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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官恩和宋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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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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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打鬼子的乌龟头

                       ——庆祝建党一百周年

白鹳湖突然来了一支新四军游击队,神出鬼没地打击日本鬼子。特别是一名女队长,能够飞船走水,在老百姓中间传得神乎其神。

卢场街上,说书人将女队长说成“女飞将”,将一段“智擒鬼子兵”的故事讲得活灵活现。丁墩子本来不喜欢进茶馆,为了听明白这个故事,专门出钱蹲了一回茶馆。

说的是,女飞将接到情报,有两个鬼子兵在一条河里洗澡,觉得是一个将其活捉的好机会,便组织游击队员开始行动。

游击队以两名男队员装扮成在滩田芝麻地薅草的村姑,故意穿得大红大绿,头戴毛巾。其余四名队员则躲进附近芦苇丛里。

见鬼子没有上钩,“村姑”假装口渴,来到河边捧水喝。尽量将动静闹大,相互之间打起水仗,笑得咯咯有声。

笑声传过河去,终于引起了鬼子兵的注意。鬼子兵大声浪笑,叽哩哇啦的乱喊:“花姑娘的有,快快的追,快快的追……”

“村姑”吓得大声尖叫,丢下锄头慌忙朝坡上跑,被野根野草绊得摔倒在地,连滚带爬。

鬼子兵兴趣大增,不顾一切,追着“村姑”进了芦苇丛里。就在鬼子兵伸手可抓的时候,“村姑”突然返回身来,一把扯下头巾,迎面逼过来。

正在鬼子兵惊得目瞪口呆,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个枪口抵住了鬼子兵的后脑壳。“不许动!”

这个故事不知讲了多少遍,人们每次听到那声“不许动”时,都会叫一声好,都会露出满意的笑容。

鬼子展开“大扫荡”,据点建在几十里开外的张口镇,乌龟头(鬼子兵头上戴着绿色钢盔,老百姓喊着乌龟头)却向白鹳湖方向越逼越近,张开血口,烧杀掠抢,无恶不作。一批一批男人被抓走,一批批女人被糟蹋。卢场街的老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有一天清晨,街上的狗叫声此起彼伏,而且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凶。

丁墩子从被窝里揪起脑壳,“是不是鬼子来了?”

媳妇慌忙穿衣裳,“从来没见过叫声这么吓人的!”

“快快快,藏起来。”丁墩子上先做了一些准备,他迅速将媳妇藏进了贮存红薯玉豆的地窖里,在上面压放了许多玉米桔梗和麦草。他则迅速跳进特制的灶膛,顶着铁锅慢慢在灶台上还原,没留下一丝痕迹。

他们刚刚藏好,就听到街上响起了枪声,哭声,牛羊被强硬拖走的叫声。

听声音,有两个鬼子兵破门而入,在院子里屋子里一阵乒乒乓乓搜寻。好像没有找到满足兽心的东西,一直在转悠。

丁墩子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他不是担心自己,他是担心媳妇没有经验,经不起鬼子的咋咋乎乎。

鬼子兵朝玉米桔梗里刺了几刀,开了两枪。媳妇吓得浑身直哆嗦,碰倒了一根木棍。

这一下,出了大事。两个鬼子兵如豺狼狂叫:“出来。出来。”

丁墩子知道媳妇出了状况,悄悄地从灶膛里爬了出来。

媳妇被鬼子搜出来了,惊恐地大声叫喊:“丁墩子,快救我……”

鬼子兵狂声大笑,将端在手里的枪背到了肩上,伸手拉扯丁墩子的媳妇。

丁墩子乘机阴到鬼子兵背后,将一撮箕灶膛灰劈头盖脸地泼向鬼子兵头顶。“去你奶奶的!”

鬼子兵眼睛被淹,哇哇乱叫。丁墩子乘机拉起媳妇的手,“快跑!”

