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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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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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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衔故园眼前来

春日的午阳懒懒地照在卧室窗前。迷糊中,客厅方向传来“哒哒”的响声,我疑惑地走了过去。一只喜鹊正在餐桌边蹦跶着,见我来了,它“兀”地起飞,冲向了窗门紧闭的北阳台。我心里一喜,看来今天和喜鹊的缘分要进一步了。

我打小就喜欢喜鹊。故乡老屋门前有两棵椿树,它俩高处都有喜鹊窝。一年四季,大清早一开门,抬头就看见喜鹊在枝头“喳喳”叫着,跳着。

春日里,母喜鹊孵窝时整天不出,公喜鹊则忙得很。每次回窝,不是嘴叼一截枯枝或者羽毛,就是口中含着个虫子或者果子,一副顾家“经济适用男”的样子。

夏天,茂密的树叶将喜鹊窝遮掩了起来。耳听小喜鹊们在窝里欢叫,我心痒痒的。兴之所至,我站在牛身上围着椿树转圈,脖子仰酸了,也看不清小喜鹊在窝中的情形。

秋风来了,椿树枝叶犹如潮水日渐退落,喜鹊窝又一点点显露了出来。窝中枝丫横斜着,看起来粗糙得很。可是,风吹不动它,雨淋不塌它,令我惊奇。

冬季里,旁边皂荚树枝上,一个个月字形的皂荚叮当作响,像是在向寒风告饶。喜鹊仍整天乐呵呵的,一副不识愁滋味的样子,让我不解,喜鹊怎么就不怕冷呢。

也是这样的日子,我走在田野上。半空飞过的喜鹊,拽住了我的目光:喜鹊落在不远处的田埂上,东张张、西望望,跳来跳去,用嘴在那拨弄着,又看了看,叫着飞走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赶过去,寻得喜鹊埋藏的东西,高举起“猎物”,哈哈大笑。没飞远的喜鹊觉察到了不妙,返身回来了,在近处田头跳着叫着,表示不满。

听说每年农历七月七日,喜鹊们要飞上天去搭鹊桥,助牛郎织女一年一次夫妻相会。等到那天,我就悄悄搜寻喜鹊的身影。说来也是奇怪,那天的喜鹊还真不多见了,这让我在信与不信之中猜疑着。

长大后,我了解到了更多关于喜鹊的信息。喜鹊在世界上活动范围很广。鸟有千百种,名字千奇百怪,被人根据喜好而命名的却不多,喜鹊是其中之一。人们将喜鹊当作吉祥鸟,在于它对人类的参照价值。

《诗经·召南·鹊巢》有句云:“维鹊有巢,维鸠居之。”喜鹊有窝,才能吸引斑鸠来住巢。几千年前,国人就有“借物喻人”的清醒。

《淮南子》关于喜鹊的文字曰,“古鹊之字作舄,盖象形……能知气候疾徐,阴阳向背,风水高下,岁必一营,巢其孳生,比他物最早,故自小寒五日而始巢,巢常背太岁”。喜鹊是能通晓阴阳天象的鸟,它会辨识新年中太岁星的位置,而把“家”门改建在背离太岁星的方向。古人根据喜鹊这个特性,来行自己的“趋吉避祸”之事。

唐代王建《祝鹊》诗云:“神鹊神鹊好言语,行人早回多利赂。我今庭中栽好树,与汝作巢当报汝。”王诗人很可爱,目的很单纯:庭中种植高大树木,引喜鹊来筑巢,只为了听喜鹊的吉利话。

端详着手中的喜鹊,回味历历在目的故乡往事,我不禁莞尔一笑,今天这只喜鹊真是吉祥鸟啊!它应该是故乡来的使者吧。想到这,我手一松,喜鹊扑扇着翅膀,向着远方,向着夕阳,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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