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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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魏主任，你通知莟大帅、钱大庄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来。”
温志勇放下电话，又进入到戏中去了。这次他又演起了关政委。因为这场戏是一段三人对唱。
革命者就应该气冲霄汉，
毛主席的教导要切记心间。
纸老虎要当真虎打，
千斤要当万斤担。
这任务是我军胜利关键，
要敢斗争敢胜利冲破难关。
唱完了关政委，又开唱王团长。刚说了一句念白：伟才同志。莟大帅、钱大庄推门而进。温志勇抬手指了指老板桌右侧的沙发，示意他们先坐下，不要打扰他，自己要唱完这一段。
“领导，什么事啊，这么高兴，还唱上了。”大庄不解地问。
行动中须灵活，指挥要果断，
逢敌人尽可能避免纠缠。
入敌后并非你孤军作战，
我带领穿插营紧随后边
兵贵神速莫迟缓，
要准时捣毁它的指挥机关。
最后还是严伟才：
是！
上级布下天罗网，数万敌兵一袋装。
毛泽东思想把我的心照亮，浑身是胆斗志昂。
出敌不意从天降，定教它白虎团马翻人仰。
唱完后，温志勇站定身子，抬头挺胸，呼呼地喘了几口气，走到脸盆架前，拿起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擦了下脸上的汗水，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水，才一屁股坐到了老板椅子上去。
“领导，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莟大帅笑着问。
“革命现代京剧样板戏《奇袭白虎团》。样板戏，你不懂的，你爹可能晓得。”温志勇说罢这句话，用脚在地上蹬了几下，老板转椅载着他不太笨重的身子，来到两位部下的身旁。
“喝水自己倒，现在说正事。”温志勇的脸上难掩兴奋，咧着嘴微笑着。
“左权，我给他安排了个新职务，以新职务设置了个新部门。公司新设了对外联络部，让左权出任这个部的部长，利用他和左副局长的父子关系，让他老爹对我们中银公司多多关照。对外联络，主要是对上联络。他的级别比你们高半级，薪水也比你们丰厚。怎么样啊？两位大帅。”温志勇温情地看着自己两位得力干将，端起小茶壶给他们填了些新水。
莟大帅、钱大庄对视了一下，四双大手颔首击掌，以示祝贺。然后异口同声；“很好很好，领导英明！”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要满足他的虚荣心，利用他的资源，发挥他的优势。减少他对公司日常管理的干涉。让你们俩放开手脚大胆地干。这是件双赢的好事，说不准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人家是局长的公子，得罪不得。得罪不得，就得让他为我所用。友邦、金佳和银冠不是还没有这层关系吗？用好了，说不准此人会是个宝贝。我提醒你们俩，人家现在是部长，你们俩见了他要客客气气的，哪怕是虚伪的，也必须这样做。否则，你们俩去当外联部的部长。不过，你们俩家的老爷子又不是城管局的局长，联络谁去？”
“你放心，温总，只要他今后不在给我挖坑，见了面我喊他爷都行。”大帅乐哈哈的说。
“温总，部长称谓太低了，人家是联络官。你看这样行不行，见到他我直接称呼他“左总”好了，你不吃醋吧。”大庄跟温志勇开起了玩笑。
“找打是吧。”温志勇扭头瞪了大庄一眼。
“好了，绊脚石搬走了，险情排除了。接下来就看你们俩了。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温志勇的双脚又蹬了一下老板椅子，重新回到了老板桌前，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温总，我想还是你带着我们去见两个镇的书记、镇长比较好。这样显得比较正式，符合官场的程序。我们自己去拜访，人家拒绝，尴尬不说，以后的事情会不顺利的。大帅把他几天前就想好的方案说了出来。
“温总，我认为，一个人兼管两个镇只是权宜之计，不可久用。根据去年的经验，如果镇里没有大型的观摩、检查，一个人跑两个镇可以，辛苦一点也没啥，就怕上级今天观摩明天检查。那样一来，你就是前脚刚到A镇，B镇又打电话让回去，来回奔波，顾头顾不了尾，顾此失彼。有些观摩检查会同时进行，镇里也会同时开会布置，如果保洁公司驻镇经理不参会，不仅镇上领导不高兴，也会影响到工作的质量。你想啊，现在A镇镇长有事找你，此刻你却在B镇，等你马不停蹄地赶到A镇时，B镇的镇长又找你，你怎么办，没有分身术吧，只好编假话应付。时间一长，镇长能不烦。我看，大帅在徐马集的失误，这也是原因之一吧。请领导考虑。”大庄的话引起温志勇的深思。
听大庄说出这层意思，大帅也忍不住的补充。
