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下）

十

你终于愿意再见我。见到你，我再也不烦躁，我很快乐，尽管你是别人的。我就是爱你一辈子，你就是死了，我也不能走到你的面前，大大方方的哭几声。名不正言不顺，你是别人的。我看你就像个金光闪闪的大元宝，恨不得一把抢过来，揣在自己怀里……

那一晚，我们依然在宾馆，不断传来你的叹息，你不过来抱我，我多么希望躺在你的怀里，向你倾诉我的相思之苦……

耳朵里传来了一声很长很长的叹息，你吐了半个小时了。

不是呕吐，你在吐烟圈。你的嘴撮成圆形，腮帮一鼓一鼓，一个个圈圈轻快的被你的气流推送出来，不断扩散，上升，就像漫画里的画外音。表情木然，眼睛老大一会眨一下。

我就这样一直看着你。看着看着，我猫成一团，蜷在你的怀里，很滑稽。我比你还要高一点点；你穿上鞋，比我高一点点，可现在在床上。

我看着你这个不高大的男人，却觉得很有安全感。不在身边，我就不再六神无主，哪怕知道你是别人的男人。

很多时候，我们往往以为安全感就是四肢强健，肌肉发达；可此时的我明白，安全感是一种责任感；高大强壮并不意味着安全感。这个男人给了我安全感，尽管那不叫安全感，安全感只是一种错觉。

想了很长时间，我只觉得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躺在你的胸膛上，甚至听得见你的心跳，感觉到你的呼吸，很满足。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可你一个劲的吐着烟圈不知什么时候会停下来。这个夜晚，不知道是什么节日，有人在放烟花。我想起来我们的那个除夕夜。那一夜，我们犯了错。

我就用女孩子对钟情的男孩子那种特有的语调说：据说，零点点燃烟花的人，来年会有好运？

你没有回答，又点燃了一支烟，继续吐着圈圈，我就说：我要看烟花。

拉开了窗帘，却没有看见烟花，正在失望，就看见远处一个蓝点射向茫茫夜空，像新闻联播里神六上天时卫星传回来的远景视频，接着就在天空炸开了，在那一瞬间，它绽放的那样美丽，就像菜花，但菜花怎能有它这样绚丽多姿？

我兴奋地喊着：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亲眼看见最美最美的烟花了。

你说：我也看见了，我看见它垂头丧气拖着不肯离开的尾巴在消失，越来越暗，你看，什么也没了，只剩下一个亮点了，完了，也消失了。

我回过头来，你已经不吐了。

你在干什么？怎么老吐烟圈圈？我刚才想把它套在我的手指上，可手指一伸进去，烟圈就散了。我还想，你要是吐的是戒指多好，我今晚每个手指连脚趾算上每个指头戴100个都戴不完呢。

我在思考问题，我的脑子一直在思考问题。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

在我思考问题的时候你不要打扰我，你知道不知道你刚才打扰我了？你知道不知道我的脑子事太多，你这一打扰耽误我多少事？我在想我老婆，还有孩子，我很为难……我不爱我老婆……结婚是一种错……她在一步一步地干掉我……

你看起来并不像韩剧里的男主人公，会在一个适当的时候比如现在恰到好处的抱起女主人公说：我爱你；然后女主人公闭起眼睛说：哇，好幸福哇！或者说，我终于明白了；然后拥抱或者做其他事情。

你或者会，或者不会，但起码现在你不会。

我的眼圈红了，扭过头去，眼泪才急匆匆往下掉：我看会儿烟花。

而此时又有一朵升天了。可它会凋谢的！你说的没错，它确实会凋谢的！可它是那样的美，那样的让女孩子会想到很多将来会发生、但更多的是不会发生的事；为什么美好的东西，总不能永远绽放呢？

看流星雨的时候，很浪漫，可人往往会落泪，《星语心愿》的洋葱头不就化作了流星了吗？可是，可是，在看烟花落泪的人，恐怕只有我了。他们都很快乐。

这时我感觉到一只手在摸自己的屁股，还把手掌完全贴在上面又松开了，好像在比划手掌大还是屁股大。

他一定觉得不好意思了，他一定想办法来逗我开心呢。眼泪就像关上了闸门，突然之间就没了，只是睫毛上可能还有一滴，因为我感觉到眼睛前面好像有个小小的水晶球在发着光。

我闭上了眼睛，就像那些在流星划过天空时许愿的女孩子一样，默默的许下了一个心愿，而此时，闭着的眼睛微弱的感到黄了一下，又兰又绿了一下。我在心里说：我许愿的时候，有一朵烟花在绽放，不知道它会不会和流星一样灵验呢？

