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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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前海市召开镇村环境卫生保洁服务项目招标会时，正是全市改进农民居住环境，推进城乡环卫一体化，迎接国家10部委对农村生活垃圾处理验收，破解垃圾围村，垃圾围城难题的宣传动员阶段。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这项工作，把它列为区镇两级党委政府的年度中心工作。
前不久，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建设生态中国，绿色中国的发展理念后，一场浩大的集中整治农村生活垃圾，改善农村居住环境，引领乡村文明行动，由东往西在辽阔的中华大地上拉开帷幕。
其实，随着生活的不断提升，农民群众也意识到居住环境的重要性，也期盼能住进清洁靓丽的花园式的小区内，也希望自己的村庄能向城市一样干净，整洁，自己家的老人和孩子生活在鲜花簇拥，绿树掩映，河流清澈，心情愉悦的生态环境中。
时间刚进入六月，位于亚热带的前海市就热浪滚滚了。人们走在路上，如同进了一个大蒸笼、
前海国际会议中心内，灯光闪亮，座无虚席。前海市城乡环卫一体化，迎接国家验收推进会正在进行。参会人员扩大到了乡镇副职，一楼座席过道，二楼眺台上全部坐满了人。市里四大班子成员集体出现在主席台上，市委书记钟赤兵一脸严肃地看着台下500多名区、县、镇干部，用手压了压脸前稍微有点高的话筒，声音宏亮地说到：“这次推进会，召集了这么多基层干部参加，足以说明治理农村垃圾，推进城乡环卫一体化的紧迫性和重要性，这是一项利国利民的一号民生工程。
根据省里部署，八月份我市代表全省接受国家10部委的暗访验收。今年我市”三城”同创，治理农村生活垃圾，生产垃圾，建筑垃圾，陈年垃圾，清理河道沟塘内的白色漂浮物，柴草村外集中存放，是乡村文明行动的重要内容，关系到文明城市、卫生城市的创建，是一项极其严肃的政治任务。会议结束后，市里四大班子领导全部下乡进村，区县、乡镇领导同步进村，带领群众一起干，以此改变党员干部在群众中印象，提升群众对党和政府全部工作的满意度。月底省里进行群众满意度调查时，必须在95分以上。今年起，我市的镇村卫生保洁实行政府购买服务，环卫作业管干分离的新模式，通过招标把乡镇环卫工作整体交给专业的保洁公司来运作。
保洁公司专业不专业，资质够不够，品牌响不响，实力雄厚不雄厚，就看你们在城乡环卫一体化，农村垃圾的治理过程中的表现，投入巨大的，和乡镇配合好的，成绩突出的下一年招标时，优先入围，反之则退出前海市场。请与会的各保洁公司的老总们认真深思，市场可是无情啊。”
听着市委书记的严厉讲话，坐在会场中部的中银公司的温志勇，一边记录，一边扭头左右环顾，看看其他保洁公司的老总们的表情。巧了，坐在会场东部靠前位置的友邦保洁公司的老总杨伟康，坐在会场西部靠后位置的金佳保洁公司的老总刘畅，和自己坐在同一排位置隔了10个位置的银冠保洁公司的女老总李如燕，也将目光在会场里扫来扫去的，当四位老总的目光聚在一起时，相互点头微笑一下。