“大庄说得极是，前一段兼管徐马集确实是这样。一会在映秀，一会又去徐马集，尤其是参加镇里的紧急会议。人家通知你准点到，可你根本就赶不到。等你赶到了，会议开始了，镇里领导不说你，但会后主管你的领导会说你，且说的很难听。”大帅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会。几分钟后，他如梦初醒地看着温志勇：“温总，徐马集的镇长对我不满意，退回公司是不是因为我不专一徐马集的工作啊。”
大帅的话，温志勇似乎没听见，他还在深思。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决策有问题。是啊，一心不能二用，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兼管两镇，精力确实难以集中。
“大庄的建议，我会拿到董事会上议议。你们俩立马要做的就是抓紧制定实施方案，提交给所在镇的党委政府。明天我先和大帅去映秀、清远，后天和大庄去秀恵、凯河，大帅，下午你帮着大庄策划以下方案。好，各自忙去吧。”温志勇手往门口一指。
翌日。天空湛蓝，阳光明媚，清风送爽，气温也不是很高。前海至海口的320国道上，车辆川流不息。中银公司的丰田商务车里坐着温志勇与莟大帅。行进中，坐在前排副驾位的温志勇摇下玻璃，清爽的风从车窗掠过，吹进车内，舒适极了。
“把空调关了吧，享受一下大自然带来的愉悦之情。”温志勇侧着脸朝着司机秦亚明说。
秦亚明是何等的聪明。老板说一，他能想到二。他目视着前方，先用右手把空调的开关扭死再握紧方向盘，用左手的食指轻轻碰触了一下车窗玻璃下方的黑色按钮，10秒钟内，他这一面的车玻璃也下来了。
“大帅，映秀的镇长，你熟悉吗？”温志勇问后排的莟大帅。
“见过几面，不太熟悉。”莟大帅答道。
“平常怎么跟镇里领导汇报工作。”
“基本上是和主管的副书记、环卫所长联系交往。”
“这不行，咱们干的是服务，一定要和镇长、书记保持关系，环卫工作干好很难，要多向他们请示汇报，取得他们的理解和支持。因为每个月在保洁费考核表上签字的是镇长或书记。当然，具体工作还是要和主管领导及环卫所长一起商量着做，给予他们一定的尊重。能否协调好两者的关系，就看你的协调能力了。”
“谢谢温总提醒，我忽略了镇里的主要领导了，今后多多注意，和镇长、书记保持交流和沟通。”
“映秀镇的镇长是位年轻的80后女干将，名字起的非常男性化，叫柳智博，此女有胆识，有才华，有魄力，有修养，有素质；风华正茂，才华横溢，人长得漂亮，集淑女、美女、才女于一身，从市直机关下沉到基层，让一帮年纪比她大很多的大老爷们村支书恭恭敬敬的服从领导，很不简单，说明她的能力极为出众。可就是有一点让人受不了，说话时语速太快，容不得别人插嘴，得她自己讲完了，你才能说话。一会见了她，咱们先让她说，别打断。记住啊。
“哦。记住了。”
约计40分钟的功夫，丰田车稳稳地停在了映秀镇政府大院。据说，这座由东西两座二层办公楼组成的镇政府，是原镇计划生育委员会的办公场所。由于乡镇合并，两家镇机关合在一起办公，尽管机构有所减少，但是老政府的旧办公楼依旧无法容下少的不能再少的必须保留的办公室，没办法，只好租用刚建好的计生委的办公楼。东楼一层是镇党政办公室，纪委，武装部，纪委和武装部兼做两个管区的办公室，二楼是书记和镇长的办公室及党委小型会议室。西楼一楼是土地管理、工商管理、财政管理、城市管理、扶贫就业办、团委、妇联等职能办公室，同样这些部门也兼做三个管区的办公室，二楼是人大、政协、宣传、组织办公的地方，还有能容纳100人的会议室。两楼之间隔着50米宽的长满爬山虎的绿荫遮阳的长廊。
“你好，请问你们找谁？”一位三十出头，满脸堆笑，干部模样的人，走出办公室询问已进一楼的温志勇和莟大帅。
“我是镇党政办公室主任,有事可以先跟我沟通，我再向领导汇报，很高兴为您服务。”
“您好，主任，我们是省城来的中银保洁公司，向镇长汇报一下近期工作计划，麻烦您通报一下，谢谢您！”温志勇不愧是在省城机关待过的，说出来的话让人心里非常舒服。
“好，请进，请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会，我上楼回报。”说罢，主任转身出门上了二楼镇长办公室。
“柳镇长，省城中银保洁公司的找你有事。”
“好，请他们上来吧。”女镇长微笑着轻轻地说。
“柳镇长，你好啊！”温志勇站在203室的门前，抬起右手轻轻叩门。他跟女镇长是熟悉的。但他又是很文雅，很讲究礼节的。他没有推门而进，认为那样很不礼貌，对女性领导尤其是年轻的女性领导，也不尊敬。他觉得在女镇长面前应该表现得更绅士一些。
“温总，快请进。我没想到是你，我应该下楼去接你，失礼了，对不起。”柳智博听出温志勇的声音，双手拉开门，把温志勇、莟大帅请进门。
“温总，请坐！”柳智博站着请温志勇坐进软皮沙发后，才回到会带自己的椅子坐下。
“有些日子没见面了，温总在忙什么啊？投标的事吧。”柳智博一脸和蔼问。
“我们的美女镇长，真是料事如神。前海市镇村环卫保洁服务项目招标刚刚结束没几天，刚好有空，就来拜访你。”
