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村龙灯、舞狮、跑船记

莘村龙灯、舞狮、跑船记

文/董刚

一

莘村的元宵节龙灯、舞狮原为西村之传统节目。清代以来，中囯民间舞狮流派众多，其中广东之南狮轻灵敏捷，上高杆等奇险技巧较为著名，河北沧州之舞狮矫健活泼，腾挪展跃，极富观赏性。而流行于陕甘之秦狮向以威猛雄壮而著称，尤其以陕西东府之民间舞狮更具代表性，威武雄壮之外观，稳健刚猛之舞姿，配之以震天有序之锣鼓，尽显秦人果敢奋争之军阵之威，观者无不亢奋震撼。

西村的龙灯、舞狮起源于清末，历年元宵节均会举行。上世纪四十年代末的一次表演最具影响，事隔多年，老人们每每提起均赞叹有加。当时舞狮之人为董忠献和董邦顺，这两人当时年仅二十岀头，较之以往内容增加了上高梯之绝技，四五层高的桌子上立两副近二丈之高梯，舞狮两人边舞边上，上之梯之顶端，高举狮头，从狮子口中向上施放烟火，火星满天，直上云霄，在夜色里极其壮观。高桌上放一圈椅，三名八九岁之孩童头下脚上倒立于椅背和两椅脚之上，数千名观众观众舌桥不下，静静呆立观看，无一人敢出声，唯恐惊动了高梯上之舞者和圈椅上之孩子，可见当时之场面如何惊险。直至舞狮者盘旋而下，椅上孩子倒立结束，观众齐声高呼，欢声雷动，口哨声迭起，场景极其震撼。这样的绝技专业演员中也是罕见，何况这只是民间娱乐。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莘村大队应村民建议和请求，在当年之农历正月十五日（元宵节）组织了一次传统民间活动：龙灯、狮舞、跑船等，连演三日，后来应村民之请又续两日，共五天。其表演之规模，组织之成功，在周边引起轰动，周边各村群众赶来观看，连沟南沟北有人不远数十里亦赶来观看，可见当时之影响。

大队支书王乾胜，大队长马金广召集全村干部和有关人员开会研究，有人提议西村原有两个生产队，人力较少，而集全村之力节目似少了，大家商定改为两盘龙灯，两只狮子，两条船，规模扩大了一倍。于是成立筹委会，王乾胜、马金广为主任，大队成员马进仓、张焕龙、吕孝增、马芳婵、张录全、马三元皆分工负责。两盘龙交予一队和二队，因这两队大部分人当年均参加过表演，稍加训练即可。以八队、九队各一头狮子，挑选年轻力壮的青年人进行舞狮训练，其余各队抽调锣鼓队人员参训，又负责场地等各项杂务。以莘村小学操场为舞龙训练场，一队之巷道较宽畅，为舞狮训练地，巷中放张方桌在教练指导下每日认真演习。这些选手均为年轻人，热情非常高，训练积极，甚至回家后自己搞张桌子又加练。

二

各项活动以二队董有科为总教练，王进儿、董邦顺、董忠献为舞狮教练，董正元、董正顺为跑船教练。这几名教练均为历年参演者，演技精熟，各具特色。董有科为舞龙、舞狮之引领者，其人生性豪爽为人仗义，热心助人，多年为巷中红白喜事之统事，急人所难，热情负责，在群众中威信颇高。年轻时对父母极尽孝道，亲朋好友受其恩惠，无不感念其德。平时公众活动常为领头人，敢于担责，也就是村中老人过去常说 “能喝起风”。

凡重要事务，有人能带头一声吆喝，可为众人起到促进引领之作用。上世纪七十年代，曾有几家人在杨家庄之杜家原买一座大房，当时去了数十人前去拆房拉运，当拆下大担（大梁）时需有七八根十八扛子向外抬运，户主急切之间找不来，大家围着二丈长度，直径近一米之大梁束手无策，董有科见了，大喝一声：小伙子都向跟前走，这么多人手抬肩扛都扛岀去了，难道还把人丢在杜家原？众人发一声喊，竟将这庞然大物扛在肩上抬至门外，巷道中杜家原村民多人围观，登时看得目瞪口呆：这莘村不愧是大村子，干起活来这么唬人？董有科平日之风范由此可见一斑，其引领狮子之威势，数十年间无人能岀其右者。

