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妹妹从欧洲来

                                                      一

今天的马拉松比赛，将围绕湖泊湿地公园跑一圈。

赛道远远超过了马拉松的标准里程:42.195公里。湖泊宽阔，湖水浩瀚，景色非比寻常。

赛道规格修得很高，一路用油渣石籽铺就，平坦光洁养眼，白线清晰悦目。奔跑在上面，脚步轻快无声。尤其一路杉林荫蔽，将毒辣的太阳散发出来的热量，统统撇进湖水里降温，为人们送来习习凉风。参赛者可以一路轻松悠闲，一路欣赏湖里的白鸟青荷，一路抒发胸中诗情画意。

马拉松本来只是重在参与，可全世界却有那么多人为之着迷，每有赛事，都会义无反顾地前往参与。酷爱马拉松的欧洲女生埃琳娜接到哥哥范舒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中国，赶到荆南市来参加比赛。

荆南市是埃琳娜的籍贯地。

埃琳娜与范舒同父异母。当年，范舒的父亲因为走私银元，替一位副市长的儿子顶罪，坐了六年大牢。出来时，范舒的母亲早已改嫁。范舒同爷爷在一起生活。父亲只得继续投靠副市长的儿子，被派往欧洲做基建。其中一个工程就是“亨瑞集团”贸易大楼，因而结识了董事长的女儿，生下埃琳娜。

埃琳娜启程之前刚刚开完一个董事会。“亨瑞集团”因为疫情停止了执行亚洲区的水产购销合同。尽管埃琳娜的母亲是董事长，倾向于继续执行合同，尽管埃琳娜用哥哥准备的资料据理力争，但听信了西方媒体片面宣传的多数董事会成员还是决定暂缓执行亚洲区所有合同，观察后期情况，再做决定。所以，埃琳娜这次回到故乡，重任在肩。不仅要想办法拯救哥哥的企业，还要帮哥哥复仇，挣回脸面。

去年，范舒被同行害了一把。一批整肢虾运到欧洲，被检测出氯霉素指数超标，被“亨瑞集团”拒收，一下子巨亏两百多万美元。最后查出，是他的女朋友黎惠宁将这批货的国际标准错成了国内标准。

黎惠宁担任消毒杀菌部门主管经理，主要职能是根据每批产品的不同要求，配制不同的消杀药液，交给专业人员对进进出出的员工进行消毒处理。每批产品没有她的签字认可不能出厂，十分严格。

公司里有一位副总怀疑黎惠宁是竞争同行黎豹派出的“商业间谍”。

范舒不相信，“不太可能吧？”

副总将一张照片摆到了范舒的办公桌上。“亲妹妹。”

照片上是黎惠宁和黎豹在一个游泳池边悠闲地喝着橙汁。

“这不能说明问题。”范舒依然不肯相信。

副总又掏出两张复印件。“这就铁的证据了。”

这是两张户口页的复印件，能够花钱请人办到。黎豹和黎惠宁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范舒心如刀绞。他虽然和黎惠宁谈着朋友，但黎惠宁似乎不愿提及家人。所以，对其背景一直含糊不清。只是万万想不到她竟然是黎豹的亲妹妹。让人不得不怀疑此事件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怀疑不能成事实，范舒没有能力查清楚，无法定性，也无法报案。

范舒将照片放到黎惠宁面前。黎惠宁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流泪，默默收拾衣服，默默地离开了范舒，头也不回。

范舒情绪低落，埃琳娜劝慰他，“放心，君子报复十年不晚。我会帮你赢回一局的。”

范舒苦笑，“算了，怨怨相报何时了。我也有错，竟然这么相信黎惠宁。证明自己还是不成熟，该栽！花钱买教训吧。”

“不行，我一定要帮你复仇。”埃琳娜身上有一半欧洲人血统，嫉恶如仇以牙还牙是她们民族的明显特征。她情绪激动。“黎豹欺负哥哥，就是欺负范家，也是欺负我埃琳娜。等时机一到，我绝不手软！”

