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北斗星》杂志是老朋友了。从1999年刊登我的诗歌《祖国在我心中》起,我就是她的忠实读者和作者。由此,我逐渐熟悉了《北斗星》杂志和主编滑富强老师。
说来很有意思,我的《祖国在我心中》诗稿最早刊登在1999年9月23号的《天津日报》的“文艺周刊”上,当时,还不知道有《北斗星》这份杂志,当然也就谈不上给《北斗星》投稿了。想不到在1999年的12月份,我收到了北辰区文联寄来的一本《北斗星》杂志,里面刊登了我的诗歌《祖国在我心中》。纳闷之余,更多的是感动!细读《北斗星》上的文章,水平都很高,这充分说明主编杂志的人一定是位文坛高手。能遇上这么好的编辑是作者的福分!以后,我试着给《北斗星》杂志投稿,有的被采用发表。
由于我给《北斗星》杂志投稿以诗歌为主(有的是组诗),几年下来,竟发表了几十首!作为一名作者,我不能不承认:我对滑富强老师,由开始投稿时的感动升华为现在的感激!因为,我除了寄稿外,没有和滑富强老师有过任何文稿以外的书信交往,也没有通过电话,更谈不上谋面了。我们之间似乎神交已久,我把对滑老师的尊敬感激之情全部倾注在文稿上了,努力写出自己较为满意的文章,认认真真地抄(打)好后,寄(发)给滑老师。滑老师也把对作者的情感全部倾注在文稿上了,对稿不对人,只要是好文章就能发表。
闲暇时候,也曾对着自己一篇又一篇散发着油墨香的文章发呆,心里思忖:滑老师真好!应该找个机会和滑老师见上一面,当面表示一下感谢之情才对。但转念一想:这样以文会友,保持着自然的距离感不是更好吗?!找缘不如巧缘,我相信有和滑老师见面的那天。
2003年夏天,天津市作家协会在蓟县九山顶举行端午节诗会,邀请全市各区县的文学骨干参加。我作为静海县的唯一代表也忝列其中。诗会之余,组委会组织大家攀登九山顶。九山顶虽没有泰山黄山的雄伟奇俊,但最高峰也海拔1078.5米,是天津市第一高峰。九山顶一峰突起,直插云霄,四周群山环抱,如众星捧月。这里,原是清东陵皇家的风水宝地,取名太祖山。这里山高林密,峡谷幽深,峭壁林立,沟壑纵横。登山,对于我们年轻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那些老作家(尤其那些身体有病的老作家)来说,就有些困难了。于是,我们这些年轻人就义务担当起照顾、保护老作家一起登山的重任。
一位60多岁、面目慈祥的老作家引起了我的注意。途中,他多次拒绝几位年轻女作家的搀扶,坚持自己攀登。可离山顶越近,山路也变得越陡越险,这位老作家明显感到有些吃力。见此情景,我便上前搀扶老作家登山。老作家性格倔犟,只在山势险要处,才肯让我搀扶一下,绝大部分山路坚持自己攀登。
终于登上山顶。我们欢呼雀跃,纷纷合影留念,我和老作家一时间竟忘了互通姓名,直到诗会结束。
后来,北辰区的女作家水荻打电话告诉我:“知道那位登山的老作家是谁吗?”“他是谁?”潜意识里,我的心中一下跳出了那个名字。“他就是滑富强老师!”
尽管我有些心理准备,但一经证实,我还是后悔不迭。终于有了和滑老师当面接触的机会,却来了个对面不相识!是命运捉弄人还是好事多磨?总归是一种遗憾!
一别三年,这种遗憾直到2006年才得以了却。
2006年11月,天津市第十五届“文化杯”全国散文大赛颁奖大会在东丽区宾馆举行。我的散文《相思红豆》有幸获得一等奖,也有幸被邀参加这次盛会。签到处,获奖名单中,滑富强老师的名字赫然在列。这次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用不着别人介绍,几经周折,我在人群中发现了滑老师:“滑老师,您还认识我吗?”“哦,你就是那位搀扶过我的年轻人。”滑老师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了我。“我就是静海的张庆昌。”我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喜悦,赶紧自报家门。“哦,你就是张老师,那次爬山累得我气喘吁吁,也没来得及细问,抱歉,抱歉。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作者,知道怎样和编辑结缘,懂得如何用文章和编辑交心。”滑老师快人快语,拉我一同坐下:“有些作者,稿子刚寄来就打电话急着催问,其实没有必要。只要是好的稿子,就一定会用。”
终于有了向滑老师当面学习、探讨的机会,不知怎么的,我事先想好的一肚子感谢之类的话,此时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我只感觉到,我和滑老师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点也没有陌生的感觉。在我面前,滑老师亲切地就如同一位老父亲。窗外,寒风骤紧,而我的世界里却充满了暖意。
滑老师仔细询问了我的工作情况和写作情况后,满怀深情地说道:“你工作虽然累点,但时刻不要放松写作,要勤奋勤奋再勤奋。要我写,写我!”说完,滑老师又意味深长地用力攥了攥我的手,那分明是一种鼓励和期待。瞬间,一股热流涌遍我的全身。是谁讲过:一个人最大的幸福是爱和被爱!我很幸运,能拥有这份关怀!窗外,似乎有雪花在飘舞,而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早已化作洋洋洒洒的雪花,抖动着轻盈的翅膀,飞向无限希望的春天。
作于1999年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