“你们公司投标了么？”
“投了。”
“中标了吗？”
“中标去年的六个镇。”
“好啊，咱们又可以在一起合作了。”柳智博转过身，笑容满面地看着温志勇。
“很高兴继续为你们服务，今后还要仰仗镇长妹子多关照。”温志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和柳智博谈话，嘴巴变得这么甜。
“瞧你温总说的。去年你们在映秀干得不错，咱们政府和企业合作的也很愉快，政府与企业是一个战壕了战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说是吧，温总？”听着温志勇对自己夸奖，柳智博心里美滋滋的。女人都是这样，喜欢听别人赞美自己。
双方寒暄过后，美女镇长柳智博立刻进入角色。
“是这样的，温总。我很忙的，咱们长话短说。首先祝贺中银公司中标前海市六个镇三年的乡村卫生保洁项目，了不起啊。第二，欢迎你们来映秀镇考察交流。前些天市政府召开的城乡环卫一体化部署动员会，您也参加了，会议的重要性不用我说了吧。今年8月份，中央10部委要对前海市农村生活垃圾综合治理情况进行验收。时间紧任务重，咱们俩家要再联手一次，双方密切配合，争取验收通过。你们是专业公司，清理运输垃圾很有经验，请你们再投入一批运输车辆、购置一批绿色果皮垃圾箱，方便村民倾倒垃圾，加快垃圾的清运速度，努力做到日产日清。这些内容合同上可是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对于那些陈年久存的成堆成片的生活垃圾，生产垃圾，建筑垃圾，由镇里出资雇佣大型机械清理，你们主要负责村民家里产生的生活垃圾。你们还要继续对保洁员进行业务、纪律培训，教育他们要听从镇里和村里的统一调度，配合村里的工作，进行集中劳动。全民动员，政企合作，坚决打赢这场“垃圾围村”的攻坚战。有信心吗，温总？”柳智博一口气讲了这么多，中间没有停顿。如同温志勇在车里时的提醒，她说话的语速特别快，别人无法插嘴，说完后低头玩起了手机，文文静静地坐在那儿，没有一点镇长的架子，倒像个邻家的小妹妹，一脸的稚气。
柳智博个子不高，身材修长，秀发乌黑油亮，娃娃脸蛋，皮肤白皙，略施粉黛；一副近视镜架在鼻梁上，像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其实，她已经大学毕业六个年头，考取公务员后，在市直机关和乡镇多个部门历练过。当镇长也有三年了。现在的她，虽说还有些青春气息，但已是位政治敏锐性强，对党忠诚，一身正气，经过多岗位历练，领导经验丰富，熟悉党务和经济工作，政策理论水平高，视野开阔，思维敏捷，接受新事物快，改革创新精神强的优秀乡镇干部。今年年初，市委组织部将她作为副市级干部考察对象进行民主测评时，同事们给予她的评价是，人缘好，亲和力强，事业心，责任心强，勤奋敬业，作风务实，坚持民主集中制，注意听取意见，善于调动班子成员的积极性，为人正派，待人谦和，团结同志，要求自己严格；善于谋大局，抓大事，有较强的统筹协调和处理复杂问题能力。一个基层女干部，年纪轻轻的，得到这么高的评价，足以说明她为人做事，确有过人之处，是位优秀的80后。据镇里的机关人员说，对村民百姓，她从不摆镇长的谱，别看她对机关干部，村干部要求严厉，可见了乡亲们却亲切得很，一口一个大爷，一口一个大妈地叫着，和干部谈话语速飞快，和群众聊天时却是满脸微笑着静静地倾听，从不插话。
温志勇见柳智博话说完了，才开口。“柳镇长，我今天来就是跟你汇报这件事的。城乡一体化，是国家行动，需要全民参与。党中央国务院把它提到建设生态中国，美丽中国的高度，保洁公司不能置身度外，全力配合镇党委政府的这一中心工作。我把驻镇经理给你带来了，他会带领映秀镇的保洁员服从你的命令，听从你的指挥。莟大帅，你认识的。去年他就在映秀做驻镇经理。我们的这位仁兄，是位文人，大知识分子，为人非常低调，性格有些内向，从首都某机关来中银挂职锻炼，你要多关照啊，镇长。”
听到莟大帅是从上面来挂职的，柳智博的眼睛从手机上移开，慢慢抬起头，站起身来笑着将那双肉乎乎的软软的白白的酥手，向莟大帅伸去。“莟经理，对不住啊，去年你和主管环卫工作的郝副书记联系比较多，你们合作的也不错，党委、政府，胡书记和我对你去年的工作是满意的。今年咱们一起继续努力，争取顺利通过国家验收。也请莟经理对镇里的工作给予指导和帮助。一会你加我的微信，有事直接联系我。”
面对年轻美丽的女镇长的夸奖和温总的介绍，内秀的莟大帅像个大姑娘似得羞的脸上绯红一片，尤其是面对柳镇长伸过来的那双又白又润的小手，他不敢用力去握，只是轻轻地捏了一下就抽回去了。
“多谢镇长宽容，以前从没接触过环卫工作，来中银后才有所了解，边学边干，不尽人意。来基层锻炼一切都要从零学起。请书记、镇长、温总不要再跟任何人提我是什么机关的人。来到中银就是中银的一名普通职员，走进映秀就是镇里的一名士兵。我的工作做得不好时，请镇长多批评。”
“温总，你看咱们的莟大经理羞得脸都红了，哈哈哈！”柳智博大声地笑着。