                                                     二

埃琳娜说的时机，说到就到。今年，荆南市举办国际马拉松比赛，成了她回故乡的最好理由，复仇行动也随即悄悄展开。

埃琳娜生在欧洲，金发碧眼，欧洲人特征相当鲜明。但她坚持说是中国人，要回来找哥哥，找爷爷，认祖归宗。

亲情没有国界，范舒也很渴望早一点见到埃琳娜。有一个妹妹的感觉，十分畅快。

范舒在飞机场接到埃琳娜，那一半相同的骨血令他俩心潮起伏。看到埃琳娜，范舒感觉不像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外国血亲，而是他从小就在一起生活玩耍，出门念大学，放暑假归来的小妹妹。

看到范舒，埃琳娜身上蛰伏的东方女子基因瞬间激活，也是两眼含泪，无限柔情地哽咽出声，“哥……哥！”

在心里期待了二十多年的兄妹激情相拥，热泪盈眶。此前，他们只能在微信上相见，互诉思念之情。

“走，我们回家。”范舒要跟埃琳娜拎行李，却没看到，“你的行李呢？”

“噢，”埃琳娜只顾急着见哥哥，已经把推着行李车的助理丽娅忘在脑后。“这是我的助理丽娅……女士……哎，哥哥，我当初问你，中文里为什么不能把年轻女孩叫小姐，还没回答呢？”

 范舒说：“一句话讲不清楚，长篇大论。我们以后仔细说。“

“好吧。丽娅，这是我的哥哥范舒。”

与埃琳娜相比，丽娅鼻子要尖，颧骨眼睛棱角分明，浑身透露出欧洲女子的性感魅力。丽娅按中国礼节伸手握住范舒的手，“哥哥好！”

范舒问埃琳娜，“你们都会中文？”

“我们都是孔子学院的学生。”

“哦，难怪。”

范舒要将埃琳娜带回家，埃琳娜却说:“丽娅已经订好了酒店。你送我们到`艾迪莎酒店'就行了。”

范舒不解，“为什么？你不是说想尽快见到爷爷吗？”

埃琳娜说:“是啊，安顿好行李，马上就去。”

“没这个必要吧？家里宽敞得很，打拳的地方都有，院子里还可以锻炼跑步。我还跟你准备了一些锻炼器具。我不太内行，你去检查一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马上安排。不能耽误你的马拉松。”

“马拉松只是任务之一，但我想黎豹马上死掉，或者说是马上遭受报应。”

“你还真准备报复他？”

“你以为我是说着好玩吗？谁叫他不长眼睛迫害我们范家的？用‘迫害’一词，准确吗？”埃琳娜跟哥哥聊天，一直使用这种句式，碰上用词有点怀疑的就直接问，颇具特点。她虽然懂中文，但用语环境少，有些词语难免生硬，特别是中文俗语，把握不准火候，听上去，总是别别扭扭。

“可以这样用。你打算怎么报复？”范舒知道阻止不了妹妹的想法，担心妹妹不懂中国法律，放心不下。

“你别管，怎样报复是我的事。既然他用妹妹对付你，你也有妺妺叫埃琳娜，我会比黎惠宁更狠。”

“但你千万不能触犯中国法律。”

“放心，我还没有愚蠢到那种地步，合法合规。”埃琳娜朝丽娅呶呶嘴，“为保证成功，我还带来了‘原子弹’……噢，不是‘原子弹’……中文俗语里是什么弹，丽娅？”

丽娅一笑，“是‘红衣炸弹’。”

范舒纠正，”是‘糖衣炮弹’。“

                                                      三

埃琳娜一进入比赛现场，就被强大的气势震撼住了。她参加过许多马拉松，从来没见过这么宏大的场景。举行活动仪式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彩旗林立。氢气球拉着长长的欢庆条幅悬浮在空中。五颜六色的小气球成团成团牵扯在人们手里，随时都能放飞天空。

