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前就听人讲了这个故事,讲述人说是真实的。我觉得是一个很不错的文学创作素材。因为那时,刚刚学习写作,担心能力不够,会浪费这么好的题材,所以,强迫自已放下了笔。
好多年后的今天,我已经写了几百万字的小说了。写作能力可能达到了自己的顶峰,不管好坏都得下笔写出来了。再不写,我就和猎人一样老了。再不写,笔端就流不出墨迹来了,就只能和猎人一样,抱着一杆空枪跟在夫妻狼身后了。
猎人所居之山,光秃荒凉,满眼褐黄色,看不到多少绿色植物的影子。满山怪石嶙峋,猎人看不到几只可供猎获的动物。两只夫妻狼也看不到可供填饱肚子的食物。
猎人一家住在一块孤立的大石头上。夫妻狼前来偷袭,被猎人发现,拿起猎枪,誓死保卫家人。
猎人已经许多天没有捕捉到猎物,一家人快要饿死了。看到夫妻狼,猎人自然是无比兴奋,频频寻找机会开枪。
可能是老了,可能是心急,也可能是饿得心里发慌,枪头不准,白白浪费了一些弹药。等弹药罐空了,才停下手来。
夫妻狼也不肯放下马上就要到嘴的食物,始终小心翼翼地躲避着猎人的枪弹。等消耗完猎人的弹药,再来袭击猎人一家。
无奈,猎人聪明了,不再击发,抱着猎枪,躺在门口,与夫妻狼对峙。
夫妻狼也不会上这个当。等夫妻狼悄悄接近猎人,猎人突然来那么一枪,它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夫妻狼想把猎人引下山,引到山下那片沙漠上去,吸引猎人开枪。
这需要耐心,需要勇气,需要牺牲精神。
猎人看到夫妻狼离开,舍不得难以看到的猎物,便跟着夫妻狼下山,来到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上。
夫妻狼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猎人在后面静悄悄地跟,紧紧握着猎枪。尽管猎枪是空的,可夫妻狼不知道,一直很畏惧这杆猎枪。
猎人寄希望于前面路上挖的无数个陷狼坑。夫妻狼则希望拖疲猎人,拖走猎人的耐心,发射完枪里最后的子弹。
两者相互消耗了许多天,夫妻狼滴水未沾,片肉未进。盯着猎人的眼睛开始发红,时刻都想将猎人啃噬精光。
连续许多天爬涉,猎人虽然能少量补充水和粮食。但毕竟人老了,气力跟不上了。不是一杆猎枪,猎人恐怕早就成了夫妻狼的口中之物。
夫妻狼卧下休息,猎人也会找一棵树杆和衣躺下,迷离着眼睛,盯着夫妻狼。
夫妻狼有些经验,绕开一个又一个陷狼坑。
猎人没有着急,因为前面的陷狼坑做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密,伪装得越来越高级。
夫妻狼借用地形,时而分开走,防止被猎人抓住机会射杀。时而合拢走,又想诱惑猎人开枪,尽快用完弹药。
猎人有几次假装持枪瞄准,跟着夫妻狼的身影晃动,吓唬一阵。
夫妻狼迅速交叉跑动,始终没有听到枪响。
夫妻狼只得继续往前走,消耗着自己的生命力量,也消耗着猎人的耐心和信念。
已经走出了上百里路。猎人被拖得昏昏欲睡,顽强地撑着眼皮,他不能让夫妻狼失踪。夫妻狼被拖得摇摇晃晃,担心一旦倒下就起不来了,会成为猎人的囊中之物。
两者都熬到了最后紧要关头,谁能坚持,谁就能笑到最后。
就在猎人的意志快要崩溃的时刻,夫妻狼放松了警惕,一下子同时栽进了一个陷狼坑。
夫妻狼被吓醒,使出吃奶的力气,从覆盖的沙层里挣脱出来。往头顶一望,彻底绝望了。这个陷狼坑有点深,超出了夫妻狼的跳跃能力。
猎人在陷狼坑边哈哈大笑。只要猎人拿枪对准夫妻狼开枪,夫妻狼一个都跑不脱。
然而,猎人拿枪瞄准夫妻狼,发出的枪声是从嘴里模仿出来的。“呯,呯呯。”
猎人放心了,靠在树荫底下歇息。猎枪放在一边,吃着小块岩羊肉,喝着小口闷烧酒。等着夫妻狼奄奄一息,最后死去。猎人背不了两只狼,只能选择其中一只背回家。
夫妻狼被困在陷狼坑里,意志全无。只有天上的星星陪着它们这最后一刻。
但它们毕竟是狼,血液里流淌着一种狠劲。它们不相信命运如此糟糕。
一阵恐慌之后,夫妻狼爬起来,四周搭脚试探,看能不能爬上去。
它们爬了无数次,因为坑壁沙质太重,爪臂使不出力量,每次都会滚落回坑里。
夫妻狼意识到,这个陷狼坑有可能成为它们的绝地。
妻狼首先绝望了,认为这是天命难违,这是气数已尽。
而夫狼始终没有放弃,仍然一次次使劲跳跃,一次次摔回坑底。
有两次,夫狼已经接近坑沿,脚爪划了几道深痕,还是坠落了。但这两次跳跃给了它们很大的信心。
渐渐地,夫狼好像明白了一种道理,不停地跳跃。跳跃一次,扒拉下一堆沙石。
妻狼也明白过来,想换夫狼跳跃扒拉,但夫狼没有准许。
夫狼一直扒拉着沙堆,沙堆越堆越高。眼看就可以逃生了。无奈,沙堆过高就会向四周流垮。陷狼坑墙壁在顶部形成了倒悬。如果继续扒拉下去,倒悬垮塌,这儿就真成了夫妻狼的坟墓。
唯一的方法,就是站在沙堆顶上跳出去。
夫狼已经精疲力尽,断然没有那个逃生能力了。但夫狼可以爬到沙堆上,当垫脚石,让妻狼跳出陷狼坑。没让妻狼扒拉沙堆,就是这么个愿望。让它积蓄体力,好生死一搏。
妻狼站在夫狼身上,使出浑身力气,发出一声怒吼,绝命一跳,终于跳出了陷狼坑。
猎人被惊醒了,端着枪朝妻狼逼近。
妻狼狂吠大叫,一边是为失去夫狼悲痛,一边是受到了猎人的恐吓。
望着黑洞洞的枪口,妻狼左蹿右跳了一阵。明白不是猎人的对手后,心有不甘地跑进了沙漠之夜,回到了那个贫瘠荒凉一无所有的山上。
猎人继续等待,等夫狼咽气后,挖了一道斜坡,将夫狼扛在肩上,背回了家。
以后,山上的狼没有绝种,山上的人也没有绝迹。两者相生,两者相搏,一直没有结束。
这就是完整的《夫妻狼和猎人》的故事。我知道写得不精彩,有失水准,但好歹写全了,同样有把一个猎物背回了家的感觉。把心里与此相关的千丝万缕抽了出来,空出位置,好接受人们提供下一个与之媲美的素材,继续下一个写作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