“他啊，就是个娘们！”温志勇在一旁打趣地说道。
“好，温总，咱们言归正传。前海市城乡环卫一体化全覆盖，国家10 部委对前海市农村生活垃圾的综合治理的验收，这两项工作事关重大，我们还是要按照市委市政府的统一部署进行行动。”说完这句话，柳智博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温志勇知道，美女镇长要忙别的事了，必须告辞了。
“好，不耽搁你的宝贵时间了，保持联系吧，镇长。”温志勇起身后想跟柳智博握一下手告别，见柳智博双手忙着关电脑，打电话，立刻改变主意，抬手招呼了一下，带着莟大帅和秦亚明走出了柳镇长的办公室、下到一楼时他特意走进党政办公室，跟党政办主任打了声招呼，算是对这位行政总管的尊重。
回到车上后，司机秦亚明一直咧着嘴笑，还诡秘的时不时地撇一眼坐在副驾位的莟大帅。
“你傻了，笑什么啊?”莟大帅不解的，满脸疑惑地盯着秦亚明。“好好开你的车。”
“大帅，你今天好享受啊，哈，哈，哈……”
“哈哈哈……”坐到后排去的温志勇也乐了起来。
莟大帅转身严肃地问温志勇：“我怎么享受了，温总？”
“柳镇长那双柔软的手被你摸了那么久，还不享受吗，嗯！”
“我只是捏了一下，没有摸的。”
“可是，我想捏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哎，好郁闷约。”
“晚上睡觉时，好好地回味回味那双被你摸过的年轻女人的手，最好浮想联翩一下。”秦亚明又调侃了一句。
“小子，再说我揍你。”莟大帅这才晓得温志勇和秦亚明是在逗他。
“好，不说了。”秦亚明收住笑声，眼睛盯着前方，双手紧紧捂住方向盘，专心致志开起车来。
日产大丰田以每小时80迈的速度，行驶在返回前海市区的国道上。由于三人都不说话了，车里一下静了下来。莟大帅可能还在为秦亚明调侃生气，呆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秦亚明全神贯注的驾驶车辆。温志勇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回想着刚才柳智博说的几个要点。
你们是专业公司，清理运输垃圾很有经验，请你们再投入一批运输车辆、一批绿色果皮垃圾箱，方便村民倾倒垃圾，加快垃圾的清运速度，努力做到日产日清。这些内容合同上可是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
……很有经验……再投入一批运输车辆……在购置一批绿色果皮垃圾箱……日产日清等字眼在脑海里跳来跳去。
“大帅，刚才柳智博镇长讲的话你可记下了？”温志勇依旧闭着眼问莟大帅。
“记下了，温总。她的意思我听得很明白，就是让咱们再买上料车和塑料垃圾桶。我算了一下，如果每个镇都把坏的果皮箱换成新的话，至少的投入200万元，假如再买三辆上料车，中银公司需要投入380万元人民币。”大帅真不愧是温志勇忠诚的左膀。温志勇能想到他也在想，能说不是心有灵犀。
380万元扔到前海市，啥时才能见效益，不得而知。这场攻坚战不好打啊。
哎！温志勇叹了口气，依旧没睁开眼。
见温总心情不好，莟大帅也微微闭上了眼睛。
“大帅，镇长我带你见了，接下来的事就靠你自己灵活应对了，思想上要有充分的准备，遇事要冷静，不可固执，要多烧香多磕头，多请示多汇报，真碰到难题了，可以直接找镇长。”温志勇还是闭着眼，慢条斯理的向部下面授机宜。
两天后，温志勇和钱大庄去凯河镇，情况可就不妙了。凯河镇长谢永平性格急躁，说话做事强势霸道。在会议室的长条形桌上，谢永平命主管环卫的党委副书记戴力，环卫所所长李力拿出刚刚签订的招标文件，用手敲着会议桌，大声说道，温大经理，请你按招标合同第三条规定的内容，配齐两辆运输车，1000个绿色塑料垃圾桶。气的温志勇、钱大庄险些和他翻脸。幸亏温志勇是从省城来的，不管怎样还是有些涵养，无论谢镇长怎么无礼，他都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发生正面冲突，始终保持着微笑，说话留有余地。不仅如此，温志勇心里清楚，就算签了合同，你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乡镇长们有权拒付保洁费，如让他们不高兴他们还可以随时与你解除合同，另谋东家。一旦出现这种结果，等于是自己把地盘给了同行。思前想后，在人屋檐下，能忍就忍了。
三天后，莟大帅没用温志勇陪同，和司机兼助手杜永松开着工作车去拜访了清远镇的镇长何正军。
清远镇，位于前海市的东南部，毗邻广源省，城镇化进程较前海市其他区县的乡镇要快得多，属于城乡结合部，宽阔的道路从市区一直延伸到镇上，镇村建设与市区接轨，村里的年轻人都在市区打工，村内居住的是老人和孩子，基本没有耕田，更没有农作物一类的生产垃圾进村，相对于远离市区的乡镇，这里老百姓的文明素质也很高。每天清晨，村民们就像住在城里的人一样，出门时把自己的生活垃圾放入指定的垃圾桶内，保洁员的工作强度不是很大。何正军镇长要求保洁公司两天一次倾倒干净筒内的垃圾，一天一次普扫小区里路面，保持住垃圾清运及时，路面干净就行。他还特别提醒了一句，保洁员都是弱势群体，家里或多或少都有些无法解决的困难，打这份工不容易，对他们不要太苛刻，不要求全责备。当然，也要严格管理他们，不能放任他们，一句话，对他们要给予更多的人性化，让他们感受到社会的温暖。
