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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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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19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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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与三个女人

“千秋诉叹何时了,悲女知多少。鸿蒙天远有悠空,往事不堪回首怨情中。观园美景虽还在,只是新颜改。问君谁见泪多流,看我一篇文字说红楼”(笔者)。这篇《虞美人》不说别人,单说《红楼梦》中曹雪芹笔下荣府的三个女人,李纨、薛宝钗和花袭人。

   红楼洒泪,溢满书中。曹公深情,有词为证。《西江月》词曰:竹叶穿肠吟唱,谁痴还为谁狂。壶茶杯酒几愁望,无奈人生跌宕。已是鬓衰霜降,落霞唯恋斜阳。如烟往事空悲怆,愈感暮年离怅。(笔者)

  红楼梦寓意说是都认可的,无论贾雨村“假语村言” 、甄士隐“真事隐去”、“甄贾宝玉”还是“原应叹息”等等,都是曹公有意为之。但笔者认为仅从字面意思仍难窥曹公思想之豹。以曹公之奇才,一部小说,十年磨一剑,五易其稿,倾其毕生心血,其隐含的深意非常人所能体会。

  曹雪芹在描写他喜欢的人物时,无一不是月圆月缺,悲喜交集。红楼十二钗正册、副册、又副册中,对荣府这三个女人安排结局又与别人大相径庭。似乎仅有的三个贤人、善人、好人都集中于此三人身上,且同集中到一个家庭。

  其一,李纨。虽守节苦度,但后子出仕,亦不枉此生,所谓:“富贵一时 名节千古”(明史)。判词道“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虽然花开花落惹人怨,“也只是虚名儿后人钦敬”。但到头来谁人能比她的兰儿成就高呢?嫉妒也没啥用,还有资格笑话人家呢?再说今人不是也为了子女苦度日月吗?谁不是为了子女有成就,自己死也心甘呢?况古人乎?

  其二,宝钗。虽宝玉无情舍她而去,然曹公暗示其子后有所成,也是苦尽甘来。况且宝钗冰雪聪明,悟性极高,早已看破世情。虽判词曲“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宝玉出家到底人还在,又有其子后有结果。虽“意难平”,也难说不是曹公为宝钗、李纨准备了后续的第二番荣宁二府。判词曲暗示李纨子贵己亡,岂非活脱预示下一个宁府?而宝钗岂非下一个荣府老太君“贾母”?否则,第一百二十回“家道如初”的预示,岂非狗尾续貂,多此一举吗?有点扯得远了。看来曹公佛经看的多了,觉得这社会逃不出荣衰轮回的规律,更想不到几百年后社会变化到社会主义,人人平等的社会出现。所谓“家道如初”不过是轮回,因此充满了悲观,这也表现了历史的局限性。

  其三,袭人。虽为丫鬟,为宝玉苦等无果,但与蒋玉菡成佳偶,也算终有所得。

  宝玉对黛玉的爱情,对宝钗的爱慕,对姐姐妹妹的爱怜,对嫂子的尊重,对湘云、妙玉的倾慕,对袭人的依恋,其他的怕也没啥了。读者乍看没啥稀奇,作者就是这样写的。然作者为何这样写?定蕴含作者的深意。

  窃以为,此三个女人正是寓意作者自己的至亲家人。一是李纨乃宝玉嫡亲嫂子;二是宝钗和李纨是亲妯娌,又是宝玉亲姨表姐。如果曹公寓自己于宝玉的话,那么曹公暗示“兰桂齐芳”就顺理成章了;三是袭人虽是丫鬟,但事实是宝玉侍妾,也是宝玉喜欢、亲近的人,也有人认为人物原型就是曹公侍妾,安排个好结局也无可厚非。即使宝玉的姐姐元春虽无长寿,但也贵为皇妃。对宝玉一家的安排可谓暗藏深情,煞费苦心。我们能看出作者对仨女人有些许贬义吗?几乎看不出来。虽不同程度存在“意难平”的地方,但都气若幽兰,堪称正人君子,女中楷模。我们在鞭挞吃人的封建礼教的时候,不能把人性品德的光辉也一概抹杀了!