当下，在前海市的环境卫生镇村保洁服务市场，论实力论专业也就这四家公司。中银公司去年在前海市罗湖区的六个乡镇运作了一年，投入资金购置了运输车辆，240升、120升绿色塑料果皮箱，三立方铁皮垃圾箱，从乡镇手里接收过来1000多人的保洁员队伍，用一年的时间进行了专业知识的培训和纪律整顿，和乡镇党委政府建立起了非常友好的合作关系。友邦、金佳、银冠三家公司是今年招标会上刚从外市招进来的，实力雄厚，品牌很响，经验很足，在省外的乡村卫生，道路保洁领域深耕了多年。三家专业公司的进入，形成了前海市乡镇卫生、道路保洁四足鼎力的竞争局面，这对自信了一年的中银保洁公司带来了很大压力。从这次会议后，中银公司不可能再在平平安安，舒舒服服的环境中过日子，挣大钱了。
温志勇非常清楚此刻的形势，心里已在思考应对之策。当然，他也没有过度的悲观。中银公司毕竟是从省城来的，没有几把刷子也不会来前海蹚这趟浑水。压力是有的，但不怕，压力可以变为动力，可以激发全体员工的潜在的智慧和冲天的干劲。另外，中银是省城城市管理局的直属企业，无论是从硬件还是软件来比较，都要略胜一筹。后台强硬，这是其他三家公司所不能企及的。
所以，温志勇还是信心满满的。当其他三家公司的老总的目光和他的目光相遇时，他眼里的目光是坚毅的，从容地，淡定的，眼神中传递出来的信息也是自信的。
当然，对这三家竞争对手，他决不会也不可能掉以轻心。眼下要做的就是在战略上藐视他们，在战术上重视他们。
招标会之前，温志勇对来前海参与投标的能够对中银公司形成竞争的几家保洁公司，派人到他们负责的市县进行过打探，反馈回来的信息是，友邦公司在周边省的一个县承揽了两个镇的卫生保洁，只是镇府驻地，使用的还是以前镇里的保洁员，运输车辆和垃圾箱也是以前的，几乎没有新的投入；而金佳公司管辖的三个乡镇，靠着和镇里某位领导的关系，投入更少，从业人员既没有培训专业知识，也没有严格的纪律约束，保洁员要么出岗不出工，要么出工不出力，镇里对他们基本没有考核；银冠这家公司相对来说还比较正规，队伍管理很严，专业保洁知识层层培训，管理人员基本是从本地招聘，薪水略高于当地的平均收入，但是在对环境卫生尤其是对乡村街道，村民家里，房前屋后，路边沟边，河塘树林内的成片的生活垃圾清理运输的不及时，村民很不满意。据说，他们把保洁员弄到国道上去修整路肩杂草和美化两边大树的树池了。据回来的人讲，国道两边确实很漂亮，下了很多功夫。路肩全部用新土垒起了10公分宽的路沿，路沿比沥青路面高了20公分，路沿到路坡处也铺了一层厚厚的新土，树根处用新土砌成了直径半米宽的或方的或圆的树池，几公里长的笔直的路沿像条无限延伸的直线，再喷上白色的石灰水，远远望去，颇为壮观。然而，却忘了自己的主业是收集清运村内的生活垃圾，和街道的清扫。
这些负面的事情，在中银公司是不存在的。去年一年，中银公司负责的六个乡镇内，保洁员与村民紧密配合，清理各类垃圾一千万吨，绿化街道500多条，打捞河道内的白色漂浮物1百万吨。中银的政绩是干出来的，镇里的干部群众是认可的。
会议结束时，温志勇目不斜视的挺着胸脯，直着腰板，迈着大步向会议中心的出口走去。
“温总，温总，请留步！”
温志勇听到有人喊他，也知道是坐在会场东部靠前位置的友邦保洁公司的老总杨伟康向他打招呼，故意的装作没听见。他今天要在前海端一端省城城管局的架子，虽说都是干环卫的，但我的后台和你们不一样，我的上司是城管局。这的确没错，温志勇在城管局的职务是党委委员，局长助理，按行政级别来论，副厅级干部。因为省会城市是副省级，城管局是市政府组成部门，正厅级，他是局长助理，副局级，理所当然是副厅级。前海是省辖市，严格按行政级别来讲，温志勇只比前海的市委书记低半级，所以，他有理由，有资历在其他保洁公司老总面前显摆一下。
“温总啊，烦你停一下。”杨伟康小跑了几步，来到温志勇的身边，抬手拉了下他的衣角。
其实，温志勇的脚步已基本停下了。因为门口很窄，大家都想急着出来，可是谁也出不来，结果都挤在了门口，还是要重新排队按顺序出来。
人家站在你身边了，并且拉了你的衣角，再不回话就不礼貌了，但他仍然装作不认识。当然了，温志勇是认识他的。因为招标会开始前，他们曾隔着5个人打过招呼，也晓得对方姓甚名谁。