“我替这些老弱病残的保洁员感谢何镇长的厚爱，请你放心，我一定带领咱们镇的保洁员把清远打扫得干干净净，打造的生态宜居，建设成前海市的美丽小镇，幸福小镇。”听罢何镇长感人的话语，莟大帅的心里似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是个很善于表达的人，此刻他不知道用什么词句表达自己喜悦的心情，憋了半天，面对这样一位亲民爱民的镇长，大帅坚挺起身子，如同宣誓一般，向镇长表了下决心。
“莟经理，今后你要多辛苦，多受累了。”告别时,何正军又补充了一句让莟大帅几乎要落泪的很暖人心的话。他暗暗的对天发誓，过些天如果真要两个镇不能兼顾，他一定留在清远，把这里的卫生搞好，不让镇长为镇上的环境卫生费心分神，不让镇长为今天的这句话后悔。他觉得，遇到一位体谅人，体贴人的领导，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给他增添了无穷的力量，他愿发自内心的尽其所能把工作干好，他甚至想回到公司，向温志勇提出辞去映秀镇的职务，专心致志的为清远服务。当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温志勇和公司高层是不会接受的。那样，就会打乱公司的整体工作部署，影响大局。
权当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吧。大帅这样劝慰着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要把清远的卫生搞好。否则，真对不住怀有一颗仁爱之心的何正军镇长。
怎样才能兼顾好映秀和清远的工作，不顾此失彼，同步进行呢？莟大帅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了……
他在心里问自己，这事若搁在大庄身上他能怎么办？秀恵、凯河也是两个镇啊？回公司问问大庄去。这个“熊”孩子，粗中有细，鬼点子特别多，一定早就有办法了。
从清远返回市区已是傍晚时分。回到公司二楼宿舍，见钱大庄的房间里亮着灯，门却关着，莟大帅彬彬有礼地在大庄房间的门上轻轻地敲了几下。足足过了五分钟事件，大庄才开了门。
“这么早关门，在屋里干吗呢？”大帅不解地问。
“今天有些累，想早点睡。”大庄边走边回到床上躺下了。
“睡什么睡啊？我请你喝酒去？”
“请我喝酒，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大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
“是啊，今天的太阳却实是从西边出来的。请吧，战略家，预言家。今天我真的买单。”莟大帅很正面地看了钱大庄一眼，见他满脸憔悴，眼皮好想还有些浮肿。“怎么了？战略家，真的不舒服啊？要不要陪你去医院看医生啊？”大帅俯下身用手背在打桩的额头上试了试。
“不用的，休息一下就好。”
“真的？”
“真的。”
“那好，咱们出去喝一杯你也许就会……走啊！”
大帅将大庄从床上硬拉了起来，下楼出了公司大院，来到后街的一家小酒馆，大帅点了大庄平时最爱吃的酱牛肉，炸黄花鱼，外加毛豆花生。
“老规矩，你喝白酒我喝白开。”大帅知道今天老战友的身体真的不舒服，得给他补一补，特意买了瓶劲酒。
“有什么事，快说？”坐下后趁菜还没上来，大庄问大帅。真是应了那句形容他俩关系的老话，“知大帅者大庄也。”他懂得，大帅不会无故请吃的，肯定有事求他。
“也没啥大事，想请教个问题。一人兼管两个镇，你有什么高招？请贡献出来。”大帅毫不客气。他俩兄弟之间，有任何事从不藏着掖着，透明的很。
“你是军师你问我？”
“当然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军师的老师。”
“就为这请我喝酒啊？”
“是啊。”
“没别的事？”
“没有。”
“那我告诉你，这顿饭你亏了，赔了。”大庄拿起筷子从盘子里面夹块牛肉放在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
“怎么讲？”
“你听着，让温总给你再派两个和你一样有能力的人做助手，你领导好这两个助手就ok。”
“对啊，增加两个助手不就成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盘牛肉挺贵的吧，得50元吧，那盘炸黄花鱼也得60元吧。”大庄又把一块牛肉丢进嘴里大口嚼着。“大帅，你也吃吗。”
“哎哎！吃你个头啊，好歹给老子留点，我靠，50块钱的酱牛肉，你不能独吞了。”
“50元一盘?哈，哈，哈……亏了。”大庄瞪了大帅一眼，又夹起一块牛肉放到嘴里用力嚼了起来。
