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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隙笔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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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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颛顼龙洞

莫听穿林打叶声,唯有泉响伴君行,谁能想到,我心目中的诗和远方,您听闻的颛顼大帝,竟然深藏在这口龙洞中。

洞中一日,世上千年,颛顼龙洞的由来得由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故事讲起。

上古时期,天地运动,沧海桑田,多灾多难的百姓供奉起了天地之神,久而久之,这些神明习惯了高高在上,漠视人间,他们虽然吸食人间烟火,却无所作为,眼看九州大旱,百姓民不聊生,却无一神明润泽一方。

中华大地,西南边陲之地,干旱的若水河床中诞生了一头神龙,因一心救济百姓,打开了慧眼,更是看透了世间的多灾多难,于心不忍之下,触犯了许多天地神规。天地不容,她欲与天地抗争,经过一番战天斗地,神龙浑身血肉模糊,渐渐自不量力,天神地神看准时机,施展神通,把神龙的心肝脾肺肾都暴露出来,大地血流成河……

神龙已是奄奄一息,此时的她秉持一腔正义,拼着最后一口气,击退了天地神明,自身却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最后跌入一个巨大的山洞中,摔得四分五裂,化成山洞中的九块冥顽,成了今天我们后人看到的这些入木三分、千变万化的龙洞奇境。

走进龙洞,我们似乎还能听到一丝龙息,这里的一切仿佛静止着,却又仿佛在生长着。神龙没有死,她依旧活在世人心中。游历洞中,你看洞中各种至真至纯之景,仿佛神龙还厮守在人间。千百年来,虽然蒙上了一层层历史的足迹,却仍旧历历在目。或许是想对后人的思想有所启迪,亦或是以之告诫世人。那洞中之景,已历经了多少次的风吹雨打,已静待了多少花儿的开谢,也不知倾听了多少回涧中山水的风鸣声,更不知晓自己影响了多少代世人,包纳并慰籍了多少孤苦而又厚重的灵魂。化育万物而不知,龙洞中的她,是无机而富含生机的,仍然在一个劲儿的疯长,她仿佛在默默地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告诉世人些什么。或许有一天,这些疯长的石头会将洞中塞满,水再也流不入了,也再也流不出了,方才是神龙肉身停止生长之日。我想,神龙应是用这样的方式继续在战天斗地,继续在护佑着这里的百姓。

俗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若干年后,也就有这么一位大德之人,问道龙洞,以心为室,永驻在了龙洞之中,他不问虚名反而成就了大名,更与神龙成就了彼此。这就是我们现在要讲到的皇帝之孙,昌意之子,上古部落的联盟首领,五帝之一的人文始祖颛顼。

就是这个叫颛顼的孤苦灵魂,小时候住在若水河畔,悄然蒙受龙洞的滋养,渐渐长成。小时候的他,身处战乱中,当时的部落到处搞割据,各流域派别之间大大小小的战斗冲突不断,中原陷于一片水深火热之中。颛顼自小心性善良,于心不忍,萌生了普度众生的想法。他听闻神龙与天神作战的故事,不禁心生向往。

一日,天地间的一花一草开得正艳,小颛顼游兴大起,在山间奔跑着,忽有一只蝴蝶飞来,花花绿绿的,扑闪着翅膀,眨眼间钻入绿花丛中不见了,他毫不犹豫跟着蝴蝶向深草丛中扑去……

这是一个风雨不归途,小颛顼这一扑,扑出了一个人文大帝,殊不知这个美丽的草丛中,竟然隐藏着神龙之洞,以至于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向青草深处漫溯,满载一船清辉而归,小颛顼没有找到蝴蝶,却是看见了深草丛中掩埋的千年神龙洞。

面对一口黑乎乎的的山洞,小颛顼不由惊呆了,是要进去看吗?可是万一在洞中迷了路,又到哪里找到归途?最后天人交战之下,也许是一股好奇心使然,更多的是洞中有一种熟悉的东西在吸引着他,于是,他一步一个脚印,怀着对神的敬仰和对大自然的敬畏,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洞口。

