝人生的煎熬,她的名字叫林冬梅。
苦命的弃婴
时光回溯到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的秋季,在山西省吕梁市岚县东村镇的一个小山村,有个刚出生不足三个月的女婴,因亲生父母出现感情纠葛而离异,将苦命的女婴抛下各奔东西。正处在襁褓中已断奶的林冬梅,生命岌岌可危,她的姑姑不顾自家当时生活艰难,撇开各种世俗观念,毅然向她伸出爱的双手,将她收养并给予她一个温暖的家。至此,林冬梅的姑姑与姑父也就成了她的养父母。
由于她自幼可伶与苦命,姑父母把她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子女抚养,给予其无微不至地疼爱和照顾,生活上倍加关心与呵护,胜过亲生父母。但由于历史的原因,姑母家被人诬陷,一家人蒙冤受屈,生活上遭受艰难地打击,在痛苦的折磨中苦苦挣扎,过着求生难求死不易的日子……
能上学,对冬梅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事。自入校开始,她对学习就一直很努力。最喜欢上的课就是语文课,语文课本上的好文章她都能认真的背下来,作文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和夸奖。由此,老师也经常在课堂上念她的文章给同学们听。虽然,学习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也深得老师的喜爱,但由于家庭、历史等各种原因,只上了三年半小学的她,眼含着委屈地泪水只得退学,离开了她心爱的课堂与老师。
退学回家就参加了生产队的劳动,当时她只有十三岁,却和整劳力干一样的农活,还加入了民兵突击队。没白没黑地的加班加点,高强度劳动。由于她从小没吃到母乳缺乏营养体质差,身体有些吃不消。父母不忍心看到她累得精疲力竭,无精打采的样子,怕再继续下去累出个好歹来,就给她托人找了个婆家,忍痛把她远嫁了他乡,也是本想能让她从此脱离苦海找到自己的幸福。
远嫁跳“火坑”
人的一生,就像是乘坐一辆公交车。有些人是一路顺利直达目的地。而有的人却是多故障的慢车,中途又险象环生……
令林冬梅没有想到的是,她虽然远嫁到离家千里之外的太原清徐县,生活非但没有像想的那样脱离苦海,反而又陷进了灾难的深渊。在婆家她经常遭到家暴,由于丈夫软弱,稍有不慎就被婆婆和小叔子打骂。她的委屈无人知晓无人问,整日只得以泪水洗面,无助的她常常思念爹娘,可又怕他们知道自己的遭遇,让二老更加担惊受怕增添心事。寄回的一封封家书只报喜不报忧,惟有自己一人默默地承受,遭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与灵魂折磨。实在难以忍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绝望地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一个刚满十八的女孩,就经受这种无情的精神折磨,挨打受气还不敢吃饱饭,有冤屈没人疼爱,一肚子的委屈没处说,心里憋气窝火,以至于患上严重的甲状腺肿病。像小碗一样的一个肉球扣在了她的脖子上,每到晚上睁着眼睛上不来气,也不能睡觉。那时她想到了死,但看到她仅有几个月大的儿子没人照料,又不忍心丢下他不管,也不愿让他再成为和自己一样命运的弃婴。就这样,她整晚整晚睁着眼睛坐在炕上,张着嘴巴呼吸困难坚持着,苦苦忍受着病痛的煎熬。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县里来了巡回医疗队,去大医院也难以治好的病,巡回医疗队中有位曾获得国家级奖项的大夫,为她把那个肉球摘除掉,命不该绝的她才又恢复成正常人了。脖子上的肉球虽然没了,能和正常人一样睡觉了。可一贫如洗的家,她吃不到营养滋补品,还给孩子喂着奶水,还得照料孩子做家务。做了那么大的手术缺乏营养得不到充足的休息和保养。甲状腺肿病好了还不到四十天,面黄肌瘦的她就又添了新的疾病,骨质增生让她的两只脚后跟周围都疼痛难忍,好似行走在刀尖上一样。她多方求医问药,用针灸火疗,仍然无济于事。
病痛的折磨
但凡人活在世上,不只是饱尝艰辛和苦难,有时还要遭受人的冷眼与病痛的折磨,一直在痛苦的呻吟中挣扎和煎熬。而林冬梅的青春年华,每时每刻都无不在恐惧中度日,似乎注定今生要跟病魔与死神进行不止一次的较量。
人们常说“屋漏偏遭连夜雨,船行又遇打头风。”对于不幸中的冬梅,生活的天空总是阴云密布,疾病再一次向她头上袭来,灾难降临到她的身上。刚摆脱甲状腺肿又得了严重的骨质增生病。她又一次掉进了疾病和痛苦的深渊中。
难道上天老跟自己过不去,命运对她就这样无情吗?她伤心无助的流泪,每天哭的双眼肿的好似两个核桃。渐渐地泪水也随着生活的艰难,家暴的折磨流得所剩无几。到后来,眼睛里流出的不再是泪水,已经变成浑浊发黄的液体。再后来,黄色的液体也流不出来了,几乎哭干没有了泪水,她再次想到了死……
死并不可怕,但她放不下她所牵挂的孩子,儿子还不到一岁嗷嗷待哺,她不忍心丢下自己的心头肉,可又实在没有勇气再活下去。想到此,她做出一个可怕的决定,准备母子二人一起自杀离开人世。当她备下农药准备自己先喝下,再喂给孩子的一刹那,脑海中即刻闪现出养父母的身影,他们含着眼泪哀求:“闺女,你不能死,孩子才那么大一点点,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你死了父母怎么办?你死了,父母也会心痛死的!”