我问你想不想知道，我许了一个什么心愿呢？你却冷冷的说，不想知道，你老婆和你每天都在闹事。你的声音就像在哭，就像在诉说着什么不平的事，却好像仅仅是一声叹息，这声音里似乎有很多故事，但三言两语也就结束了。

一切都会过去的，祝你幸福。很多时候，我们觉得是在艰难困苦的时候，我们痛不欲生，等到多年以后的曙光来临，却好像说不出什么，只是偶尔的想起，会有一点点心酸。我努力很平静地说。

十一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那远在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身边，而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地方，不是冰封雪盖的南极，而是，我躺在你的床上，而你却不知道抱我；

世界上最遥远的爱情，不是你不知道抱抱我，而是，我抱着你，而你却悠长悠长的打着呼噜酣然入睡。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一轮圆圆的月亮，牵动着多少游子思乡的黯然神伤，连接着多少痴男梦女的蜜意柔肠；除夕夜的烟花，又是多少远在千里之外的思念者感情的寄托啊！

看烟花的时候，我在想你；想你的时候，我看烟花；我看烟花的时候，知道你也在看着烟花；你看烟花的时候要知道，我在看着烟花想着你；烟花烟花满天飞，思念如潮水；神州处处起烟花，你放的最美！

很多时候，人的思维是天马行空，无拘无束；你可以恐吓威慑一个人，你却不能控制他的思维；短暂一瞬间，上下五千年，他可以浮想联翩；特别是有了爱或者恨的女孩子，她的思维更是和烟花一样漫天飞舞，俄罗斯的烟花也在飞啊，飞啊，飞了很久才明白：这个人不在天边，就在眼前，而且他也没有在千里之外放烟花，他就躺在距离自己不过几公分的地方；不过水月镜中花，醒来才知道，我看烟花的时候你在睡酣然入睡。

看着看着烟花，我的眼泪又流下来了：这一辈子的眼泪一定都在今天晚上流完了。很多时候，眼泪流着流着就不流了，可今晚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贱货！

你的呼噜停止了，你在骂人。

就在我一怔的时候，呼噜声又响起了。

你吐了半夜烟圈圈，又打了半夜呼噜，可我，一直在看烟花。今夜的烟花不会停止的，这一定是一个大公司的庆典，我想。

我不住的许愿，可许的愿就只有一个，她不想说出来。

我听见了哭声，就在自己的耳旁，伴着烟花划过夜空的声音，似乎很美，又让人忍不住的悲伤，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似乎在诉说着往事的点点滴滴。

我不能爱他了，爱上他我会痛苦的。

他一定在想一个人，而这个人伤害了他，他在睡梦中都在哭。她一定就是你老婆。

你翻了个身，从我的怀里就跑出去了。我还想抱，可不敢，我怕惊醒你。只好在黑夜中睁大了不想合上的眼睛，望着露出被子的那个黑乎乎的脑袋，鼻子里还有一点点香烟味。

这个公司的烟花还在飞啊飞的，和那些要表明自己快乐的人一起，在这个夜里尽情的释放着自己的心情。就在一朵很大很大的烟花升在夜空的时候，房间里又亮了一下，我清晰的看到了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中间那一小块白点，心中隐隐作痛：你那么年轻，头发那么黑，怎么偏偏后脑勺上就有一撮白头发呢？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总是会有烟花呢？是不是我们的爱情就和这烟花一样，最终也会烟消云散？

我还是不想睡觉，明天早上起来，或许就各走各的路了。

为什么不能就这样望着你一辈子，尽管望着你会流泪。

你说：你怎么窸窸窣窣的不睡觉？

我愣了一下，你醒了？

你说，是的，看看几点了，咱们坐第一班车赶回家。今天回家有暴风雨。

回家？我哪里还有家？我就想永远带待你身边，你给我一个家。可我没说出口。

你把手机亮了一下，该起床了，一会儿街上人多了，多不好意思。

又不是做贼！我嘀咕着磨磨蹭蹭的穿衣服：和我在一起，你觉得丢人。

十二

尽管才六点多，可街上的人好像并不是很少。

路灯昏暗，37路车显得很可怜。尽管不孤独，可再也不是售票员歇斯底里喊着：都往后边挪一挪，后边宽敞着呢那样热闹了。

车灯鼓着一双失神的眼睛，木然望着路灯，路灯微弱的从那眼睛里射出橘黄色的光，一会有了，一会儿又消失了。

站牌下有几个人跺着脚。一位温柔的妻子靠着丈夫，用手戳着他的脸。我就向你靠了一下，你却触电般闪开了，向着站牌远处走了。

你眼睛里看起来慌乱不堪，不去看我的眼，往后躲着：别，别这样，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我却是越想拉他的手啦。不行，今天我要牵着他的手逛大街。