埃琳娜所在的国家，虽然经济很发达，但人口不多，面积也仅仅只几十万平方公里。很少能见到这么浓重的集体活动，这么气势磅礴的场面。

埃琳娜见到爷爷。

爷孙俩自是一番热泪纵横。埃琳娜感觉爷爷像一棵长得高大茂盛的古柳，扎根在空旷的原野，经风受雨，屹立不倒。

爷爷年过古稀，仍然硬朗，一直单独生活在老屋，不忍离开生他养他的地方。儿孙们也都喜欢来看望他，有一种寻找到了生命之根的感觉。埃琳娜也是如此。

这些年，埃琳娜的父亲一直致力于故乡的发展，几乎每年都会拨钱回来，改造治理脏乱差的环境，改善乡亲们的居住条件，帮助乡亲们致富发家。爷爷就是代表，接受钱款，收集群众反映，听取村委会的汇报，包括监督钱款的去向。爷爷仿佛越活越有劲，越活越年轻。

这一次，受疫情影响，乡亲们的龙虾窝池滞销，也愁坏了爷爷。

亲情叙过，爷爷问埃琳娜，“‘亨瑞集团’不是你母亲在当老板吗？怎么说不要就不要龙虾了？”

埃琳娜说:“这里面事情很复杂，不是妈妈一个人说了算。要董事会开会才能决定。”

这次，“亨瑞集团”停止合同的同时，派出了几支团队寻找货源。盛产龙虾的各大洲都有团队前去调查摸底，埃琳娜只是其中一支。她主动请缨回到亚洲，回到父亲的老家。她心想的正是要积极争取重启合同，帮助老家的乡亲走出困境。

埃琳娜走村串户，挨个渔池查看龙虾生长情况。当看到农户从池子里捞出龙虾倒在池埂上暴晒，心痛不已。她抓起一把晒干了壳的龙虾问范舒，“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范舒说:“这都是龙虾没有及时松窝造成的死虾。松窝，懂吗？卖不出去，多了，挤死的。”

“我懂。这种情况多吗？”

“多。过不了多长时间，这里就得全部翻池死亡。农民等于血本无归。”

埃琳娜看着一望无际的田块，几乎都被开挖成了水面。“这一片都是龙虾池吗？”

“是啊。前两年龙虾卖得好，老乡们都跟风上了，结果今年全部趴窝。趴窝……”范舒两手合圈往地下来回压了两下。

“我懂。整个市场估计有多少？”

“按往年的情况对比估算，今年积压了五分之三。”

“这个数量有点大，你一家工厂解决不了。必须全市的水产品加工厂都启动吞货，才有希望解决乡亲们的后顾之忧。”

“现在这行情，谁也不敢敞开收货。资金雄厚的话，收了也是压库等行情。”

埃琳娜问范舒，“黎豹在收购吗？”

“在收，价格压得很低，乡亲们都不愿意卖给他。他也是边收边观望行情，小打小闹。”

埃琳娜转身对丽娅说：“你要想办法让黎豹尽快抢收起来。”

“知道了。”

“哥哥，你手里不是有一批签过合同的农户吗？尽快按合同收购，一是拉起价格，让黎豹产生错觉，跟你抢收。二来，可以稳定明年的货源。农民尝到合同的甜头，明年会抢着跟你签合同的。”

去年冬季，范舒推行“订单农业”时确实很困难。行情好时，农户都不情愿将价格谈呆板，认为会吃大亏。今年，签了合同的农户数钱，那些没签合同的农户又眼红后悔。将龙虾拖到交易市场，又是“货到街头死”，只能半卖半送给一些见风使舵的商家。

