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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庆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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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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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文学,我的好人

我是个穷孩子,也是个苦孩子。说我是穷孩子是因为我出生在1962年,“瓜菜代”刚刚过去。说我是苦孩子,是因为我一出生便失去了父亲,靠母亲、兄长、姐姐的共同养育,才使我长大成人,并读完了小学、中学、大学。

参加工作后,我喜欢上了文学。第一次送稿,是到《静海文艺报》编辑部,在简朴的编辑部里,老师们为我的诗歌逐行逐句地进行修改,并提出了热切的希望。以后,我又试着给《中学语文报》《天津日报》《天津农民报》投稿,天津的老师们对我的来稿提出了许多指导意见,鼓励我要多写多投,要有不怕退稿的决心和勇气。正是静海和天津编辑的培养,我的写作水平才有了提高,一些习作也变成铅字,去接受广大读者的检验。

为了开阔我的知识视野,提高文学理论水平,老师们又推荐我参加了一九九一年在北京香山举办的“全国文学研讨会”,使我有幸当面聆听了牛汉、张志民、谢冕、韩作荣、金蝉等许多当代名家的教诲,并在笔会创作比赛中,我的诗歌《妈妈的春天》荣获一等奖。为此,北京《当代文学》编辑部出版了我的第一本诗集《清明雕塑》。我获奖和出版诗集的消息,《天津农民报》在第一版作了详细报道,这为我加入天津市作家协会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在天津老师的热情鼓励下,后来,我又大着胆子给外地的刊物投稿,《淮安日报》《南通日报》《镇江日报》《铜川文艺》《骚坛文学报》《长春晚报》等刊物相继发表了我一百多篇作品,我的诗歌也被多种诗集选编。

读着自己一篇又一篇散发着油墨香的文章,我忘不了热心扶植我的编辑们。而我做到的,也仅仅用一纸信笺,电话中的几句问候,来表达我的深深谢意和敬意。以至于和文友们谈起我和这些编辑的淡泊交往时,他们也很感动。这个时候,我就情不自禁地扪心自问:面对这些关心我成长的编辑,我仅仅称呼他(她)们一声老师已远远不够,不能抒发出我全部的情感。我还应当再称呼他(她)们一声一一好人!除了好人这个通俗又脱俗的字眼,我想不出更准确的概念来完美地表达出我一个业余作者对编辑的感恩之情。同时,也激励着我在这些编辑老师面前,没有丝毫的理由不写出较好的作品来回报他们,而要能做到这一点,我又没有丝毫的理由不勤奋地学习,不勤奋地写作,来时时刻刻平衡我诚惶诚恐的心理。因为这些编辑老师代表着人民给予我的呵护太多了,才华庸浅的我,不应当得到这样多的偏爱!

忘不了,为了文学,我没能尽孝双亲:岳母在静海医院病危前,天津有关方面让我去开会,新婚的妻子阻拦道:“这次就别去了吧。”望着我踌躇的表情,岳母艰难地笑了:“不就一天吗?!让他去吧,我没事。”就这样,我去了天津。然面,等我开完会风风火火赶回医院时,已是人去房空……;母亲在病重期间也住进了静海医院,有了岳母那次教训,我始终小心地守候在病床前。有一天,北京《当代文学》编辑部给我来了电话,要我去一趟北京,和其他作者一起商谈出版丛书事宜。当我向编辑部说明了我的特殊情况时,北京老师说:“别的作者都到齐了,就一两天的事,如有可能,你最好来,办完快回。”接完电话,当我吞吞吐吐地和母亲说这件事时,母亲毫不犹豫地说:“这是大事,快去办,别拖拉着别人。”我又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对母亲说明出书需要一笔可观的出版费时,母亲说道:“眼下办事,哪有不花钱的,回头我和你哥哥商量。”望着我依旧忧心忡忡的样子,细心的母亲猜透了我的心事:“怕见不着我最后一面是不是?你放心去吧,医院的条件这么好,我能等回你来!”然而,正当我在北京和其他作者交流着创作体会时,家里派了虎哥接我回家,说我母亲刚刚辞世。我当时就蒙了,愣愣地对虎哥说:“我来的时候,妈妈的精神不是还好吗?”虎哥安慰着我:“那是回光返照现象,你走后,大娘就再三嘱咐你大哥,无论如何也要帮你把书出来,别耽误了你的前程。——这就是我的母亲,平平凡凡而又伟大的母亲。母亲在生活中,疼爱儿女,关心儿女的成长,自己也总是坚强地支撑下去。儿女们对于母亲的关怀体贴觉得那样自然竟成了习惯,只有当母亲离开后,儿女们才会顿然领悟到,在做出的每一分贡献里,都浸透着母亲的心血,在孜孜以求的探索中,都伴随着母亲那颗永不知疲倦的心灵。一一文学,给了我太多的欣慰!但谁又讲过:不爱文学是一生的遗憾,爱文学,又是极大的牺牲。在文学这条道路上,不管快乐与痛苦,我只能义无反顾地走下去,用最大的努力去争取成功,只有这样,才能告慰双亲的在天之灵,才能稍稍宽解我那颗永负内疚的心。

忘不了,为了文学,在经济上全力支持我的岳父和我的长兄:岳父为了保证我按期出书,早早地到银行领回没到期的存款,交到我手里;兄长为了支持我出书,用自己的钱为职工们预订了三百本书,成为我卖书的第一个客户。

忘不了,为了帮助我卖书,当时教书的妻子,舍弃了一九九三年所有的节假日,四处奔走,风尘仆仆,成了义务推销员。

忘不了,为了支持我的文学事业,企业家乔玉河慷慨相助,出资支持我办起了《乡土报》。忘不了,静海文化局的领导,学校的领导,在我文学进修上的多次照顾,他们都是好人。我的好人包括了所有在我文学道路上关心我成长的人们!

夜色悠悠,轻风习习。每当我独自走在田野静想沉思时,就不由自主地心潮翻滚,泪眼模糊。当我即将写完这段文字的时候,窗外,已是星斗阑珊,弯月西沉。推门仰望天空,我深知自己远不是月亮,但我却分明感到,我周围的好人恰是那些无比璀璨的明星,在高处永恒地照耀着我前进。

愿好人一生平安!

作于1997年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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