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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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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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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旗下的回忆


偶翻相片簿,捡起来一张滑落的照片,原来是我多年前在天安门前的留影,照片中,华表古朴,城楼庄严。

思绪倏然便回到了二十五年前。

那年弟弟寒窗苦读终有回报,考入北京大学,全家欣喜,结伴相送。彼时的故乡,只是一个落后而闭塞的小城,蜷缩在秦岭巴山中,外面的世界在崎岖蜿蜒的路的尽头,让人难以触及。

我们乘坐的是T10次火车,在当时是最快的火车了,几千里的漫长旅程中充满了颠簸,将我一次次从睡梦中摇醒,然后又把我摇得昏昏睡去。摇晃了一天一夜,终于把我们带到了首都北京,“哐当、哐当”的声音仿佛还残留在我的耳朵里,挥之不去。

本来以为这只是普通的一次旅行,没想到,却至今难以忘怀。

还在睡梦中,我和弟弟就被父母叫醒。我们步出招待所,四周漆黑一片,首都犹在沉睡,静寂无声,在这个夏日晨曦来临之前,这个伟大的城市流动着清凉的空气。

路边等了许久,父亲终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天安门。”。我听着一下子懵了,这里离天安门好远啊。

“现在去都有点晚了,你们怎么才去,不知道还赶得上不?”的哥开车看着路说了一句,窗外,路灯昏黄的光,终究冲不破一层层的夜幕,悄然退回,龟缩如豆,在半空中亮着,犹显夜色深沉,倦意厚重。我靠着座位,看着树叶的光影来回扫动着计价器不停跳动的数字,心痛着这种毫无理由的奢侈。

行至长安街上,就有了车流,路边还有人影,三两成群地走着,出租车靠边停了,“前面没法停了,麻烦你们走几步啦。”正在付钱,后面也是几辆出租车停住,下车的老老少少,神色和我们一样,也是匆匆,有人急急慌慌地奔跑起来,远远望去,天安门方向灯火璀璨,天边已经有了淡淡的白色,如国画中的留白,衬得夜色淡了很多。

到了广场,没有想到如此多的人,层层叠叠,来自祖国四面八方,各种方言在耳边激荡,每个人的脸上倦意全无,都激动地企盼,纷纷望着天安门下紧闭的楼门。楼门朱红铜钉密布,岁月沧桑没留下丝毫陈旧的模样。

我看着雄伟的城楼,在那里,在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一个声音响彻天际……“同胞们!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在今天成立了!”,华夏儿女从此有了祖国的呵护,不再受到压迫,不再流离失所。

有了国,就有了家,就有了一切。

门缓缓地滑开,国旗的鲜红夺门而出,人群倏然寂静,所有人的视线紧紧地跟随着这一抹血一样的红色,我突然有了一种错觉,感觉不到了护旗的卫队、巍峨的城楼和身边这等待着的人们,眼前只剩下这五星红旗熠熠生辉,坚定向前,毫无停滞。

金水桥畔,一声号令响起,护卫队刺刀闪亮正步前行,威严地穿过长安街,直至眼前。

天边那一抹朝霞愈加灿烂,太阳已将磅礴升起,随着旗杆下战士的扭身一挥,国旗陡然绽放,黎明的曙光倏然划过天际,撒在国旗上,撒在每个人的脸上。夹杂着孩子们的欢笑,我和周围的人们放声高歌,国旗在蓝色天空下冉冉升起。

这一幕,我永远不会忘去,周围的人们也永远不会忘去,这一刻,心中所有的阴郁不快都灰飞烟灭,只剩下对于国旗的虔诚和对祖国的爱恋,如同鲜血般充盈脉动,久久不能平息。

前些时候,看了一个故事,主人公一生为了祖国的需要,都在卧底,即便是解放后向组织坦白身份后,依然还在潜伏,为组织抓捕遗留的国民党特务而尽力,受尽了迫害追讨。他临死之前对组织提的最后一个愿望,仅仅是想看一次天安门,看一次升国旗。当他在天安门前,躺在救护车里,听到国歌,看到国旗升起来的一霎那,用无力的右手,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故事,叫做风筝。

孤苦漂泊的,飘摇不定的风筝,不管线断了没断,只要对祖国的爱不息不灭,灵魂始终就不会迷失,就会永远高高飘扬在天空,无惧风雨。

说不定,我是站在和他在同一个地方,看国旗傲然飘扬。

只不过,他是用生命记忆下国旗飘扬的样子,是用生命留住那一抹鲜红。

有一首歌,这样唱道:“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

我想,这歌中唱的,应该是他这种英雄,心中对祖国的忠诚情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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