埃琳娜到交易市场看过。市场里人声鼎沸，成交量却不大，基本上都是供应国内餐饮业的客商，量不大。出路还是在欧洲，还是在“亨瑞集团”。欧洲班列可以整厢整厢地运输。

黎豹的鼻子确实像警犬一样尖，很快就嗅到了埃琳娜和丽娅住在“艾迪莎酒店”的信息。但每一次拜访都只能碰到丽娅，只能跟丽娅套近乎。

黎豹跟丽娅之前就熟。范舒的一批货出状况后，黎豹迅速找到丽娅寻求补齐货物。目标达成，黎豹狠赚了一笔。

丽娅开始还伪装出职业操守的样子。泡酒吧逛景区可以，开房也可以，丽娅不当一回事，穿好衣服就如同对待陌生人。

接受到埃琳娜的指令后，丽娅便在一次醉酒后对黎豹“吐露真言”。她说:“看你对我这么好，我跟你透露个信息。”

“什么信息？”黎豹感觉功夫不负有心人，自己的回报终于来了。

“埃琳娜准备跟范舒签合同了。但范舒库容太小，资金也不足，埃琳娜准备寻找更大的合作商。范舒已经启动了收购程序，在市场上扫货。同时正在联系其他手里有货的商家，准备联合做成这单生意。”

黎豹一出酒店，便急忙吩咐手下，“赶快去查一查范舒公司的龙虾收购价格，迅速跟上去，抢货。手里有货才是硬道理。”

以前，丽娅的信息都是准确的，黎豹没有怀疑，还以为是“美男计”凑效了呢！

黎豹在汽车旁边指手画脚时，埃琳娜正在旁边一间房的窗帘后面冷笑。商场如战场，在乎石榴裙的人或者是利用女人达到邪恶目标的人，注定也是石榴裙下之鬼。

                                                     四

随着一声发令枪响，参赛的人群像开闸的洪流，呼啸奔涌。

出发场地旁边，停着一辆大型电视转播车。荆南市民坐在家里都能看到实况。埃琳娜没想到，对于马拉松，这座城市热情高涨，像过节一样兴高采烈。

一路的灯杆上，每隔一百米都装有一个红色的wifi信号桶。使用欧洲发达国家都很少使用的5G技术，能够向全世界实时转播比赛盛况。赛道旁边，一直有自媒体人将镜头对着跑道上的人群。许多外国选手，显然误判了中国的发展速度，纷纷后悔没有组织转播团队。

埃琳娜有范舒做后盾，组织了一个强大的转播团队。一架无人机始终伴飞埃琳娜，一架无人机则四处采风，拍摄沿途的风景，拍摄摇旗呐喊的啦啦队和观赛的人群，以及被越拉越长的参赛队伍。后台即时切换画面，将信号传给了埃琳娜的朋友们。当然包括埃琳娜的父母。

埃琳娜的母亲无比惊叹此次转播的质量。她拨通每一位董事的电话，要求他们放下手中的工作，打开手机，专心观看埃琳娜的比赛。

埃琳娜原本打算轻松跑完全程马拉松，看到现场的转播设备如此先进，立即改变主意。她想争夺名次，争取更多的镜头关注，扩大自己的影响。便集中精力，运用专业所学，渐渐出类拔萃。

跟她一起脱颖而出的是法国德国的几个小伙子。他们经常一起参赛，彼此熟识。异国他乡，再次相逢，自然是高兴万分。

“哈喽，埃琳娜。”

埃琳娜向他们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没有停下，继续朝前跑。

这有点意外。每次都是打过招呼后会停止跑步，边走边交谈，反正中间会有体力调节的时候。不是专业比赛，名次不重要，奖杯不重要，重要的是友谊。

德国小伙费利克斯奋力追上埃琳娜，“埃琳娜，饮料。”

“谢谢！”

“看你的劲头，今天想拿冠军吗？”

“是的。这里是我的中国故乡，我想跑出好成绩给故乡留下好印象。”

“OK，那我们可以一较高下了！”