董正元一生更具传奇。其人平日极为低调，一生与世无争，与人为善，是岀名之老好人。青年时因家寒，出外谋生，在西安某商号为学徒，旧时称 “熬相公”。一九二六年北洋军阀刘镇华起兵十万围困西安，合围之先一日董正元出城回家。因先一晩，梦一白胡子老翁告他曰：迅速出城可逃一劫，滞留西安将有大难也。醒后即仓皇岀城，躲过此难，此事在当地多年传说者众。上世纪七十年代，一日黄昏，董正元去二队西地之孙家湾拾柴，此地地形偏辟，属莘村、合义、北阿场、赵家凸四村之交叉地带，旧时常有 “迷糊”迷人，行人常为迷惑找不见路，逢沟逢崖向下跳，又常有野狼出没，伤害人畜。

其时天黑，四周无人，董正元低头捡柴，突遭野狼袭击，当时他已年逾七旬，却是身手不弱少年，迅即双拳齐出，奋力抗击，赤手空拳竟将野狼打跑。自此人们方知他有武功，而且功夫不浅。七十年代中期一次大队开社员大会，会议中间，群众提议他为大家表演一段武术。会场中间腾岀一块空地，董正元欣然下场，为大家表演了一套花打四门拳。初期只见他一招一式慢慢行拳，此时还看得清楚，向后只见脚下逐渐加速，四面游走，二百余式动作施展开来，人影闪处双拳四面八方频频岀击，挥拳击掌极具威势，观众喊声迭起，交口称赞。此番出任跑船教练，尽心传授绝技，极为认真，得到大家一致好评。

王进儿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后期为大队主任支部书记，为人淳朴清廉，有原则。引领狮子、舞龙皆中规中距，套路精熟。而董正顺为当时著名的生产能手，为人稳健，说话极有条理。上世纪七十年代在东城为大队饲养牲畜多年，常有几名青年队长闲时至东城找他请教生产上之一些难题，可见威信之高。董邦顺亦为当时之生产能人之一，年轻时性情刚烈，但对父母极孝顺，文化程度不高，说起话来极富哲理，多年与董忠献合演，舞狮演技极好（可参阅拙作《阁老伯》一文）。董忠献是当时著名工匠，为人低调，砖雕技艺堪称一绝。（可参阅拙作《东头爷》一文）

三

教练组已就绪，制作组难题颇多。龙头原为清末东府一名匠之手笔，其造型极好，优于各村之龙头，上世纪六十年代因故损坏严重，曾请本乡尹庄一名匠另行制作，但制成后造型很不理想，付了人家二十元薪酬客气送走。当时工匠作活每日工资仅一元伍角，二十元算高薪了。此时更是多年末用，风吹鼠咬，损毀严重，只能另作，周边邻村又无此类工匠，后经协商，自己制作，当时董献坤，董正顺、董邦顺、董忠献几人自己动手，边摸索，边编制，竟与以前造型大体相近。又抽调董创学以及有纸扎经历的马景科、马乾科等人参与制作，对原来的造型有所改进，造型较之以更优，同时加长龙身，变原来十三人舞龙为十五六人。狮子、跑船原为清末著名工匠杨迈迈所作，造型极好，旧时曾有邻县慕名前来画图模仿。当时王着祥、马锁乾、马福学这些老工匠尚在，模仿制作自是手到擒来。

西村原表演场地为西城前一片开阔地，这显然己太小容纳不下，遂选十队东城前之打麦场，约有二十亩之大，东靠东城，北邻池塘，南面西边距巷道还有段距离，因之较理想。场间几个麦草垛集合村之力，车拉人抬，一日便完成，全部搬运至东城内。麦场北面搭一指挥棚，专人值守，每队抽调十张大方桌，堆立场中央，共垒至十层高，高度达三丈多，如同一座小山。这样的高度，本地舞狮前所末有，称为历史之最。此时已是万事俱备，只待东风了。训练一结束，即可举行演出。