两人从屋后翻上白鹳湖大堤,鬼子的子弹追着脚后跟,直到他俩跳入水里,游进芦苇荡里。

芦苇荡是老百姓的保护盾牌,白鹳湖是老百姓的逃命之所。卢场街人白天回来,小心奕奕地做点饭吃,下田做一些农活。夜晚,就拖着门板,划着浆盆,一家人躲到湖中间去过夜。

眼看着小麦就要黄了,鬼子隔几天就来洗劫一次,明显地是冲着那些小麦来的。

老百姓心里很焦急,眼看颗粒无收。往年,新四军保粮护民的战斗很活跃,鬼子不敢明目张胆的抢粮。今年,新四军跳到圈外作战去了,唯一的指望是白鹳湖里游击队。但游击队力量薄弱,能保护秋收吗?

卢场街的老百姓,一边担心游击队,一边盼着游击队。游击队具体在什么地方,他们心里也不清楚。

一天午后,鬼子又来卢场街打家劫舍。先得到消息,跑得快的老百姓,纷纷钻进白鹳湖来躲避。有些老人妇女和孩子来不及逃跑,又被鬼子捉了一批。汪的汪,喊的喊,很是凄惨。

丁墩子躲在湖里,只有愤怒,单枪匹马赤手空拳也不敢吱声。

就在不远处,白鹳湖大堤后面河叉里,停靠着一长溜鬼子开来的大船。堤上有鬼子哨兵来回巡逻把守。

这时,有个老乡悄悄划船来找丁墩子。船上载有两个陌生人,一个女人,一个大男孩,都是一身束腰挎枪的装扮。

“游击队?”丁墩子低声惊叫。

这个女人英姿飒爽精神抖擞。大男孩也是虎头虎脑一身精明。

丁墩子问女人:“你是女飞将吗?”

女人坦然一笑,“正是。”

游击队这次来,是想虎口拔牙,拖几条鬼子的船进白鹳湖。破坏鬼子的运力,打掉鬼子的嚣张气焰,需要十几个船工配合。

“太好了!算我一个。”丁墩子双手击拳,“他奶奶的,老子早就想敲他的乌龟头了!”

这时候,太阳正大,大堤上的热气正往上飘。

鬼子哨兵躲到两棵树下乘荫,不出来游动了。

此时正是最好时机,女飞将手一挥,“下水。”

丁墩子一行船工,哈着腰,顺着堤坡滑入河沟里,悄无声息的向大船游过去。

女飞将和大男孩卧伏在大堤上,握枪警戒鬼子哨兵。

船工三人一条船,拖了六条大船,借用河岸转弯和树影做掩护,在水下,从鬼子哨兵的眼皮底下,静悄悄地拖行了一段距离。再集中力量拖起大船,翻越白鹳湖大堤。翻一条,朝湖里撑一条。

翻到第五条时,被鬼子兵发现了。鬼子兵端起枪朝这边扫射。

女飞将和大男孩毫不畏惧,沉着还击,压住鬼子不敢往这边冲。

女飞将命令大家放弃第六条船,迅速上船。

几个船工伏在船舱躲避子弹。丁墩子冒着危险,爬到船尾,手持双桨,随时准备划船离岸。他着急地呼唤:“女飞将,快上来。”

大男孩一边射击,一边大声喊到:“苏部长,快上来。”

女飞将退到湖边,拿起竹篙,抵开大船,双手持篙,如矫健的飞燕,飞上船头。

丁墩子可算看清楚了,眼前真正是一名女飞将!

女飞将撑,丁墩子划,船工们也伸手在船舷边帮忙。大船如飞,很快划进芦苇荡,无影无踪。

鬼子兵追到湖边,只能对着湖水乱射一气。

这一次,卢场街的人真正目睹了女飞将的风采,不再需要说书人来编撰了。

鬼子丢了几条大船,摸不清游击队的虚实,乌龟头缩在据点里不敢出来了。卢场街的麦子收到了百姓的手里,藏得严严实实。

丁墩子问大男孩,“女飞将不是游击队长吗?”

“不是。是我们县政府社会部部长,我是她的警卫员。由于鬼子大扫荡,她带着一批伤病员转移到白鹳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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