她恰如听到父母的声音,看着那可怜的孩子,她再次打消了死的念头。为了孩子为了老家的父母,还得继续活下去……更使她意想不到的是,随之而来的是婆婆一家看她病恹恹的样子,就节外生枝鼓动儿子把她打发走。平时在外软弱在家逞能的丈夫,逐渐对妻子不冷不热,也开始有了嫌弃她的念头。如此苦熬的日子,也不知又过了多少天,命不该绝的林冬梅,骨质增生竟又奇迹般地好转了。虽然家暴还时有发生,婆婆与丈夫瞧不起她这个外乡人,但只要病情有了好转,她就能够干活带孩子,也能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为尽快摆脱婆婆无休止的谩骂和家暴,她好言相求丈夫给她买下了小猪仔,带着孩子顺便养起了几头猪。猪养大卖了钱就可以盖房子,还可以离开这痛苦的深渊,她咬牙坚持着……虽然盖起了房子,但婆婆无休止的找茬谩骂更加变本加利,有时还吆喝着让小叔子动粗,把她打得鼻青脸肿才肯罢休。为不再被婆婆叫骂免遭其殴打,她不顾新建房子的潮湿就搬家,彻底离开婆婆与小叔子的掌控,搬到了新家暂时得以安宁。
可是因房子盖起的时间短,又加上七月的连阴雨,房间内特别潮湿好似睡在雨地里,衣服被褥全都是湿的,甚至还能拧出水来。体质本来就差的林冬梅,身体又开始增添了新病,腿脚疼痛难忍不能站立行走,只得勉强趴着走路,把膝盖都磨破流血成了青紫色,便央求丈夫带她去大医院看一下。哪知,不看则已,看了后再次让她失去生的希望……
与死亡抗争
在省医院诊断检查的结果是类风湿,很有可能转变成脉管炎,病情只会往坏的方面发展,好的希望不大。丈夫对她完全失去耐心,变得特别冷淡,不理不问根本不把她当回事。她行动不便,都是让孩子们找他给拿点止疼药。
丈夫整天在婆婆那唉声叹气,谈论着她的病情,婆婆却毫不怜惜地对丈夫说:“你放弃她吧!这样的扫把星女人永远是你的累赘,她整天没病装病,你不管她看她能怎样。为什么她得病不治也能好呢?她是装出来的,你不管她,她的病自然会好的。好不了就让她自生自灭由她折腾去,看她能折腾多久……”
儿子们找到爸爸让他给买点止疼药,丈夫头都不抬,好半天都没理会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等不到他爸爸的回应,就哭着回来了。她们母子三人抱在一起哭了半天,她真是心灰意冷,感到天崩地裂似的心在滴血,身体像一块块被撕碎,整个人就要散架了。实在难以接受这种残酷地现实,多想带着病痛画上个残缺的句号,彻底结束这痛苦的人生。
说死很容易,可她死了孩子就没有亲娘了。孩子上学回家谁给他们做饭?衣服破了谁给他们缝补?晚上睡在炕上,看着两个熟睡的儿子,想着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虽然,眼下遭受疾病带来的痛苦,行走不能自如,假如再出现奇迹,病好了又能陪伴孩子,为父母养老送终。她有好多个晚上都难以入睡,有时甚至一夜不合眼,想着命运给她带来的痛苦,想着生与死的抗争……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境”。有时,上天似乎又眷顾苦命的人,与死神擦肩后的林冬梅,又有了活下来的希望。她被病痛的折磨两三年后,又开始有所好转,在脚指头变型、膝盖骨变形之后,腿脚已不再那么疼痛的厉害,竟能站起来行走了。然而, 由于多次病痛的折磨,她走路显得一瘸一拐。一遇阴雨天气,腿脚就开始疼痛,又像行走在刀尖上。但她都咬牙坚强地挺着,忍住疼痛的煎熬,决定与死亡和疾病抗争到底。
拼出一片天
生活有时不会按照个人的美好愿望或正常的逻辑去发展,而各种意外的机缘却总能出现。改革开放给人们带来思想观念的转变,同时也让林冬梅对未来充满生活的憧憬,心中再次燃起了生的希望。她开始尽自己的所能,为孩子和家庭用心打拼。为更好的生存,她离开那个曾经给她无数次伤害和痛苦的家,只身来到县城学着做点小生意,开始在商场上摸爬滚打。
但往下的日子也并不都是一帆风顺,两个儿子渐渐长大成人,上学、结婚开支迅速增加,让她费尽了周折,心力憔悴疲惫不堪,感到几乎要垮掉时,所幸上天保佑,她又生了个女孩,也让她分享一次老来得女的乐趣。
于是,她忘掉所有的烦恼,抛开一切不愉快的烦心事,悉心抚育小女长大。不管咋说,儿子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各过各的生活。现在女儿也就读于大学,尽全力帮她完成学业。虽然,周围也有好心人常对她说:“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身体状况又不好,女儿上学还用着你操心,何必再打工供女儿上学,找她两个哥哥供女儿上学就行。整天还这样操劳干啥,你不要再自讨苦吃了!”