四

演岀前三日，进行试演与合练，队伍自小学岀发，前锋由彩车开道，后面百人锣鼓队跟进，双龙双狮双船依次前行，后面是二百余小学生身着彩装，手舞彩绸、鲜花载歌载舞。整个队伍逶迤前行，前锋己过张家巷，后队还在小学门口，沿途巷道两边站满了村民，周边村庄村民亦赶来观看。

莘村的彩车颇有来历，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百良地区曾闹过一次狼灾，多村牲畜家禽遭灾，一日夜竟闯入莘村巷道，咬伤一孩，叼走一幼童，一时间人心惶惶，妇女儿童晩间不敢出门。村中丁壮震怒，遂自发组织数十人，专行打狼。数十人身携刀矛等武器往沟中寻狼。一村民手手执铁链直入狼穴，众人跟进，可惜末见狼迹。后经数十日努力，捉获一狼，用绳索吊于村背胡同高崖大树上多日，邻村之人赴百良赶集均驻定观看。后又下药炸掉一只恶狼，将恶狼皮剥下晾干，内装干草，置于彩车之上。当年百良公社每逢重大活动各村锣鼓进驻百良，莘村彩车人人皆知，因彩车上有黑背大灰狼踞之其上，一见便识。

进入场地后，进行合练。因大部人员以前都参与过，只是两条龙参演者记住各自的路线，简单合练即可。舞狮、跑船两项就难了，狮子原为一头，桌子亦没这高，现在摞起十层三丈多高，攀爬到顶端，后面舞狮人要将前面舞狮头者架于肩上，然后前面舞狮者要施放烟火，难度极大。常人站此高度向下看已觉头晕目眩，何况连跳十层桌子，体力消耗过大，所以要加练几天方能适应。这时领狮人增加马发奇等人。马发奇为复转青年军人，弹跳力极好，双脚并拢能连跳五六层桌子，经过训练倒也合适。舞狮选手八组为马天民、庞元合，九组为罗虎侠、罗榜民。两个舞狮一个属原来的旧狮，重量较轻，马天民身体素质好，人虽瘦小但极灵活，而庞元合年不满二十，为人机灵腿脚利索，这两人便顶了这较轻的舞狮。另一舞狮为新制，较之前狮大一点，而且用麻丝制作的狮皮亦较厚，重量大许多，非年青力壮者，难以胜任。罗榜民、罗虎侠两人二十六七岁的年纪正当时，且个高力壮确能胜任。

跑船合练难度较大，动作虽没有舞狮激烈，但技巧要求高，其中逆水行舟、顺流直下、漩涡飞旋等技巧动作各异，极难掌握，一般人在短短十数天根本难以掌握。当年选人确有独到之策，推荐多人，最终只有两人胜任，即一队之董运才，八队之张升绪。董运才属复员退伍军人，一九四九年应征入伍时年仅十五六岁，因年纪小任连队理发员，跟师傅学得理发、正骨等手艺，回乡后利用学得正骨技术，多年为群众免费服务，随叫随到，服务热情且技术精湛，凡关节脱节，扭伤滚筋等均能手到病除。为人聪明有悟性，一经训练，效果较满意。而张昇绪已年近五旬，为人聪穎，悟性极好，性情儒雅和善，五六十年代曾和五队之马锁坤在村业余剧团司鼓，技术极好，在邻村颇有影响，此次和董运才同架跑船效果甚佳，短短十多天达此程度，很是难得。

五

农历正月十四日晚开始演出。指挥棚对面，南边为进囗，进口处搭一彩门，上为牌楼造型，斗大字的对联贴于两边。天刚黑，本村及周边村庄便来了数千观众。指挥棚里，支书毛乾胜、大队长马金广亲自值守，医疗站两名医生亦在棚中值班，以防人多拥挤有摔伤踩伤事件发生。吕孝增、马三元负责安全，马有法负责民兵值守。