你竟愤怒的喊起来了：放手！离我远点！

我的手再也举不起来了，看着你慌乱的眼神，似乎要看穿你的内心。你转身就走，我跳了起来，给你背心就是一拳，嘴上却说着：我就偏要拉着你，我就偏要拉着你。

你并不生气，只是说：你那事过去几天了？

我没好气的说：你管我的事干什么，你又不是女的？

你顿了顿：在不在安全期？还是小心点……你年龄还小……

我说：怀上你的最好，你不想生娃么？就生一个小东方旭阳来，比你还好。

你慌乱不迭：不，不，你还是买一盒毓婷保险些。

我：我不买，我一个小姑娘买什么毓婷，人家一看就说我不正经，你给我买去。

你说下午过不来，我就说：过不来我也不管，反正怀上了就是你的，赖不掉的，到时就喊你爸爸，我绝对不会一个人去买的。

你掏出十块钱，哀求似的说：我真过不来，你还是买了吧。

我一把把钱打在了地上，转身就走。我想，你一定会追上来的，可是走出五十米之后，她就失望了，没动静。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阿姨，您掉了十块钱。我回头看是个小女孩，一副做完好事等待表扬的神情。我不耐烦地说：不是我的钱！目光在搜索你，却不见了人影，而小女孩还说：阿姨，就是你的钱，刚才叔叔给你你没接上。

我的眼泪打着转，却掉不下来，很快就缩回去了

这本来就是一场梦！06年的我在做梦，我想，不过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的，不会停留在我的脑海里的。长吁一口气，把一切都忘记。

我该去哪里呢？这时我心里隐隐痛了一下，因为我在想你此刻干什么呢？但绝不会和我一样，不知自己何去何从，你有老婆，你有孩子，我有什么！我算什么！算了，不想了，你不会是我的，忘记你，我就不会悲伤。

十三

你却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拿着一盒毓婷，我一把抓过来，扔进了垃圾桶。

你的眼泪在流，你说你会死的。你说你真的不该有一个孩子，你的孩子该死。你说你其实还是写作者，经常有文章发表。你写的很多，你老婆总是想办法烧掉它。你最近被关在房子里出不来，你老婆害怕你出名了，不要她了，最近在家里一直喊：还没咋样都有小三了，真的成了大作家，不知道会咋样！当你的医生，不要给我惹事，不要再写！你是我的！说都抢不走！谁敢抢你走，我就弄死你的孩子！

你说你爱我，但这是最后一次，永远就不会再见我了！如果没有孩子，你就离开；可现在有了孩子，你爱孩子，你不能让孩子受伤，不能让孩子没有妈妈。

我说，就让我做你的孩子吧！我愿意成为你的孩子，每天躺在你的怀里，死都愿意。你不再说话，我看见你流眼泪了。你一天比一天不快乐，第一次相见，阳光快乐的你，不到一年时间，你越来越忧郁了。

你说别拉你，你要走了。你真的走了。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我不知道你将怎么面对我，以后还会不会见我。你已经明确告诉我，可我还是不死心。

我再一次情乱意迷，六神无主。我不敢给你打电话，我用刀子在自己身上使劲地刻字，我用酒精麻醉自己，我甚至抽烟，学你的样子吐圈圈。我是世上的一具行尸走肉，有个躯体却没有灵魂。我的灵魂早已出窍，在你身边。

一个月了吧？我像度过了漫长的几辈子。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给你打了电话，没有人接。我没敢再打，却是睁着眼睛到天亮。在上班时间继续给你打，没有人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无数次打电话都是没有人接。

我要疯了，我快成了神经病，我迟早要死。

我再一次浑浑噩噩宛如游魂过度压抑患上了抑郁症。

我每天吃大量的药，恨不得把自己毒死。

是不是你将永远离开我？是不是今生永远不相见？是不是你抱着你的老婆，亲着你的孩子，却忘记了有一个人爱你爱得要死？！她满身疲惫，苟延残喘在人世间，就是为了和你相见？

甚至你都不接她的电话。

想起了你的白玫瑰，迟早会像第一次你送我的白玫瑰一样，零落成泥碾作尘，化作空谷轻烟，最终烟消云散，什么也不会给我留下。

我一个女孩儿，什么都不要，甚至连个名分都不奢求，就是想看到你一眼，你竟这样对我！

有一天，我想象着你抱着你老婆的情景，而我却在这儿爱你成癫痛不欲生，冒出了一个念头：我要报复你！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让你家破人亡！我恨恨的想，这一辈子，我完了，彻底完了！我不可能结婚，也不可能嫁人！都是因为你！我恨死你了！