“哦，是你叫我？”温志勇温文尔雅，转过身来微笑着问对方。
“是我喊你，温总！”杨伟康笑容满面地向温志勇伸出了右手。
“你是……？”温志勇明知故问到。
“我是友邦保洁公司的总经理杨伟康，温总。”杨伟康伸出的手还抬着。
“你找我有事啊？”温志勇依然微笑着。
“友邦公司，人少庙小，到老兄的地盘上讨碗饭吃，还望仁兄多多关照。”
“你，杨总啊，失敬失敬。刚才人多嘴杂，噪音太大，我没听出你声音，也没认出你来，不好意思啊。杨总，见谅。”温志勇这才向杨伟康伸去了手。
“中银来前海从事镇村卫生保洁服务已有一年多了，干得好不敢说，但顺风顺水了，承蒙杨总看得起，今后你老弟有什么需要鄙人效劳的打声招呼就是。”
温志勇这番话的潜台词是：老老实实地在你中标的镇上待着，有吃有喝的，千万不要对我的辖区抱有企图，这六个镇是我辛辛苦苦建立的根据地。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温总，咱们保洁公司应该抱成团共同对付某些乡镇领导，他们有时对保洁公司正常管理干涉太多。”说话的是坐在会场西部靠后位置的金佳保洁公司的总经理刘畅。招标会上，他也和温志勇打过招呼。这个人个头不高，干瘦干瘦的，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开外，但智慧的脑袋上已经开始谢顶了，唯有厚厚的近视镜片面的那对小眼睛炯炯有神。只要眼睛提溜一转，计谋眨眼就来。就面相来看，此人不是善茬，要时刻警觉。比较来说，杨文康和善一些。
“这位老总没见过啊，你是哪家公司的？你想怎么抱团啊?我们舍家撇业的从省城来前海是来挣钱的，对付镇领导干什么啊，和镇领导配合不好，月底考核通不过，考核表签不了，甚至扣了你保洁费，咱们挣什么钱啊。以我之见，只要不是太过分还是要和乡镇搞好关系，你说呢?这位老总？
温志勇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要和乡镇领导耍心眼斗心机你去吧，千万不要把别的公司也拉上，你和镇上搞不好关系，并不代表我们公司和其他公司也和镇上搞不好关系，别把兄弟公司拖下水。
“温总，我是金佳保洁公司的刘畅，我讲的你可能误会了。一时说不清楚，仁者见仁吧。以后有机会再探讨，再见！”说罢，刘畅也没有握手道别的意思，跟着前面的人走出了会场的大门。
温志勇脸一拉，朝刘畅点了一下头，算是礼节性回应了一下。刚要出门，一个女人的声音轻柔的从侧面飘了过来。
“你好啊，温总。赏女士个脸，我想跟你聊两句如何？”
温志勇对女士好像是很给面子，听到声音立刻回头，但见一位身材高挑，皮肤白净，一头乌发飘逸，芳龄四十二三，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迷人气息的美丽淑女，款款向他走来。
“李总好！”温志勇挥起右手，招呼这位青春即逝的老美女。显然，他跟李如燕很熟悉。在省城城管局，他曾接待过来局里购买环卫设备的李如燕，他们俩应该算是老熟人了。
“哎呀，我说吗，今天这么重要的会，怎么没看到我们的领军人物，不可能的。温总一定会来的。你看伟岸的美男子就站在面前。哈，哈，哈！”李如燕脚蹬高跟鞋，像京剧舞台上的青衣演员一样，迈着小碎步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或许是下坡或者是人多，快走到温志勇面前时，迷人的身子晃了几下，差点歪倒。温志勇忙俯下身子，伸手扶了她一把，避免了一场小尴尬。