晚间七点整演出正式开始。伴随着锣鼓声，两条龙并排在引领者手执的绣球指引下进入彩门。龙头左右连番摆动，一时间锣鼓震天，鞭炮齐呜，烟雾弥漫中隐约可见龙头高昂，龙鳞闪闪，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端的是神龙临门，惊天动地，龙头高耸，作势前扑，立即后退，三进三退，方始进场。双龙在引领人的带领下绕场一周，董有科、王进儿各领一龙分別按八字线路，边舞边前进，四副红灯分列四角，龙绕四灯谓之开四门。这时舞龙旋即加速，转灯时舞龙头高高昂起向右后方摆动，旋即向左方猛然拐来，这一动作对舞龙后边几人要求较高，前面几人跑几步而后面几人得跑几十步，因是转弯，后面在圆孤外围，提前迅即加速方能跟上步子。因而跑龙尾者压力最大，跑十分钟就得换人。

当时没有电灯，仅靠几盏灯笼照明，光线较暗，龙身每隔一段点一支蜡烛，龙身蜿蜒展转，烛光时隐时现，煞是好看。舞龙前段计有绕四周、开四门、龙卷身都速度轻缓，这时候鼓点亦慢；龙打滚较难操作，前后十五人需配合默契，龙身着地舞龙者疾起从龙身一跃而过，然后立即举起龙身前行，如一人过快或过慢均难完成。后半部鼓声紧起，旋即加速，龙头频频左转右转，尾部忽而向左，忽又向右，尾部数人左右狂奔。这时锣鼓声急，愈敲愈快，场上选手奔跑更急，锣鼓震天，喊声四起，尖利的口哨声此起彼伏，观众情绪亦亢奋激昂，舞龙在高潮声中结束。

第二场为跑船。此时锣鼓轻缓平和，随着引船几人的吆喝，船儿缓缓缓划岀，两船分左右向前划行，每船两名引领者，手执船桨，一边划桨导行一边口中喊着号子：伙计们——开船了！哎喂哎喂——拖长声音，模仿船上艄公口吻前行左转、右转，将大河中艄公划船前行的功作体现的惟妙惟肖。跑船引领者看似动作简单，但其作用却不可或缺。向年西村表演者为董金榜、董昇儿、王振榜等人，表演纯熟，配合默契，而这次培训了几名年轻人，其中以三队之马昌民、七队之马均保二人较好。这两人均为当年莘村文艺宣传队之成员，上世纪七十年代在五八库慰问演出中出任主角，颇有影响。此番经过短暂训练，上场表演应付自如，恢谐多趣，笑话迭出，得到观众好评。

董正元、董正顺年纪大了，身体不大好，主要负责场下指导，表演主要靠董运才、張昇绪。这两人也不负众望，表演非常到位。这时候只见船行平稳如镜缓慢前行，在艄公的吆喝声中前行两圈，突然加速。这时艄公喊声“伙计们，风来了！”，只见船头微微翅起，愈行愈快，表示 “起风扬舤”，顺流直下，一泻千里，船速愈行愈快，选手脚下快如飞，十分悦目。快行之中突然减速，愈行愈慢几乎停止，只见船头降低，后尾微翘，选手弓身箭步，似感吃力，这是表示 “逆水行舟”，梢公高喊：“伙计们鼓劲哟，加油啊”，稍倾船身，行驶逐渐平稳。这些动作全凭选手腰上之力控制，脚下步法随着船速变换而随时变化。所以说，跑船技巧最难掌握，沒有多年的侵淫，实难完成。随着表演的进行，表示大风大浪水势翻滚，跑船左右颠簸，前后摇晃，技巧更难掌握。船行过程忽然搁浅，这时艄公百般拨弄，无计可施。旧时常有艄公歌唱 “祭河神”，“迷胡五更鸟”，民歌 “绣荷包”等等。

船行至漩涡表演难度更大，要求跑船飞速旋转，愈转愈快，最后快到令人目不暇接。这对选手体力消耗太大了，据说当年给跑船表演者皆备有止痛片、正痛片等药物，表演前服下，以提高人的耐力。董运才当时年过四十，张昇绪更是年逾五旬，演出前两人用布带子将腰紧紧勒住以提精神，真难为了这两位。现在想来，当年人们为了公众事业的付岀精神，是多么的可贵呀！