大帅见再不行动，就光盘了，双手一伸，把盛牛肉的盘子拖到自己脸前，筷子也不用了，五个手指头一抓，三片牛肉丢进嘴里。边嚼着肉边嬉皮笑脸地说：
“兄弟你吃炸黄花鱼吧，没有脂肪的，减肥效果也挺好的。”
“亏是亏了，可为了兄弟的龙体，花这100多块钱，没啥，真的。”大帅低着头看也不看大庄，专心吃着酱牛肉。
大帅的话还没说完，大庄起身又从盘子里夹起牛肉吃了起来。
“大帅，你是文化人，文明人，您看看你的吃相，老丢人了。”
“没事的，为了解馋，偶尔一次没文化，不文明，也没啥。”
不到一个时辰，酱牛肉、炸黄花鱼盘子见了底。“老板，主食不要了，再来盘酱牛肉吧，我兄弟没吃饱。”大庄头也不抬，两眼盯着空盘子喊着。
“我靠，一张毛爷爷没了，还没吃饱啊。”“这可是真金白银哪。”大帅有点心疼。
“老板，酱牛肉。”
“别喊了，管你吃饱，饿死鬼。10天没吃肉了吧？”
“岂止是10天啊，一个月没见腥味了。逮了个冤大头，还不饱一下口福。”
……
……
一个星期过去了。
莟大帅、钱大庄各自忙着在自己的辖区内和镇领导沟通商议，迎接市区两级观摩检查城乡环卫一体化全覆盖推进程度事宜。
这天，莟大帅正在村里巡察垃圾清运和保洁员上岗情况，突然接到映秀镇党政办主任冉泓打来的电话，要求准时参加下午两点在东楼二楼小会议室召开的党委扩大会，专门研究城乡环卫一体化工作，保洁公司必须在会上作表态发言。
接完冉泓主任的电话，莟大帅坐在工作车里闭着眼睛，想着下午的会议该说些什么。从去年的经验来看，清理村里积存的陈年垃圾，是项浩繁的综合工程，仅凭一个部门是无法完成的。需要全党动员，全民动手，齐心协力。更需要动用大型机械和运输车辆。保洁公司只能做些辅助的扫尾事情。尤其是老百姓各家各户，门前房后，乱堆乱放的柴草等生产垃圾，那些年老体弱的保洁员，更是无能为力。
表态发言，他懂得。就是要在党委会议上，表明保洁公司在推进城乡环卫一体化这一党政中心工作上，服从党委政府的安排，听从党委政府指挥，配合党委政府的工作的鲜明态度。大帅想起了前些天，温总要求各乡镇办事处写给所在镇党委镇政府的环境卫生整改提升方案。可以把方案的内容在会上讲一下。于是他和司机兼助手杜永松立刻驱车返回市区到公司的宿舍取打印好的方案。
或许是由于这次会议的重要性不同以往，下午一点半左右，镇党委成员就坐在了东二楼党委会议室的座椅上了。会议扩大到镇直各部门负责人，管区书记、主任，行政村支部书记、村长，也陆续走进了会议室。这个小型会议室，一般是开党委成员会用的，镇里的党委成员也就五六个人，加上副科级干部不超过十个人。今天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会议室显得小了不少，许多人没有座位。只好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拿来椅子座。
莟大帅走进来时，已经找不到坐的地方。坐在墙角处的长条凳子上的新上任环卫所所长朱彤往里挤了挤，腾出仅仅能容纳一个屁股的空隙，拉了拉莟大帅的衣角，让其勉强坐下了。
下午两点，党委扩大会准时开始。中共前海市罗湖区委常委，映秀镇党委书记胡春华主持会议。
胡春华，个头不高，浓眉大眼，方型脸盘，额头前边头发稀少，有谢顶迹象。一副轻度近视眼镜架在鼻梁上，尽显知识型领导风范。此人七十年代生人，大学毕业后，在省直机关待了两年后，主动要求下基层锻炼，在清远镇党委副书记镇长任上干了三年，县乡换届时，提拔为映秀镇党委书记，至今天已有三个年头，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他不是那种动不动就训人的强势领导，说话做事温和柔情。他的工作方法是，在严厉的原则制度下，调动每一个人工作积极性，把大家的潜力智慧发挥到极致。与他共事过的人这样评价说，在胡书记手下工作，心情舒畅，没有压抑感。尤其是和小他12岁的年轻美女镇长柳智博搭班子，一老一少配合默契。除了在政治上负起党委书记第一责任人的职责外，党委日常事务和行政上的事全部交由柳智博处理，发挥年轻人的冲劲干劲，尽其所能为柳智博提供施展才华，职务升迁的空间。他经常对党委成员说，对年轻人我们要呵护、帮助他们成长，要扶上马送一程。正是由于胡春华这种人格魅力，引领着全镇党政领导干部干事创业，创先争优。映秀镇的各项工作走在了前海市各区县乡镇的前列，得到了市委主要领导的赞赏，今年春天市委组织部干部考评小组对全市50名乡镇正职进行民主测评时，胡春华民主评议得分高居榜首，名列前十。罗湖区委班子调整时，他被市委提名罗湖区委常委。
“同志们，城乡环卫一体化，说白了就是让咱们农民享受和城里市民一样的干净清洁靓丽的居住环境。不仅仅环卫，农村所有领域都要城乡一体化。今后农民的养老、教育、医疗、交通、供水、供电、环境等逐步都和城市一样。城乡一体化，主要是产业发展、市场信息、政策措施、生态环境保护、社会事业发展的一体化，改变长期形成的城乡二元经济结构，实现城乡在政策上的平等、产业发展上的互补、国民待遇上的一致，让农民享受到与城镇居民同样的文明和实惠，使整个城乡经济社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胡春华的开场白讲的通俗易懂，他在主席台上给镇机关干部，管区书记，村书记讲话，从来不卖弄自己的才华，如同跟一帮农民聊天。