今天的李如燕气质非凡，魔鬼般的身材，一头大波浪形金黄卷发，在会议中心顶部百盏柔美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略施粉黛的脸庞娇艳无比，一身职业装罩在她那修长的身段上，尽显身材的完美绝伦，女性的妩媚。
“小心啊，李总。”温志勇迎着满脸绯红的李如燕轻声地说。
“谢谢您，温总。”李如燕整理了一下衣服。
“怎么样啊，李总。招标会上，贵公司中标了哪几个镇？”温志勇毕竟是从省城过来的，也是见过许多世面的。刚才的一幕，虽说没什么闪失，可李如燕一定会心有余悸，希望尽快摆脱这瞬间的尴尬，现场有涵养的男士能做的就是赶紧转移注意力。
“谢温总的关心。”李如燕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是对刚才温志勇举手之劳的谢意，也对温志勇关注自己公司招标结果的感恩。
李如燕心里明白，自己到温志勇的辖区来投标，温志勇肯定不悦。即使自己的公司实力不大，根本对中银构不成威胁。她决定在会场里和温志勇沟同交流一下，是不想让温志勇对自己有误解，也想让他在今后面对市场激烈竞争时，能手下留情。但她不知道，温志勇是怎么想的。平心而论，他是很尊敬温志勇的，从来没想过来前海和他抢地盘，银冠公司到前海来，是想近距离的接触中银公司，虚心的学习一下省城大公司的管理经验，提升自己的管理水平，便于今后到外省市的城乡环境卫生保洁服务市场施展才华。
“温总，我们公司你是知根知底了，小公司而已。”神色回复正常的李如燕，刻意保持着低调。
“这次招标，银冠公司中标前海南部的两个小镇，这两个镇的村内卫生保洁以前都是镇环卫所负责，保洁员的工资经常拖欠，干活的积极性不高。车辆、垃圾箱等设备也都是镇里以前买的先用着，我不准备投入资金购置新的，这次权当是练兵了。”
“银冠以投标的方式来前海，主要目的就是看一看中银公司是怎么培训管理一支松松垮垮的，老弱病残的保洁员队伍，如何协调和乡镇领导的关系的。是来向中银学习的，不是来抢你温总的生意的。我李如燕不是那样的人，请温总放心。”
“我以百倍的诚意，邀请你温总和中银公司的其他领导去银冠指导工作。若温总真的能光临银冠，我李如燕和银冠全体员工定会没齿难忘。”说完，李如燕浅浅的笑着，等待温志勇的回答。
“好。谢谢你的诚意。这多年了你一点没变，风韵犹存，越老越耐看，嘴巴还是这么甜。
南部那几个镇城镇化建设比较快，村里的青壮年都去城里打工了，留下来的老人和孩子产生不了多少垃圾。东北部这几个乡镇就不行了，农民一年四季种植稻谷、甘蔗、辣椒、圆葱、花菜，生产垃圾特别多，保洁员很累。如燕，你在那儿好好干吧，有用的着我和中银的地方，说话就是。”
温志勇确信，李如燕刚才的一番话是发自肺腑的。这个女人长得漂亮，嘴巴甜，没有多少城府，更没有多少心机。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松警觉。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一定不可无。这就是他的市场竞争的法则。
“既然今天大家聚在了一起，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到了前海，和我一起服务前海人民，作为东道主，理应尽尽地主之谊，我请客去喝一杯吧。”温志勇大手一挥。
“去哪里啊，温总？”李如燕问道。
“万豪大酒店。”温志勇答道。
忽然，温志勇发现，杨伟康站在原地没动，难道他没有听到。温志勇声音猛提了八度喊道：“杨总，万豪大酒店，我请客，快点。”
“不好意思，让温总破费。”杨伟康出大门后钻进奥迪，跟在温志勇的车子后面直奔位于市中心金融商务区的万豪大酒店。