六

舞狮时锣鼓敲法又有不同，这时锣鼓大开大合，节奏有序，鼓声重擂，锣声紧跟，颇有军阵之气势，令人心情亢奋。随着鞭炮迭起声中，引狮两人从彩门闪出，为董忠献、马法奇二人。董忠献一个二起脚，手举绣球，站立当场，马法奇一连几个侧空翻，获得了观众的掌声。

随着绣球旳引领，两尊舞狮从彩门进场亮相。这时锣鼓愈敲愈紧，鞭炮齐鸣，烟雾缭绕，尖利的口哨声频频响起。两头雄狮连连奋力摆头示威，观众喊声雷动，一开埸就进入高潮。其后叼绣球、开四门、转四角、蹈八字，表演者演技精湛，引狮者配合天衣无缝，丝丝入扣，观众连声叫好。中间休息时，锣鼓渐缓，此时是传统的 “认狮子”习俗。旧时有些人家孩子较少或是独子，，或是孩子身体孱弱，俗称为 “骄叶娃”， 因狮子是吉祥物，有 “认狮子为干大”之习俗，有些还将孩子直接递入狮子口中，选手从里面接入，然后递岀，传说这样孩子就身体建康，长命富贵。家中大人给舞狮人一个油心白馍或一元钱，当地风俗舞狮者不能拒收，不收礼意即不答应，便不能让孩子得到狮子的庇护。

最后为上高桌，此为舞狮之高潮，难度较大，技巧性高。两狮前后分次演出，先为马天民、庞元合上场。这两人是原来的较轻的狮子，上桌前狮子先左旋右舞，奋力前行，紧跟绣球，时刻作势前朴，意即为得不到绣球，恼羞成怒，作势强抢争斗之意。这时由于锣鼓声紧，舞狮加速，狮子的争斗威势便显示岀来。随着引狮人手执绣球，迅即跳上桌子，逐级盘登，而狮子紧随其后，逐级跳跃上桌，这两人身形轻盈，脚下灵活，十层桌子三丈余高，跳上顶时，观众喊声雷动。施放烟火时，滿天火星将夜空映得绚烂夺目，观众更是掌声四起，无不亢奋激荡。

随后九队罗榜民、罗虎侠二人上场，所顶舞狮为此次新作，比原狮较大较重，因此连上十层高桌，难度确实不小，大家都为其捏了一把汗。但这两人却不负众望，奋力操作，因加速过快，狮皮又重，转身猛进之间狮皮张起，麻头做的棕毛也迎风飞起，一副怒狮狂奔的模样威风无比，将雄狮的威武雄姿表演得淋漓尽致。观众的喝彩声与锣鼓声此起彼伏，场景极其震撼，事过多年有人提起依然是赞叹有加，说“这确实是演疯了！”

虽然罗榜民、罗虎侠上桌时较缓，但这头舞狮皮厚份量重，每上一层，狮头便猛然跳起，棕毛亦猛然张起，更显舞狮雄姿，效果更佳。跳上桌子后，狮尾选手将狮头选手架于肩上，舞狮似后腿直立，雄踞高空，威风凛凛，观众欢声雷动，待到随后施放烟火，满天红光火星飞溅，观众呼喊声、口哨声迭起，锣鼓齐鸣，高潮不断，久久难以平息。连演三日之后，应观众之请，后又连续二日，方才谢幕。

此次活动集全村之力，人人参与，组织之成功，演出之精采，人们参与之热情均前所末有。四十余年过去了，当年的参与者大部已作古，而随着他们的逝去，一些绝技也失传了。中国传统文化民俗活动丰富多彩，每个节日和活动都有着独特的文化内涵和庆祝方式。这些活动不仅传承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也为人们的生活增添了更多的色彩和乐趣。随着人们娱乐方式的多样化，这些传统的民俗活动演出越来越少，有些已濒临失传。

黑池的秋千，东雷的上锣鼓，岔峪渡的放河灯近年均声名鹊起，远近皆知，而莘村的龙灯、舞狮、跑船却默默无闻，鲜有人知，确是可惜了。

董刚 2023年9月18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