  李纨先失夫后子成,月缺月圆;宝钗先失情后子贵;月缺月圆;袭人先绝望后结孪俦,月缺月圆。就像钱钟书《围城》里说的:世界上有两种人。比如一串葡萄,第一种人先吃大的后吃小的,越吃越酸:第二种人先吃小的后吃大的,越吃越甜。第二种人有希望,第一种人只有回忆。所谓:“居前而望后,则为前;居后而望前,则为后。”(陈书)这三个女人起码都是有希望的。“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此仨女人也算侥幸了。佛家善有善报的思想,充斥整部红楼,这与曹雪芹笃信佛教有很大关系。

  曹公对宁府描写,男无良善,女无德行。“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荣府稍好一点,唯独对贾政儿孙偏爱,且暗示宝珠、宝玉之子皆“兰桂齐芳”后有所成就。虽说元春早夭,李纨子贵己亡,但都曾富贵有所得。而宁、荣二府其他子孙皆不肖,或红颜褪去,黯然神伤。即使对宝玉同父异母弟弟也不放过,连探春都羞称赵姨娘女儿,似乎感到曹公对其他家庭的厌恶,感觉有些偏激了,文笔如椒辛辣非常。

  曹公感到虽然自己家庭不幸,但后继有人,还会再发达。第一百二十回“现今荣宁两府,善者修缘,恶者悔过,将来兰桂齐芳,家道如初,也是自然的道理。”否则为什么不把贤人、善人、好人分散到其他人家呢?曹公偏爱自家人,把所有良善品德都写到自家人身上,难道是曹公童心、“私心”?其情跃然纸上,令人动容。

              李纨

  第四回,葫芦僧乱判葫芦案。“这李氏金陵明宦之女,名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酒。族中男女无不诵诗书者。至李守中继承以来,便说‘女子无才便有德’故生了李氏时,便十分不令其读书,只不过将些《女四书》、《列女传》、《贤媛集》等三四种书,使她认得几个字,记得前朝这几个贤女人罢了。都只以纺绩井臼为要,因取名李纨,字宫裁。因此,李纨虽青春丧偶,居家处膏粮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无见无闻,唯知待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等针黹诵读而已”。

  短短百余字,便把一个“苦人儿”李纨展现在读者面前,让人顿生怜悯之心。把李纨的家庭背景,教育环境及生活交代的清清楚楚。封建礼教自不必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在封建社会,李纨只有低调生活才有母子的稳定生活之地。所以,曹公对李纨形象描写的太到位了。

  封建社会寡妇改嫁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所以诞生了无数贞洁烈女,受朝廷封赏而立贞洁牌坊的不在少数。这当然是对妇女的摧残,但应该看到那是封建时代,不是民主时代。在那个时代下,不说贾府不允许她改嫁,即便允许她改嫁,她能如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当垆卖酒吗?如若改嫁错了,自己痛苦一生,连儿子怕也连累了,能比守在贾府好?

  笔者试举一例,笔者曾祖母二十几岁守寡,膝下就只一子。当时,家族为了田产、财物一律督促她改嫁,但有好心人告诉她,你家田产不少,可雇人耕种也能养活你们母子俩,改嫁了谁知啥家庭,吃苦不说也连累了孩子。如此,曾祖母含辛茹苦一个人拉扯孩子,后代成了一大家人。要知道在那个物质极度贫乏的时代,最重要的是生存,生存都困难何谈幸福生活。

  古人的贤良与今人标准不同,李纨的贤良也得到了贾府上下的肯定。老祖宗虽不把她像宝玉、黛玉般溺爱,但也是关注有加。第四十三回,给凤姐过生日,贾母把李纨那份揽到自己身上,“你寡妇失业的,那里还拉你出这个钱,我替你出了吧”。然后,凤姐哄老祖宗开心,自己替李纨出了。

  第四十五回,商量办诗社,要出份子钱。凤姐调笑李纨“你一个月十两银子的月钱,比我们多一倍银子。老太太和太太还说你寡妇失业的,可怜不够用,又有个小子,足的又添十两,和老太太、太太平等。又给你园子地,各人取租子。年终分利,你又是上上分儿......一年统共算起来,也有四五百银子。”可见贾府待她不薄。况且,园子里办诗社,聚会花钱,不是老祖宗就是王夫人,甚至王熙凤给她垫支了。她要是斤斤计较的人,谁还会想着她?

