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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庆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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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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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集邮

确切地说,我的集邮是从做学生编辑开始的。二十年来,我收到了很多信件。

但我不得不忠实地告诉读者,我的集邮册里一张邮票也没有,我的集邮存在心里。

做编辑伊始,集邮是我的初衷之一,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何乐而不为?且不谈它的收藏价值,单就陶冶性情而论,也是一大雅事。

郑重地买了一本集邮册,怀着一种虔诚的心情,在第一个信封上剪下一枚“孔雀开屏”,正要对邮票进行“深加工”时,忽然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因为我不经意间瞥见了信封上的那个缺口,心里不由地“咯蹬”一下,兴致索然地停住了手。一种直觉告诉我,我不是在收获劳动,而是在剪裁劳动,是在亵渎学生对我的尊敬。

做学生编辑的人可能都有这种体验:在来稿的信封中,不乏见到各种精美的邮票。这说明什么?一是说明作者对自己劳动成果的重视,希望得到编辑的认可;二是说明了作者对编辑的尊敬,方寸邮票,足见肝胆。作为一名教师和学生编辑,我应当全身心地对待这份劳动,认真审读(或拜读)每一篇稿件,精心地存放(哪怕是短期的)每一封来稿,这才是对学生的一个最起码的交待。

闲暇之余,拿出一沓沓信封,欣赏着各式各样的邮票,以及信封上不同的字迹,眼前竟能勾勒出一个完整的情感世界。尽管有的清晰,有的已模糊,有的已失去记忆,但这些毕竟都曾的的确确存在过、发生过、感觉过。这种真切的感觉,足让你能找到过去的充实、现今的感动、未来的驱动,让你回味劳动的同时,也深刻地收获了劳动——有学生的,有自己的!我经常这样想,能在一个信封中,一枚邮票中,找到一份情感,找到一段人生旅程,这种赐予与褒奖,足让人激动一生了。小小的信封和邮票照亮了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不敢说自己是光明的天使,起码也是幸福的中心。

编辑工作做久了,一些集邮好友开始“打”我的主意了。开始是“明目张胆”地要,见我不好“通融”,后来便纷纷使出“先斩后奏”的招法,常常拿着剪去邮票的信封,笑吟吟地对我说:“这是寄给你的信。”对于集邮朋友这些“巧取”和“豪夺”的做法,我又能说些什么呢?他们有理由坚信,编辑看重的是稿件,而不是邮票!只要把稿件“完璧归赵”地交出就行了。渐渐,带着豁口的信封在我的信箱里多了起来。有时翻翻这些信封,就像剪下了一个完美的世界。为此,我曾苦恼过一阵,有一种对不住学生的内疚感。后来慢慢想通了:说到底,集邮朋友和文朋诗友一样,好的是一种雅趣,寄托的是一种心志,追求的是一种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文明。照此类推,文学者与集邮者既是同道又是同源。作为编辑,只要心里装着学生就行了,何必太在意一种形式?!

这样一想,心情也就豁然开朗起来,写下这篇不是集邮又是集邮的文字。

作于2004年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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