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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官恩和宋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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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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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情假意


要在这么多跳舞的人群里找到一个仅有一面之识的女人实在不容易。

江虚拎着一个纸袋在广场上搜来寻去。纸袋里装着一件貂皮大衣,是他在这个广场上偷的。老婆命令他拿来还给人家,但一连几天都没有找到那个脱下貂皮大衣的女人。

老婆过生日,江虚拎着貂皮大衣走近老婆,"老婆生日快乐!"

老婆眼睛一亮,"貂的?"

"貂的。"

老婆穿起大衣,在穿衣镜前转来转去,着实喜欢。

江虚侧起脸,"来,老婆奖一个。"

"好,奖你一个!"只听得叭的一声响,江虚老婆奖了他一个耳光。

江虚不解,"干什么?疯了!"

"你看这是什么?"老婆从貂皮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小包带着香味的卫生纸。"大偷偷富人,小偷偷女人。什么时候我老公长能耐了,成了小偷,偷到女人身上去了。咹?"

虽然为盗,但盗也有道。大偷偷富人,富人是指大型超市商场店铺。小偷才饥不择食,特别是偷女人的东西会被行内瞧不起。

老婆一边追打一边骂,打骂得江虚连连举胳膊招架。"不是,不是……现在超市商场都使用微信和支付宝,偷不到钱……"

"偷不到也不能偷女人的。你马上给我还回去。说不定人家就这件好衣服穿出来显摆,就被你偷了。没出息的东西!"

被老婆一阵骂,江虚也确实感到两脸无光,就拎着衣服来还了。

江虚来到一棵玉兰树下,看到一堆衣服旁边有一个小红包。

他认识这个包,上次就是在这个包旁边拿走的貂皮大衣。他悄悄朝旁边跳舞的女人中间瞄了几眼,终于发现了那个丢衣服的女人。

这个女人四十多岁,个子不高。化起妆来也还十分耐看,广场舞也跳得娴熟老练。

小偷下手前一般都会观察一阵子,所以江虚就记住了。

江虚将纸袋放在了小红包旁边,还特别将袋口张了张好让人一眼就看清里面的衣服。

江虚心里轻松了许多。他本想离开这里,但又有些莫名的担心。毕竟是一件貂皮大衣,莫要出了什么差错?

所以,江虚决定远远的看着,直到这个女人将衣服取走。

杨小情每次跳完舞都会坐到玉兰树下面的牙石上收收汗,然后再穿好衣服走人。

这一次和舞伴道别后,发现包旁边多了一个纸袋。因为纸袋是江虚家的不熟悉,她还喊了几个舞伴一声,"是谁的衣服,别丢了?"

"不是我的。”

"不是我的。”

舞伴们走光了,杨小情才朝纸袋多看了一眼,顿时眼前一愣:这不是我那件貂皮大衣吗?

杨小情朝四周看了看,广场上人不多,且离她很远。她明白了,这是小偷暗地里将衣服还回来了。

这件衣服是闺蜜刘意的。闺蜜过生日,她的老公袁假特意买了一件高档的貂皮大衣作为礼物送给了她。

杨小情理解闺蜜高兴的心情,"真的?穿过来我瞧一瞧!"

"好。"

闺蜜之间不存在炫耀,只分嫁的命运好坏,共同亨受生活带来的快乐与幸福。

这件貂皮大衣确实漂亮。珍珠色,尽显富态,高贵大方。貂毛摸上去手感极为细腻柔软丝滑。

杨小情说,"穿在身上都不想脱了。"

这本是顺着闺蜜的心情表达出的一种渴望的神态,好让闺蜜更加开心。

谁知闺蜜落落大方,"没事,不脱就不脱。你不是马上要出门喝喜酒吗?借你穿几天!"

"当真?"

"当真。"

她俩之间,除了老公不换,其他都可以换。平时新样式的首饰好吃的东西都换过。只是杨小情的没有闺蜜多,没有闺蜜高档。但不影响心情。

杨小情穿着貂皮大衣出席侄子的婚礼,在众多宾客中的关注度超过了新郎新娘。她不得不时常提醒客人们多关注新郎新娘,别喧宾夺主。

在广场上,舞伴们更是肆无忌惮地摩挲着貂毛。

"这件貂皮大衣多少钱?"

"一万六千八。"

"哇……这辈子买不起,看到过也满足了!"

"你怎么这样舍得啊……"

"一辈子总要对自已狠一回啊!"

"那是那是!"