洞口的冷气鱼贯而出,小颛顼不由得吸了口冷气,心想此洞定是神龙所在,因为那冷气中真真切切有一种熟悉的味道。于是他不假思索地走了进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小颛顼竟有一种一身孤胆、仗剑走天涯的感觉。向着洞中每前进一步,洞中的元气就偏冷三分。还未走到一半,他就只能用瑟瑟发抖的方式来对抗寒冷了。但他并不害怕,反而意志更加坚定了。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嘛,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走进了完全的黑暗,被黑暗淹没的他不知所措,可仍摸索着前行,他期待着灯火通明。他摸索着从一块大石绕过,忽地一声巨响,如龙之吟、如虎之啸,多么气壮山河!小颛顼心颤颤地向声音的源头寻去,这里的原始环境剥夺了他的大部分感觉,冷气竟然将他的一身浸染上通透的冰凌,周围磅礴的声音无情地刺激着他的脆弱神经,一颗心百般潮涌咚咚直跳,他只得向着这看似唯一的洞口摸索着寻去。

忽地一个踉跄,还没等小颛顼反应过来,便通身跌入了泉水冲积而成的冰盆里。幸亏小颛顼通晓水性,没有手忙脚乱。水一味地激流勇进,冲得他好一阵激灵儿!他试图抵抗着这强劲的水性,然而水愈发坚挺,终是立不住脚跟,身子只能随着急流,一股脑地被水冲走。于是他调整了身体的方向,顺着水的流势,便是越来越轻盈了。他全身随着水流时起时落,一呼一吸,无不匀畅。可水却突然被一种不可言传的神力破开,成了两条激流,这可如何是好?该选择哪条路呢?他的头脑一片混乱,心绪也不免开始复杂,认为自己要永远迷失于此之时,一朵若有若无的若木花,似乎感受到了动中神龙的旨意,抖身化作一盏明灯,不经意间飘落到了那命中注定的路口,燃烧自我,点亮了小颛顼继续前行的道路。他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希望,更增加了对神的敬畏,他虽未与神龙相会,却从洞中一开始,就在接受神龙的怀抱和考验。虽然就那一闪即逝的灯光,已然足矣。小颛顼的内心逐渐强大起来,随着内心的指引,他很快看到了洞口的光亮。就在他顺利出洞的瞬间,那朵若木花在阳光的洗礼下消散了,变成了一抹红晕,化作红光飞走了。

这事过后,小颛顼愈发坚韧,愈发通透了,摒弃了等级制度的束缚,怀有对神的敬畏,颛顼大帝走完了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心路历程,从此,以人为本之风,泱泱大国之流,便在那时源自开来。

时隔四千五百年之久,怀着那份对历史沧桑、时空孤独的缅怀之感,我虔诚地走进了颛顼龙洞。或许眼前的这崭新而又古朴的溶洞已经不再是四千五百年前的溶洞了,但时间就是最好的雕刻师,他绘就了最好的风景。一进来,早已有备无患的棉衣抵御住了寒冷的创伤,一流的现代灯光照亮了洞中的仙景,却也失了几分当初的真实。游览遍了此情此景,我们便感到了人生的宽广和时间的煎熬……

一缕阳光照如洞中,我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是啊,我还活在珍贵的人间,面对龙洞中的一石一景,倾听洞中缓缓流动的水声,闭上眼睛细细一想,沙与石在水的滋润和磨砺下,愈发有了光泽,也愈发顺了水性,在洞中肆意地勾勒出一道又一道柳体刀锋,自然而然就有了石与石的互动,要知道,两块钟乳石的相连是需要多么宽广的时间舞台啊,就这么遥遥相望,互生情愫,惹得双方一片痴情,却也只为了这交融的一瞬,必将有那么一刻凝成永恒。这便也不难理解仙童化石了,或许是石头同情他吧,选择并风化了他,仙童是永远出不了洞了,但与百代之过客相望又相离,凝成了永远的动静之美,将溶洞的千姿百态,永远镌刻在了传世佳话之中……

一片枯黄的梧桐枝叶,从树上悄然不知地解下,与缓缓流动的溶洞冰水抚掌相合,互相映衬,我心里想,它又将流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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