可她认为女儿是自己生的,儿子没有义务管,他们也都有自己的孩子,生活负担也不轻,何必给他们增添烦恼呢?如果他们有心就帮一下女儿,没心就随他们去吧。做母亲的只要能够坚持,就要尽自己的所能让女儿完成学业。
因冬梅爱好广泛且喜欢文字,尤其是对文学作品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别的老年人大多是闲坐聊天,谈东家唠西家,家长里短无所事事。她却在家里不是看新闻和文学作品,就是学习使用智能手机,了解一些新生事物,过着紧张有序的生活。自从家中有了电脑,她更是如鱼得水,克服文化低的困难,认真地自学并也能操作电脑,更加激发了她对文学的爱好,经常利用空余时间练习打字,阅读别人的文章。渐渐地也有了想写作的冲动,并试着练习写作。
开始写出的文章,不是语句不通,就是错别字连篇,标点符号也分不清,总是左改右改,还是写不出满意的文字。看看文友们写的文章,再看看自己写的,写作水平相差太远。由此,还经常被老伴唠叨数落:“瞧,就你那么一点文化水,还想写文章当作家,真是胆大不自量。你这样的能写出个啥,还不是白浪费时间,瞎折腾!”一段时间下来,她有些心灰意冷,沮丧苦恼,真想放弃不再写了。
可她每想到自己不幸的命运与痛苦的遭遇,很想借助文字抒发一下内心的情感,随即又坚定了意志。觉得离开文字就像丢了魂一样,一天不看文章就心慌,一天不动键盘就寝食难安。于是,她决定不放弃对文字的追求和爱好,不能放弃结交文学朋友的充实与欣慰。虽得不到家人的支持,只有以忍耐和坚强地意志,走自己追求的文学道路。虽然已经步入老年,似即将坠落的夕阳,人活着就要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没多久,她经过刻苦努力与拼搏,写作知识与水平都有明显地提高,并写出了大量的作品,先后有20多篇在江山文学网站被评为精品文章,并成为该文学网站签约作家,被招聘为江山文学网社团编辑、副社长。
古稀夕阳红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林冬梅有时会静下心来细心思考,好多和自己同龄的人,甚至比自己小的、大的,一个个都已不在人世。自己已是鬓发全白年过七旬的老人,留下的时日已不多了,说啥也不能再浪费时间,要老当益壮,老有所为,积极进取。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知识海洋中,要死而无憾地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
仅凭3年多小学文化,能在江山文学网站发表作品,现有各类短篇文章二百多篇 ,长篇小说《楝花苦》《楝花落》《泪伴红尘》等4部。 走到这一步并在江山驻站七八年,踏上纯文学的道路,并成为江山文学的签约作者,这已让她感到很欣慰荣幸。每天的忙忙碌碌,她既要给开压路机司机做饭,还要给因为疫情在家上课的女儿做饭,杂七杂八的各种家务琐碎事,也都得她去应对,留给她写作的时间虽说很少。但这一切都不能阻止其对文学事业的追求,阻止她继续写作的勇气和决心。
接下来,她要把精力投入在写系列长篇上,初稿已经定型,准备写100万字左右。争取在两年之内把这部小说写作、修改完成。她满怀信心地说:“不管上天给我留多少时间,我都要坚持我的初心。虽然桑榆晚年的时光很短暂,但我不能活在自卑和过去的回忆中了。过去一切都已过去,我要放开手脚,去圆了我的文学梦。”
作为古稀之年的林冬梅,虽然文化水平有限,写作中还有可能遇到不少困难,但我们相信她不会被困难所压倒。因她经受过生死离别的撞击与磨砺,有丰富的人生阅历,又有未来的美好,她一定能给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圆满地句号,她的晚年也不再留有遗憾,将走向更加辉煌!
2022年3月2日(正月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