温志勇是聪明的，他的脑子灵机一动，提出请大家吃午饭，即可以缓和刚才会场内的生疏，又可以表现他的大度，更重要的他是想借吃饭的机会，摸摸各公司的底细及接下来准备怎么个干法，各有什么打算。回去后，好采取应对之策。
这就是温志勇，一个与众不同的成功企业家的温志勇。不管在什么场合，他的心里想的都是市场，都是企业的生存。
让利润不让市场，永远是市场经济的游戏规则。市场无情，竞争激烈，利润面前，一家垄断不行，万家疯抢更不行。
温志勇想着，不觉间来到气势恢宏的万豪大酒店。他的战场已从会议中心的出口过道转移到了酒桌上。
可能，温志勇的上述想法，或许资历尚欠的李如燕不会想到，但是对在混迹于商场多年的杨伟康来讲能否感觉到就不好说了，这就要看他的悟性了。当然，即使杨伟康猜到了又能怎么样？你突然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投标，抢生意（虽说市场规则允许），难道还不允许人家有点想法吗？
傍晚时分，晚霞夕照中的前海万豪大酒店霓虹闪烁，轻歌曼舞。18楼顶层的旋转餐厅内音乐空灵，余音绕梁，如潺潺流水。这是前海市区最豪华、最气派、最高雅、最舒适的就餐环境。来此就餐的大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社会名流和商务人士。他们觉得在这儿招待亲朋好友是身份的象征和地位的体现，因为许多市里领导和政府首脑也常常在这儿接待上级领导和外地来前海市参观学习的兄弟省市领导。走进这间豪华绚丽的大餐厅，不仅能品尝到各种美味佳肴，还可以坐在椅子上随着餐厅的360度的旋转，欣赏到前海市五彩缤纷，蔚为壮观的绚烂夜景。
来万豪的路上，温志勇就拨通了公司办公室主任魏则刚的手机，预定了座位。因为中银公司来此聚餐，和餐饮部的主管很熟悉，一个电话就可定位子。否则，你是很难走进这间餐厅的。 每天来此就餐的人太多 ，人满为患。还有这里只有才晚上对外开放，餐费很贵，一般市民消费不起。
落座后，温志勇指着透明的玻璃墙外的夜幕中如同万家灯火的闪烁的霓虹，对杨伟康、李如燕两老总说，你们看前海的夜景是否可以与东方之珠香港媲美。星光和灯光交相辉映，车流和人流交织在一起，星光下的前海河身披万道霓虹，似一条舞动的彩虹流金溢银，绵延10多公里，穿越前海市东西，蔚为壮观，很是迷人。
李如燕柔情似水地看着温志勇，抬手撩了一下遮在眼前的一缕秀发，眉开眼笑地说道，“你看，咱们的领军人物温总还真是多才多艺，瞬间变成一位诗人导游。前海的夜景的却很美，有些像维多利亚港湾的夜色了。坐在前海市第一高楼的顶端鸟瞰前海夜景，好似’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了。”
杨伟康从座位上站立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面对窗外的美景赞叹道，“我小学没读完，没有文化，者乎者也不懂。文辞也不会，香港、澳门更没去过。就是感觉前海星光灿烂，是座不夜城，夜色很美。
“呀！杨总出口成章，像个诗人。你若没文化，我们就是文盲了。过谦了，杨总。”温志勇指着杨伟康对李如燕说。
“哈！哈！哈！哈……”三个人开怀大笑起来，唯一的女士也不矜持了，咧着大嘴笑了起来。
说笑间，菜上齐了，海鱼、鲳鱼、对虾，爬虾、油菜、空心菜、娃娃菜，满满的一桌。
德国原装啤酒上来三大扎。
温志勇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三个酒杯放在杨伟康、刘畅和李如燕及自己面前，逐个斟满。然后举起面前的酒杯发表祝酒词。