“城乡一体化，是一项重大而深刻的社会变革。不仅是思想观念的更新，也是政策措施的变化；不仅是发展思路和增长方式的转变，也是产业布局和利益关系的调整；不仅是体制和机制的创新，也是领导方式和工作方法的改进。”
“环卫一体化，只是城乡一体化的一小块。具体说来就是综合治理农村垃圾。垃圾围村已经到了严重影响了农民的居住环境，影响到了生态中国、美丽中国的建设。随着工业化进程的推进，城市里的垃圾开始向农村转移，一些城市甚至将垃圾处理厂建在了农村。垃圾围村成为农村重要的污染源，农村地下饮用水被污染固然有很多因素，但垃圾常年积存在村里不处理，有检查时点火烧一烧，用土埋一埋，应是一个重要因素。垃圾围村现象已经严重制约了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进程，到了非整治不可得地步。”
“城乡环卫一体化，是一项利国利民的一号民生工程，是乡村振兴，建设生态中国的需要。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农村人口的居住环境，专门下发了有序推进农村人居环境综合治理，加快美丽乡村建设的文件，国家住建部等10部委联合开展对农村垃圾综合治理进行验收。城乡环卫一体化，向‘垃圾围村’宣战，成为一次国家行动。具体到每家每户，农民自己也希望改善自己的居住环境，也希望自己的村庄能像城市一样干净整洁，也希望家里的老人孩子生活在愉悦的环境中。总之，一句话，整治农村环境脏乱差， 治理垃圾围村已是刻不容缓。不仅要治理生活垃圾，接下来还要改厕，治理河道污染。我们再不能忍受让农民兄弟天天生活在污染的环境中了。根据市区两级党委政府的部署，最近一个时期镇党委政府的中心工作，就是城乡环卫一体化。从今天起，镇机关除留下值班人员外，全部下村。管区书记、包村干部，村书记，必须带领群众拿上工具，一条街，一个胡同，一片树林，一个沟塘的进行拉网，把村里乱放的柴草进行集中存放，把街道两边的杂草铲掉，把村内村外的生活垃圾，生产垃圾，建筑垃圾，收集起来清运出村，保洁公司要配合村干部，听从村干部的调度，带着保洁员进村入户，沿街捡拾垃圾，清扫街道。”
“非常时期，非常措施。干部群众全力以赴。各级干部要真抓实干，为群众竖起标杆。提醒一句，注意村里的垃圾死角，还有田间地头，一处垃圾都不要放过。捡拾清运村内垃圾，镇直机关干部的标准要比管区书记、主任的要高，管区书记、主任的标准要比村支书、村长的要高。”
或许意识到自己讲得太多，时间太长，胡春华停顿一分钟，用手推了一下眼镜，侧脸看了一下身旁的柳智博。
“下面请柳智博镇长安排具体工作。”
正在专心记录胡春华讲话要点的柳智博，听到胡书记点她的名，愣了一下，瞬间反应
过来，台上台下的人都没注意到柳智博这一细微的心理变化。也许是时间太短，只有几秒，也许是别人的注意力不在这里。总之，柳智博机智敏捷绝对是在场的人不能比的。
柳智博环顾了一下会场，从女士官员专用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打印件，端起脸前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声音轻柔地说了起来。
“刚才胡书记把城乡环卫一体化的重要性讲得很清楚了。我不再重复。现在安排具体工作，请各位认真记录。”
“明天早上起，我和胡书记直接下村督查垃圾清理收集运输进展情况，督查镇直机关干部，管区干部，村干部下村情况。关键时期，那个党员干部偷奸耍滑，脱岗离岗，镇党委直接对其采取措施进行组织处理，平常松一点可以理解，现在不行，干不好的，直接换人。镇里雇用了两台大型挖掘机，各管区轮流使用。机械主要是针对那些人力不能完成的大量积存的陈年的生活垃圾，田间地头，沟塘里的生产垃圾，村里的建筑垃圾。
每天下午四点，各管区书记必须回到镇里向我和胡书记汇报当天的工作，解决发现的问题。保洁员全部交由村里管理，由村干部根据村内情况，安排保洁员的工作。所有干部午饭统一在镇食堂用餐，饭后稍事休息立刻下村，任何人不准午休。村里的生活垃圾，生产垃圾，建筑垃圾，河里的白色漂浮物是清理的重点，为了人身安全，如果需要镇上可以花点钱租一小型船舶打捞河里的漂浮物。
最后强调一点，保洁员年龄大了，身体或多或少都有点毛病，天气又热，一定要注意劳逸结合，多多爱护他们。哎，保洁公司莟经理来了没有啊?请他说说保洁公司怎么配合镇里的环卫一体化工作吧。”
说罢，柳智博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会议桌四周，寻找保洁公司的驻镇经理，准确地说是在寻找莟大帅。难怪，莟大帅一进会议室的门，就坐在了后面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胡春华和柳智博都没看到他。当柳智博抬头环视四周寻找莟大帅的时候，胡春华和会议室内所有人一样左顾右看。