  第四十九回,贾母王夫人因素喜李纨贤惠,且年轻守节,令人敬伏,今见他寡婶来了,便不肯令他外头去住。那李婶虽十分不肯,无奈贾母执意不从,只得带着李纹李绮在稻香村住下来。足以看出李纨在贾府的地位和威望。

  李纨的孝也是值得肯定的。第一百零八回贾母赞李纨“她有的时候是这么的,没有的时候也是这么的......难为她了......”。在贾母眼里,她“带着兰儿静静地过日子”,“寡妇失业的”,“怪可怜见的”,需特别照顾。

  第九十八回,黛玉死宝钗嫁,李纨、紫娟哭的死去活来。“李纨、探春想他素日的可疼,今日更加可怜,也更加痛哭。”可见李纨有情、忠厚、称善称贤是好人。

  对下人只要不是损害她的利益,她乐得送人情,赵姨娘弟弟死了,按规矩是二十两银子,但她出手就是四十两。因是探春舅舅探春也不好说什么。因此她公道,下人们都念她的好,说她是大菩萨,里子面子都赚了!

  总起来说和宝黛比,作者对李纨所用笔墨不多,但李纨的贤良和作者对她的尊重可见一斑。“李纨春尽运没完,结子功成意志坚。但使春蚕丝吐尽,何人笑叹也怡然。”(笔者)

            薛宝钗

   薛宝钗作为红楼梦中的主角之一,读者再熟悉不过。“可叹停机德”,其“艳冠群芳”、“任是无情也风流”,已把宝钗的品德、美貌概括的淋漓尽致。宝钗的贤良还体现在她规劝宝玉上进,扶贫扬善,帮助黛玉、岫烟、香菱等,良善之心展现无遗。

  宝钗规劝宝玉。第三十二回袭人嘴里说出“......上回也是宝姑娘说过一回,他也不管人脸上过的去过不去,他就咳了一生,拿起脚来就走了。这里宝姑娘话也没说完......”;第三十四回,宝玉挨打宝钗探望,“早听人一句话,也不至今日。别说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我们看着,心里也疼”。宝玉、袭人都大为感动;第四十八回,和宝玉谈香菱作诗,宝钗笑道:“你能够像他这般苦心就好了,学什么有个不成的?”处处表现着关心、规劝和鼓励。虽然宝玉没当回事,但不碍显示宝钗的贤良品德。

  与黛玉肝胆相照。黛玉心性孤傲,但对宝钗也“心下暗伏”。宝钗对待“情敌”也能坦然自若,和黛玉互剖金兰语。第四十二回,宝钗调侃黛玉偷看《牡丹亭》、《西厢记》,又为她隐瞒。宝钗见黛玉羞得满脸飞红,满口央告,便不再往下追问。宝钗道:“......弟兄们也有爱诗的,也有爱词的,诸如这些‘西厢’‘琵琶’以及‘元人百种’,无所不有。他们都是偷背着我们看,我们也偷背着他们看......”黛玉知道宝钗也看过这些书,就觉得是知己了。“......你我只该做些针黹纺织的事才是,偏又认得了字,即认得了字,不过拣那正经的看也就罢了,最怕见了些杂书,移了性情,就不可救了。”我们现在一些做父母的除了课本,有几个家长让孩子看《西厢记》、《牡丹亭》的?何况像宝钗这么个封建礼教下的正派人。“一席话,说的黛玉垂头吃茶,心下暗伏了!”

