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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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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19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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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忠义和他的冰糖葫芦

霍忠义和他的冰糖葫芦

文/董刚

霍君去了,认识与不认识的朋友,都在悲痛之中,我相信,他们的悲痛都是真心的。霍君之死的消息竟然是“陕西青年作家霍忠义先生于2019年5月14日早晨6:30在长安大学不幸逝世。据知情人士透露,霍忠义先生猝然离世,或因其长期患抑郁症。”这个消息的信息量有点太大。

“都怪”朱鸿老师的的送亡文《送霍忠义》,看得人很难过。特别是“神爱世人,意味着世人自有靠山和前途。世人尽可以踏实地生活,什么也不必怕,什么也不用愁。世人应该经常聚餐、品茶、喝酒、唱歌、跳舞、交游、赏花、登山、读书、吟诗,私语当私语,呐喊当呐喊,以让生命处于积极和明亮的状态。”这只是写作者的梦想,只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理想生活,世间安得双全法?更多的时候,我们就如庄周梦蝶一样,有着欲飞的理想和无法飞走的悲哀。

我读了朱鸿老师的文章之后,心里有太多触动,连夜写了一篇文章《我哭,不只是为了霍忠义》。刚发文学群,一位长辈(霍君至交)看到了,告诉我“文章千古事”、“要慎重”。虽然我极为心疼,毕竟写作不易,但还是立即删除。而这位长辈谆谆教诲一个多小时,删除文章时,看到已是凌晨两点,这让我很感动——他年长我很多,陪我熬夜,只是为了让我慎重对待自己的文章。

今日一早,又看到霍君的文章《父亲的冰糖葫芦》。这篇文章早已听过,但并未阅读。或许是霍君尸骨未寒,朋友圈气氛又太凝重,这篇文章读得我心里有着冰糖葫芦的酸,却没有冰糖葫芦的甜。“车窗外大雪纷纷扬扬,漫山遍野银装素裹,我很激动——一半缘于美丽的雪,一半缘于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的父母。”语言凝练雅致,给人灵动之感,写景叙事之中饱含深情,自然而然地引出了他卖冰糖葫芦的父亲。

“我手里拿着一个鲜红晶莹的冰糖葫芦,那鲜红是血的颜色,那晶莹是汗的光泽,咬了一口,又酸又甜,我不禁掉了泪。”“都说冰糖葫芦酸,酸里面它裹着那甜;都说冰糖葫芦甜,可甜里面它透着那酸……每当这首歌响起时,我就想掉泪。”“现在,在古城西安的大街小巷,看见卖冰糖葫芦的长者,我总要驻足观望,同时心里会想:他是不是也有一个等待结婚的儿子或者正在上学的女儿?”霍君之文如此深沉,“写人写到骨子里,道情道在心坎中。树有根,水有源,语言美得比蜜甜。”(郭志宏老师评拙作语,愧不敢当,转送霍君)。

霍君神一般的叙事技巧,又令人折服:“过完春节我要离家时,父亲拿出新新旧旧的2000元钱塞到我的手里说:给梅子买个戒指、买串项链。拿着钱我心酸酸地难受,我实在没有勇气告诉白发的父母,这钱已经没有用了:就在我回家前两天,梅子因为我没有给她买个定婚戒指就与我吵架,后来又提出分手。”即将结尾,插入这一笔,更是令人不忍猝读:大雪纷飞的日子大年初一,父亲卖着糖葫芦,为了给未来儿媳买戒指,然而儿子不忍告诉他——自己已经分手。这样含泪的温情,不就是欧.亨利的小说《麦琪的礼物》吗?

开篇如若按时间顺序来写,点明分手事,文章将黯然无光,流于一般的写人记事。而霍君的巧妙插入这一笔,再回过头去看开头的写景,都是有了深意:景物描写烘托了人物心情,分手之后,心里不好受,紧接着看到了父亲大年初一雪地里卖糖葫芦,要送自己的女友戒指,更是令人悲伤不已。不少读者声称“落泪”,我亦如此,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

亦有读者如此留言:读着霍忠义老师的《父亲的冰糖葫芦》一文,想到如此才华横溢,如此为人处世低调,比我还小几岁的教授及作家,竟然英年早逝,心里确实有点难过。 他是长安大学文学院的教授,也是一个低产作家,与有些高产写作者相比,他真的是十年磨一剑,也确实是慢工出细活,写出来的文章字字珠玑,从文章的文字及思想内容上,都是名副其实的佳作。我总觉得现在的一些写手,他们每天写得飞快,写出来了很多叫“文学”的东西,其实是在制造垃圾,是不长久,经不住时间考验的东西,当然,毫无疑问也是他们敛财聚财的门路(甘南草原人语)。

我赞同他对霍君文章的推崇,但不认为写得快就是制造垃圾,是为了敛财聚财。贾平凹著作甚巨,恐怕不是垃圾吧?文学不养家,写作的人都懂。但每个写作者,都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写作,都还是放下身段,一有新作,就发在朋友圈里,转发在文学群里。当有真正认真阅读的人,心里就会觉得很快乐。我也是其中之一,而且 “中毒”甚深。2019年拾笔再来,几个月已经新作五十万字以上了,但我不认为我在“制造垃圾”,相反,我觉得都是自己的心血——只是我吃了更多的苦,更明白文字来之不易。

什么是真正的写作者?陕北有位作家叫做白长安,他是这样解释的:我理解的文学艺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创作者,他或她的作品是蘸着自己的血写的。陕北年节的时候,人们要抬着猪蹄与羊首,扭着秧歌,吹吹打打去祭拜山神庙、土地庙,这叫"献牲"。而一个作家的从事艺术实际上就是把自己当祭品,为缪斯女神献上。

我不敢说自己就是一位真正的写作者,但我的确是深刻的知道,文学不养家,甚至是败家,就连贾平凹也曾坦言,自己是做了书画生意之后,才摆脱了贫穷的。霍君绝不是因为贫穷,相反他完全可以生活得很好,但是他走了,天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人也知道,不忍说也不能说),我们只能说“霍忠义先生猝然离世,或因其长期患抑郁症”。他这一生,就像流星划过天际,绚丽璀璨却又倏然而逝;又像他的“冰糖葫芦”,甜甜的,又是酸酸的。

有人评论他的“冰糖葫芦”: 倾听心灵最深处的感动,的确如此。酸酸甜甜,甜甜酸酸的人生:才华横溢、年轻有为却遭鬼神妒,凡有过交集的朋友无不赞其人品,均称其“这么好的人”,然而这么好的人,却是 “瘦弱”“ 长期患抑郁症”,并“因此而死”。我不敢乱攀扯关系,实话实说,本人并不认识霍君,但与他的很多朋友熟识,也与霍君“阅读过文字,确定过眼神”,因而内心是纯净的,情感也是真挚的,毕竟,文字不会说谎。

霍君一路走好,天堂里也有冰糖葫芦,一样的酸酸甜甜,一样的苦乐人生,但天堂里的你不会孤独,也不会“患抑郁症”。去吧,长着翅膀的天使在等你,他们也会给你插上翅膀,让你飞得更高,更远……

董刚 2019/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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