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就不见了。

杨小情虽然心痛万分,但在纷纷惋惜的舞伴面前表现的仍然是大大咧咧。"无所谓无所谓,丢了就丢了。"

不丢了就丢了呢,还能怎样?报警的话闹得人尽皆知还不一定找得回来。又还暴露了她看重这衣服丢不起这衣服的本质。不如硬撑着,多少挽回点面子堵住舞伴们的嘴。

当晚,杨小情打电话给闺蜜,"你那件貂皮大衣卖给我算了。"

"不行的。是老公送给我的礼物。"

"可是,我弄丢了啊!"

"啊……我就说你平时大大咧咧的,迟早要吃亏的!“

"你老公在哪里买的?"

"我不知道。发票在老公手里。"

"那就直接打钱给你。"

"算了。丢了就丢了,不用打钱。"

"不行,亲姐妹,明算帐。支付宝帐号,一万六千八。"

其实,杨小情没有多少钱,用的是花呗。下个月吃稀粥呷咸菜还吧!

本来已经将这事放下来了,可是貂皮大衣突然又出现在眼前,命远真是会捉弄人!

但事已致此,貂皮大衣还能还回去吗?在舞伴面前说失而复得,谁都不相信,反而会说你是用这种形式哗众取宠,说你品德有问题,继而会被孤立。本来是拿来得瑟显摆,瞒着家里人,取回家又往哪里放。老公要问,婆婆要问,儿媳妇也要问。儿媳妇至今没有一件衣服的价值超过这件貂皮大衣。

算了,还是别继续添麻烦了,走吧!一切就这么过去了,平静如初!

看着这个女人无视的离开,江虚愣住了。

怎么回事?找错人了?应该不会呀?不应该怀疑自己的专业呀?

为了证明自己本领还在,江虚拎着包追了上去。

杨小情发现后面有个男人在追,不由得加快脚步,抄近道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江虚是谁?贼贼通!他从另一条小巷小跑一阵,马上就阻到了杨小情的前面。

"大天白日,你干什么?"

江虚远远执手站着,"大姐,别怕!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弄明白大姐为什么不要这个纸袋?”

"这个纸袋不是我的。"

"里面是一件貂皮大衣也不要?"

"不是我的怎么要?"

"大姐真豪气,两千多块,说不要就不要……"

"你说多少?"

"两千多块。噢,两千七八……相信我们是专业的。你摸一下这些皮质,虽然是一小块一小块拼接的,也值那么多钱。你买的多少?该没买上当吧?"

杨小情心里一梗,血压马上就上来了,头晕目弦。通过这件事,杨小情才知道自己还可能犯高血压病。

看到杨小情扶墙而立,江虚知道再不能乱说了。他问杨小情,"真不是大姐的?"

"不是。"杨小情牙齿咬得铁纤子硬。

"那好,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这里正好有一个捐赠箱,我们捐了。"

说完,江虚就将貂皮大衣塞进了捐赠箱里,满脸狐疑地离开了。

自从杨小情将貂皮大衣弄丢了以后,刘意怕老公责怪,没敢吭声。这几天,一直在偷偷地寻找发票,想弄清楚在什么地方买的,好悄悄补回同款,掩饰过去。

然而几天过去,仍无踪迹。

袁假发现刘意没有穿貂皮大衣,"现在正是穿貂皮大衣的时候,怎么没穿?不喜欢?"

"喜欢,老公送的怎么不喜欢呢?挂在柜子里,出门时再穿!"

"哟,什么时候学会珍惜了?"

"一万六千八,好贵哟!老公,你真的舍得为我买这么贵的貂皮大衣?"

"怎么,不相信?发票就在那个小饼干盒里,自已看看就相信了。"

终于套出地址了。刘意很得意打电话给杨小情,"快,陪我上街,买一个同款的貂皮大衣填空。"

"不行啊,今天脑壳疼。"

"啊,感冒了?叫你跳舞悠着点,病了吧。我马上过来看你。"

"不用来,我在医院挂完吊针就好了。"

刘意拿着发票,很快找到同一家店铺同一种款式。只是吊牌上的价格令她生疑。她问服务生,“这种款式还有其他更高档的吗?"

"没有了,这就是高档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刘意拿出发票。

服务生接过发票仔细瞧了瞧,"噢,这是前几天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要我们这样写的。说是要哄老婆开心。"

刘意气得四脸通红。这不仅仅是被老公欺骗的问题,闺蜜面前怎么交待?闺蜜赔了那么多钱,传出去怎么做人?

刘意回到家里。袁假在客厅看书。

刘意将首饰盒里的首饰一一摆在老公面前,包括那张发票也抻平了。

声调无比低沉。"你告诉我,这里面那些是真的?"

从老婆的声调里,袁假知道纸终于没包住火,只得承认。

"都是假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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