  第四十九回,宝玉素知黛玉小性儿,且尚不知近日黛玉和宝钗之事,......再审度黛玉声色亦不似往时。因想:“他两个素日不是这样的好,今看来竟更比他人好十倍。”宝玉只是暗暗的纳罕。......黛玉笑道:“谁知他竟是个好人,我素日只当他藏奸。”因把说错了酒令起,连送燕窝病中所谈之事,细细告诉了宝玉。第五十七回,黛玉连薛姨妈娘都认了,和宝钗成了知己姐妹。可见为人处世都是自己掌握的,不能说宝钗城府深。我们平时要是像宝钗这样做人,家庭能有不和谐的?如此说,宝钗的心地善良可见一斑了。

   赞助湘云螃蟹宴。第三十七回,湘云想设东拟菊花题,苦于家贫无力承担,宝钗善解人意帮忙解围。“这个我有注意了。我们当铺里有个伙计,他们地里出的好螃蟹,前儿送了几个来。现在这里的人,从老太太起,连上屋的人,有多一半都是爱吃螃蟹的,前日姨娘还说要请老太太在园里赏桂花、吃螃蟹,因为有事还没请。你如今且把诗社别提起,只普通一请,等他们散了,咱们有多少诗做不得的?......”湘云听了,心中自是感服,极赞想的周到,也把湘云面子周全了。

   照顾香菱。香菱作为宝钗弟妾,感其身世凄苦,更是陡起怜悯之心,照顾有加,主动要求她搬到园子里住。第四十八回香菱刚到园子要学诗,教香菱学诗。香菱听了,喜的拿回诗来,又苦思一回作两句诗,又舍不得杜诗,又读两首。如此茶饭无心,坐卧不定。宝钗道:“何苦自寻烦恼。都是颦儿引的你,我和他算账去。你本来呆头呆脑的,再添上这个,越发弄成呆子了。”香菱说:“好姑娘,别混我。”一面说,一面作了一首。先于宝钗看。宝钗看了笑道:“这个不好,不是这个作法。你别害臊,只管拿了给他瞧去,看他怎么说。”等到在黛玉那看到香菱作的诗,宝钗笑道:“不像吟月了,月字底下添一个‘色’字倒还使得,你看句句都是月色。这也罢了,原来诗从胡说来,再迟几天就好了。”其实这是在帮香菱改诗。

  第八十回,香菱曲受贪夫棒,薛家要卖她,她一个弱女子卖出去能得什么好?宝钗解围笑道:“咱家从来只知买人,并不知卖人之说。妈可是气的胡涂了,倘或叫人听见,岂不笑话。哥哥嫂子嫌他不好,留着我使唤,我正没人使呢。”自此以后,香菱跟随宝钗去了。正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金桂想害人,宝钗要保护,那金桂蛇蝎心肠胜过凤姐十倍,没有宝钗的保护,香菱就是尤二姐第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善心能说是城府深?书中还有很多,不再一一列举,宝钗菩萨心肠是显而易见的。

  帮助接济岫烟。第五十七回,宝钗自见他时,见他家业贫寒......,倒暗中每相体贴接济。宝钗笑问她:“这天冷的很,你怎么倒换了夹的?”......“必定这个月的月钱又没得......”。岫烟道:“......因姑妈打发人和说,一个月用不了二两银子,叫我省一两给爹妈送出去”。寄人篱下,还得省吃俭用孝敬父母,是怪“可怜见的”。“前儿我悄悄的把绵衣服叫人当了几吊盘缠。”那宝钗菩萨心肠的人,听了这话能不心酸,况且,岫烟又是弟弟薛蝌的未过门弟媳。宝钗愁眉叹道:“......等我和妈再商议,有人欺负你,你只管耐些烦儿,千万别自己熬煎出病来。......倘或短了什么,你别存那小家儿女气,只管找我去。并不是作亲后如此,你一来是咱们就好的。”说明宝钗是真心善,不是装的。宝钗道:“......你且回去把那当票叫丫头送来,我那里悄悄的取出来,晚上再悄悄的送给你去......”。想的多周到,即帮助了岫烟还保全了她的面子,可以说办事老道,心细如发,窥之纤毫,连黛玉也佩服。黛玉笑道:“你瞧,这么大了,离了姨妈他就是个最老道的,见了姨妈他就撒娇儿。”(第57回)如此心胸哪能不得到上下称赞?