“各位老总，今天有缘在前海相识，很是荣幸。中银公司欢迎大家来前海发财。前海还是一片待开垦的处女地，有着无限的商机。通过市政府招标的形式，你们加入到前海市的城乡环卫一体化和美丽乡村建设中来，和中银一起为前海的市民，打造一个干净、清洁、靓丽、舒适、生态、宜居的居住环境。愿我们心相约，手牵手，一起努力，把前海建设的漂漂亮亮。我先干为敬。”
“温总客气，今天让你破费，不好意思。我们接到政府的邀请，来前海参加投标，主要目的，如刚才李总讲的，就是通过投标这种方式，来前海一方面和中银零距离接触，学习中银成功的团队管理经验，跟镇村领导良好的沟通方式，另一方面切你一块蛋糕，给你制造点压力，让你有点危机意识。说白了，我们既是一个和谐的大家庭，又是不讲情面的竞争对象。因为，我们也要吃饭，请温总多理解。我敬你，温总。谢谢！”说罢，刘畅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们中银来前海从事镇村卫生保洁项目才刚刚一年，仍在摸索、探索，毫无经验可谈。大家一起边干边学吧。中银公司欢迎兄弟单位公开、公平、公正的竞争，反对两败俱伤，损人不利己的恶意竞争。希望咱们四家公司在前海相安无事，一起发财。”温志勇喝完自己杯中酒，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刘畅倒了一杯。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看也不看刘畅，一仰头又喝了。
“好酒量！”李如燕喊了一声，拿过酒瓶要给温志勇斟酒，温志勇用手一捂酒杯问：
“如意，你怎么不喝酒啊？倒上酒，跟我喝一杯。”
“好。温总。我人少庙小，请你赏我一口饭吃！”李如燕给自己酒杯里到了一点点酒，
痛苦地喝了下去。”
“你先跟杨总、刘总练练酒量，等你酒量和杨总、刘总的酒量一样大了，我再考虑。”温志勇把李如燕酒杯里剩半杯酒倒进自己的杯里一张嘴喝了下去。
“温总，你欺负我。”李如燕矫情的说了一句。
“我想说的是，咱们四家公司应该在你温总领航下抱团取暖，共同发财。又不是来和你拼酒量的。心不在一起，喝再多的酒有意义吗？”李如燕是个没有半点城府和心机的女人，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藏不住话。
“好，我赞同你的想法，抱团取暖。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有人背后搞小动作，我可要绝地反击。到时别怪我翻脸无情啊，哈哈哈……”温志勇又往自己的酒杯里到了满满一杯，端起来朝杨伟康、刘畅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
“杨总，刘总、李总，别在意啊，喝多了，喝多了。钱，我已付过了，你们慢慢地喝着，下午公司有事，我先走一步。”温志勇放下酒杯，看也不杨伟康、刘畅、李如燕一眼，径直朝门口走去。
“温总这是怎么了？看样子没喝多啊？”李如燕满脸尴尬的和杨伟康四目对视了一下。
“生气了呗。我们来前海竞标，抢他的饭吃，人家生气了，可以理解啊。”刘畅心情也不悦，他把酒杯一放说： “如燕，我们来投标是前海市城管局邀请来的，他生的哪门子气啊。有意见你去找城管局啊。公开竞争是市场经济的游戏规则，现在还兴一家独霸啊。中银公司有些小肚鸡肠了。这分明是鸿门宴吗！走了……”说罢，杨伟康拉起了李如燕的手。
李如燕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她的那双红酥手，今天晚上被两个男人轮番摸过。一个男人先走了，没办法，李如燕只能跟着另一个男人杨伟康走出万豪大酒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