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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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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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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鱼坐一会儿

合肥三月中旬的夜晚,不冷不热、微风习习,也没有蚊虫的骚扰;闲来,我坐在阳台鱼缸边,灯下喂鱼观鱼是一件轻松快乐的事情。

鱼缸是网上买的,不是玻璃制品,是那种仿酒桶特大号树脂复古无孔花盆改制的;一般人用这样的花盆来养碗莲睡莲,我拿它来养鱼也算是别出心裁了。

这样的鱼缸,我有四个。它们用PVC管子串连在一起,既相互独立又联系在一起,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我而言,视觉上有不错的观感;于鱼而言,它们有不同的水面可以悠哉悠哉。

放置鱼缸的铁架也是淘来的,它们是商场废弃的货架;用它们来安排鱼缸,一是可以利用了鱼缸上方的空间,货架顶板上可以摆一些小件的绿植;比如,长寿花,多肉等等。二是架子上可以布线装灯,以利于照明。

家里养鱼,最麻烦的就是给鱼缸换水。我家鱼缸放在阳台上,有独立的进水管为鱼缸输水;放水也不是事,我为鱼缸配置的净水过滤器带有排水功能;开关一扭,它可以直接往外排水。每隔几天,我就做那种小学或初中数学题上提到的事,对鱼缸进行一个管子进水,一个管子放水…

为了让鱼缸的环境看起来更舒服一点,我在鱼缸上放了长条块复合板,放上小桥、假山、民居、文竹、鹤、牛、鸭子等小摆件,刻意营造一点江南水乡的氛围。

平时晚饭过后、周末休息的时间,坐在鱼缸边,观看水中鱼群悠哉悠哉的身影,我的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这一刻,我的地盘我做主,可以什么都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

小时候,这样的春天季节,我们小孩子总喜欢在竹篮里放上米粒、饭粒来捉小鱼;提篮出水的每每瞬间,总是既紧张又期待。现在,不用竹篮,不用紧张与期待,一粒一粒的将饭粒投入鱼缸之中,看鱼儿在那争食,其互不相让的情境,令人不免莞尔一笑。

吃饱了的鱼儿,一个个摇摇晃晃的走了;任那没吃完的残羹在水中睡着。这打破了我脑海中听来的常识,鱼不知道饱:喂它多少,它吃多少。这一点上,鱼和我们有些人类还真不一样,有些人贪得无厌,鱼还真不是。

灯下观鱼,有时候也不免感慨。小时候,这样的春天夜晚,正是我们小孩子打着手电筒,在水田中捉鱼捉泥鳅的好时机。那时候的鱼等水中之物,是我的俘虏;现在的鱼,我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它们,它们是我的朋友。

灯下观鱼,和灯下读书,没什么两样。每一条鱼都是生动的文字,它们向我演绎了关于生命、生存、生活的态度。虽然它们囿于这一方小小的水面,但它们仍然葆有着从容、愉快的心情。虽然我没有能力达到庄子和惠施濠梁观鱼的智慧高度,但是也可以从观鱼中得到一点点启示。

灯下观鱼,有时候也不免恍惚。恍惚中,感觉自己也成为一尾鱼,在月光下的黑夜中游荡;而天上也有一双眼睛在那静静地注视着我,这其中,那关注者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汪曾祺先生的这段话读之令人怦然心动。朋友,当你知道,在这温暖温馨温情的春天夜晚,我在灯下陪着鱼儿坐一会儿,你会不会也心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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