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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官恩和宋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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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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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荆河的水不会干

也许是做文字工作的缘故,我经常想起教过我的一些老师。特别是我的启蒙老师黄秋菊,一位武汉知青。

那时的学校,实际上是以大队为单位办的教学点。学校就设在西荆河对岸知青点上。知青点曾住过许多知青。而等我发蒙时,只剩下身怀有孕的黄老师孤零零一个人了。

因为隔着西荆河,队里派了文叔负责用船将我们渡来渡去。我们的前辈,大多数很穷,文化水平也很低,只要稍明白识文断字的道理,明白应该把黄老师当成他们今后的希望。我们这些小东西也在千方百计“笼络”黄老师,生怕黄老师屁股一拍走了人,就没指望了。黄老师不是本地人,许多计划分配的日常生活用品没有份。比如,肥皂,一个人半年就那么一块。我们就偷偷地从家里用细索勒出一小块带给黄老师。

因为有文叔的叮嘱,我们时刻注意着黄老师的“身体状况”。那天快要放学时,黄老师突然说肚子痛,额头泌出豆大的汗珠。我飞快跑下河,喊来文叔,文叔即刻找来两位婆婆和一些汉子,将黄老师抱上渡船,向上游的公社卫生院急行。

动身的时候已经很晚,天上又没有月亮。西荆河水虽然不急,但河道弯曲,纤道全淹没在树下杂草丛中。几名汉子拖着船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前行。

不知道谁出的主意,我们聚集在一起,找出文叔的锯子,锯出一截一截虎口粗的竹筒,不管三七二十一,每人拿来一罐菜油或者煤油,倒进竹筒,塞上布头,就成了一柄柄火把。

燃起火把,我们一路猛跑,追上了黄老师的船。岸上水里灯光透亮。汉子们哼起号子,节奏越来越快。我们唱着黄老师教的歌,希望能用歌声推动黄老师的生命之舟。

黄老师在船上激动得声音发哽,让撑船的汉子大声喊我们回去。但我们这些平时最听话的孩子,这次却没听黄老师的话,我们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希望老师能平安回来。

后来,黄老师带着她的孩子回到了教学点,一直坚持到将我们一个一个送上人生路程。

西荆河的水不会干,人们的真情永远存在。现在,每当我们取得一份成绩时,都会想起远在武汉的黄老师,很想对她说:我们很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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