朱彤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莟大帅说：“镇长点名，让你表态。”
一直低着头在想问题的莟大帅‘哦’了一声，抬头一看，目光和胡春华、柳智博的目光碰在了一起。胡春华和柳智博面带微笑的直视着他。其他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莟大帅也用微笑回应了胡书记、柳镇长，然后起身向所有的人深鞠了一躬，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早已写好的方案读了起来。
“各位领导，保洁公司全力配合镇党委政府的中心工作，依据惯例每次重大行动来临时，保洁员改为双重领导，镇村管理，驻镇经理全天候督查，高标准推进城乡环卫一体化全覆盖，还映秀百姓一个清洁靓丽的优美的居住环境。我有一个创意，在会议上提出来请大家议一议，有没有可行性和操作性。
这个创意是： “十村示范 百村整治”。
映秀镇现有32个行政村，97个自然村。97个自然村全部进行垃圾四堆的综合治理，村里村外，田间地头，房前屋后，背街小巷，路边沟边，采用拉网的方式，清理各类生活，生产，建筑垃圾，清理村民乱堆乱放的柴草，铲除路边杂草，清扫村里街道，打捞坑塘内的白色漂浮物。在此基础上，另选10个村内道路硬化好，绿化基础好，房屋建设规划整齐，村民素质高的村庄，进行高标准的提升，硬件达标的同时，再将目前开展的乡村文明行动融入进来同步进行，力争达到示范村水准，为以后美丽乡村建设打好基础，提供样板。”
手里虽然拿着打印好文字稿子，但莟大帅不想占用大家太多的时间，临时改变主意不读原文，而是把方案的内容进行了浓缩，用最简洁，最通俗的语言，将创意的中心思想完整的表达出来，言简意赅。这样一来既可以让人听懂他的方案，又能让大家领略他的口才。发言完毕他又弯腰给大家鞠了一躬。
听完保洁公司驻镇经理莟大帅的发言，与会者将视线从记录本上移开，与同座者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朝莟大帅鼓掌。
忙于记录的胡春华放下手里的笔，微笑着瞥了柳智博一眼，俩人一起站起来为莟大帅鼓掌。
大帅有些受宠，再次起身鞠躬致谢。
等会议室内平静下来后，胡春华用欣赏的目光，看了莟大帅一眼，转身低声对柳智博说，柳镇长，你觉得这个创意怎么样？柳智博笑着说，不错，很好啊，可以操作。
胡春华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参会人员夸奖道：
“完全没有想到，保洁公司藏龙卧虎。莟大经理还真是个人才啊！我们再次为着这个美好的创意鼓掌。”
莟大帅又一次起立鞠躬。
“十村示范，百村整治。据我所知，整个前海市还没有这样的提法。那我们映秀镇就来个敢为人先，以此引领城乡环卫一体化，乡村文明建设两项工作走在全市前列。谢谢你，莟经理，等8月份国家10部委验收结束后，我和柳镇长亲自去贵公司为你请功。会后你、我、柳镇长坐下来好好研究一下具体的操作细节。”
“各位，根据会议部署，大家回去以后立即向本村群众传达会议内容，动员全体村民加入到清理垃圾围村的行动中，推进城乡环卫一体化，促进乡村文明建设中来。散会。”
走出会议室，大家向莟大帅投来赞赏的目光，纷纷朝他竖大拇指。然而，大帅是个习惯低调的人，他不太喜欢也不适应这样的场面。他站在会议室的门口，等大家都下楼后，自己才快步走出政府大院，回到老政府院二楼办事处。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司机兼助手杜永松下村巡查去了。莟大帅插上电热壶，烧了一壶水，独自坐在转椅上，边喝水边想下一步示范村怎么打造。垃圾清理交由村里负责，村支书组织人（村里青壮年都去外地打工，留在村里的全是老人和孩子，能干活的还是保洁员，可是他们也是一些弱势群体，属于老弱病残，太重的体力活也干不了。）或雇佣机械来做就可以了，可示范村的改造提升，必须好好规划。自己的方案虽好，也得到了党委政府，书记镇长的认可，但目前来说还是纸上谈兵，必须尽快地让方案变为现实，让大家看到成为样板的示范村才更有说服力。能否自己先选一个村弄个样子出来做个参照物。明天和司机杜永松下村转一圈，选个基础好点的村谋划谋划，再跟书记镇长沟通。大话说出去了，一定要兑现，否则不仅自己丢人，还丢中银公司，丢温总的人。如果是那样，自己可就没法在前海混了，打道回府也无颜见江东父老。当然丢人事小，耽搁了镇里8月份国家10部委验收，那罪可就大了，可就不可饶恕了。所以，示范村的提升改造必须成功，不能失败。
不行，必须赶回公司跟老板汇报，拉他进来一起做。莟大帅两手拍了一下脑袋，拿起手机拨通了杜永松的电话，让他来办事处一起回市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