  要说宝钗在贾母、王夫人面前说话办事表现得稳重、端庄、得体,是为了取得好感争得宝玉媳妇的地位,也还有些意思。然如上等等,都不是在他们面前展示的,有的还得悄悄做,无不把一个端庄秀丽,温良贤淑的女人形象尽情表现出来了。不说贾府内定宝玉媳妇,就下人也把她当做女神看待了。

  虽然是“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也难说家道中兴无依靠;又谁知六道轮回可有道,到头来 “兰桂齐芳”谁更好;纵然是“冰肌玉骨善难求,任是无情也风流”(笔者),也难论“莫把宝钗比黛玉,功成后代是王侯”(笔者);亦难保封建大厦不倾倒,岂能是宝钗一介女流所能料?

  至于花袭人虽是丫鬟,但其行事做派,俨然又是一个宝钗,也是上下公认的“贤袭卿”。宝玉出走她哭的死去活来,但她处处为别人着想,只想以死明志。对嫁人一事“如今太太硬作主张。我若说守着,又叫人说我不害臊,若是去了,实不是我的心愿”便哭得更咽哽难鸣;又被薛姨妈宝钗等苦劝,回头念想道:“我若死在这里,倒把太太的好心弄坏了。我该死在家里才是。”;知“哥哥办事不错,若是死在家里,岂不又害了哥哥呢”;嫁蒋玉菡时也想一死了之,见人家对他很好,又恐害了人家。真是欲活无味,欲死不能,肝肠寸断。其贤良好人形象也是无以复加。其他方面,余文《花气袭人知昼暖》已有详细论述,不再赘述。

  谁知道穷人自有自家乐,富人奢靡落中道?又何论“人算不如天算,无须巧言善辩。安之若素无怨,无负似桂如兰。”(笔者)

  总之,李纨虽笔墨少,但作者包含的深情更深;宝钗虽作者对其城府深有些许微词,但无伤大雅;袭人虽丫鬟出身,但作者无论笔墨和情意都和宝黛比毫不逊色。

  再者,宝钗、袭人;黛玉、晴雯。一主一婢,两两相对,反复描写,作者何意?鄙浅薄认识,要是二人合一,是作者梦想的。但毕竟红楼一梦,水中月,镜中花。宝玉左有如杨妃般“艳冠群芳”的宝钗,如不喜欢咋“看见宝姐姐忘了林妹妹”?右有情投意合、“千般风流,柔情万种”的林妹妹,为她也弄出一身病来。为报那前世神瑛、绛珠草“木石之缘”,抛却金玉良缘,都因为“今生偏又遇到她”~黛玉,只把宝玉揉搓的心力交瘁,到佛门解脱烦恼去了。

  从曹公喜欢抄写佛经看,他是个笃信佛理之人,满书都是佛家善恶因果思想。曹公喜欢在他所抄写的佛经里,经常故意用自造字或篡改字的偏旁,诅咒雍正皇帝,讽刺乾隆皇帝,这一点北京潘晔先生有精辟论述考证。所以,以曹公之才穷其毕生而写的巨著,必然也会故意隐含深意,由后人解读,并启迪后人。此三女人,正是曹公赞美自家家人的笔法,也是符合曹公因果律的。所以说曹公如椽巨笔,须深入挖掘方能解其良苦用心。

  曹公对自己家人包含的深情不是用童心和“私心”所能解释的。是一个悲天悯人、菩萨般心肠的人对封建礼教的批判,是在为三个贤良女人命运鸣不平。

  情天恨海,谁为情种?蜜意柔情,转头成空。心意难平,俱在曹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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