我不想再沉默，我要找到你！

东京医院你的办公室，却没有你的人，我吃了一惊：为了不让我找到你，你竟然辞了工作？可是我感觉我又不恨你了。我爱你，就是恨你都是爱你。我渴望你出现在办公室。

里面坐的是另一位医生。他看了我一眼，问我：你是安可儿？

我很惊讶。他说：东方旭阳给你留东西了。我打开包裹，是一本书，海岩的《我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医生说，东西夹在书里。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却是一张照片——我和你唯一的合影。你和我在大雁塔，我脸上是幸福的微笑，可是你给我的幸福呢？

我准备把照片撕烂，却看到背面写着字，四个字，是你熟悉的字体：来生再见！

我一下子愤怒了：再不要拿来生骗人，都是骗人的！你要我幸福，就今生给我幸福！我只想活在当下！我大声喊了起来，有几位患者惊讶地张大嘴巴。

医生没有说话，给我了一份报纸：自己看看吧！这是一个月前的事。

一行字闯入我的眼帘，红笔勾过的：小三嚣张，妻子失去理智，掐死两个月大的女儿，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制裁。医生痛不欲生，跳楼身亡！……

我如被电击，一下子瘫倒了。我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那天离开后，你就走了？你就永远离开我了？哪怕不做你的妻子，就是见一面都永远没有可能了？

一定是你，不管我愿不愿意相信，那都是你……

十四

我已死去。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我这个人了。

你死了，我将怎么办？我空荡荡的，失魂落魄。

我不知道怎么走回就像刚被打劫过的住处。

那天，你把毓婷递给我，竟然是一场生离死别？我想到你说的，你爱孩子，为了孩子，你愿意忍受一切。你也说了，你会死去。你真是乌鸦嘴。

我相信你是跳楼身亡的。因为你给我说过刚烈的海明威，鸟枪打爆头。你总是欣赏他的风格。

这一个月来，我恨你入骨，不知道你竟然已经离去。

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爱你还是恨你。

认识你，我不后悔，这是今生最美好的回忆，尽管让我痛彻心扉。

我把你我的照片摆在了书桌上，照片前总会有一束白玫瑰。

就让秋风带着我的思念，来到九泉，告诉你，等着我，来世再做你的新娘。

只是我会经常说，你真傻，你为什么不离开？你不知道我会永远等你吗？我会抚养你的孩子，当成我的孩子。只要是你的，我都爱。只要你离开她，我随时会投入到你的怀抱。我保证。可是你怎么就死了？

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你，你怎么就死了呢？我不知道你究竟算什么，我们在烟花里度过了两个夜晚，我许了愿，希望你一生幸福、快乐、平安，哪怕不能做你的新娘。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爱我的。你觉得不道德，你觉得对不起孩子。孩子没了，你的心也就死了，就是我都不能救你。

看来，在你心里，孩子比我重要。

但你要知道，你不死，我还是会嫁你。

但你要知道，我还是爱你。到了下辈子，我要抢在她之前认识你，嫁给你，给你生个孩子。让你宠着我和孩子。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我都爱你。

在那个落叶纷零的秋天，遇到我一生中最爱的人……我不想爱他，却是更加思念他，究竟我是怎么了，怎么了，难道爱一个人真的有错吗……商场里这首歌又响起来了。我却想唱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

你是我心里永远的白玫瑰……

董刚 2019/3/28

【写作背景】十年以前，我是新鸳鸯蝴蝶派，写了大量的都市言情小说：《天堂的来信》《2026号房间》《就这样爱上你》《不吃老碗鱼》《双卡手机》《面具》《蚊情史》《婚变》等。但最为刻骨铭心的是两部长篇小说《俄罗斯奇缘》《白玫瑰》，这两部小说30多万字，花了整整一年时间，都是手稿，没来得及存入电脑，家里便发生变故；加上多次搬家，手稿遗失，甚是心痛。写作者都明白作文的艰难，无意中找到部分残余的文稿，很是感慨。于是把两篇小说的残余，整理到一起，再根据当年的写作情形，加了一些内容，又删掉大量内容，合二为一，就是这篇中篇小说《白玫瑰》的由来，只是两个长篇变成了一个中篇而已，文中的 “我”其实就是那两篇小说的主人公“俄罗斯和安可儿” 的结合体（俄罗斯是个姑娘，有俄罗斯血统，所以叫做俄罗斯。）今天的我，不会写这样的小说的，因为我觉得很幼稚。但那是青春的一段美好又苦涩的回忆，文如其人，可以看到当年那个玩世不恭、放荡不羁、大胆叛逆，笑傲一切、年少无知轻狂的我的一些影子，也算是对那时一怒之下，搁笔十年不再写作的一个交代；弥补一下当年这两部书未能出版就夭折的缺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