埃琳娜奋力拚搏，终于拔得头筹。当她身闯终点彩带时，无比兴奋。现场欢声雷动。

主持人根据报名资料介绍了埃琳娜，要求埃琳娜披上国旗答谢观众。丽娅迅速掏出欧洲一个国家的国旗。

埃琳娜没有接。她转身寻找哥哥，手里比划着旗帜模样，想要一面中国国旗。范舒虽然在努力朝埃琳娜奔过来，但现场人太多，一时难以挤过来。

聪明的埃琳娜向身边的观众伸出双手。这位观众反应过来，将手中的中国国旗递了过来。

主持人愣了一霎，随即老练的根据国旗代表的国家，宣布中国选手埃琳娜获得本场马拉松冠军。

现场欢呼声如潮而动。

当天晚上，埃琳娜参加了由母亲主持召开的董事会，专题研究表决亚洲区水产品合同是否继续执行的议题。

会议室的大电视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各位董事的头像，包括埃琳娜的头像也在上面占了一格。

埃琳娜在会上汇报了她在中国的所见所闻，将荆南市丰富的龙虾产品资源用视频形式展示了一遍，并慷慨陈词，用铁的事实驳斥了一些董事带有偏见的观点。

现场表决，所有董事终于全部按下了OK键。

关心这次决定的员工， 全部屏声敛气隐藏在走廊上，听到消息后，无不欢欣鼓舞。

范舒走进会议室，欲和埃琳娜击掌庆祝。埃琳娜却用欧洲人的方式，捧起哥哥的脸，激情狂吻。

范舒显然不适应这种庆祝方式 ，哪怕是亲妹妹，脸上也现出不自然的表情。

会议室内外响起长时间的掌声。

范舒的工厂加班加点热闹非凡。黎豹的工厂虽然也是马不停蹄，但随着数量增多，心情越来越沉重。因为他没有签下埃琳娜的合同，丽娅也消失了，联系不上。周边一些小厂纷纷与范舒达成了补充销售合同。眼看这批货就要砸在手里了。时令产品，错过销售旺季，会是一笔不小的负担，直接亏损。

黎豺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再次找到已经躲得很远的妹妹黎惠宁。

黎惠宁断然拒绝，“你已经葬送了我的一段感情，难道还不够？难道兄妹之间也只剩下永远的利益？”

黎豹强词夺理，“难道你会见死不救？看到哥哥的工厂倒闭？爸爸一辈子的心血拱手送人？”

黎惠宁坚定不移，“你投机钻营的态度不改变，工厂永远会危机重重。这次，你自己去求范舒吧。他这人心胸比你宽阔得多，说不定还有转机。如果是埃琳娜掌握合同，你只有死路一条了。”

黎豹的情况，范舒也掌握得十分清楚。黎豹通过各种关系搭过自己的线。范舒虽然心间隐隐作痛，毕竟世界观不同，“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的信念一直不曾改变。

黎豹的处事哲学，决定了他的目光深度。龙虾是全部收上来了，农户基本上没遭受多大损失。由于贪大图利，市场风险很快转嫁给了黎豹。

范舒曾经和埃琳娜商量增加合同数量的问题。

埃琳娜问：“你是想救黎豹，还是想挽回黎惠宁？想救黎豹的话，我的心血就白费了，不符合我的性格。我很享受胜利成果！”

“你也是中国人啊！马拉松得奖时，你披中国国旗，说明什么？说明你内心上还是认为自己是中国人。中华传统美德里有‘仁义’二字，你也应该继承和发扬。”

埃琳娜被范舒说服，“好吧。我来向公司申请扩大订购数量，努力争取。但黎惠宁这个人虽然美丽，但是，她是一条美女蛇，放在身边，随时都有可能咬你一口。我不同意你和她继续交往。”

范舒不同意埃琳娜的看法，“同样是中华美德，得饶人处且饶人！”

埃琳娜对这句话理解得不是很透彻。“你解释一下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为什么还可以用到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谈情说爱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