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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官恩和宋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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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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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味“豆渣煮白菜”

人生在世,能够吃到的印象深刻的好菜有很多,你喜欢吃这种,他喜欢吃那种。对于“大菜”,都好理解,都可以解馋,都可以抽出时间,邀上三五个朋友,到馆子里去嘬一顿。反倒是对于一些不足挂齿的小菜,难以寻觅踪迹。像我喜欢吃的“豆渣煮白菜”,馆子里都点不到这种菜。菜场和超市也没得卖,所以家里也没办法做出来。

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凡是得不到的东西,反而撇着一根筋,恋恋不舍,十分渴望。

其实,“豆渣煮白菜”特别简单。顾名思义,就两样食材:制作过豆腐剩下来的余渣和田里一年上头都有得吃的白菜,是乡村里再普通不过的东西。

一碗“豆渣煮白菜”,先用锅铲掘两坨出来放在锅里,淋油加盐加佐料,将其焙炒出香味。再斟水,抓两把白菜放进去,稍稍煮一阵子,就可以出锅了。

在乡村,豆腐并不是经常做,一年有个一两次就不错了。所以,这道菜,也不是经常能吃到,才有了对它的“无穷思念”。

我曾经“恳求”过卖豆腐的师傅,帮我留点心,带一点过来,我当豆腐价格买。然而,师傅因为忙,因为事情太小,总是忘记。我每次都是希望而来,失望而归。

老公说:“要不,我们亲自找到他的豆腐坊去。”

我说:“没用。豆渣要新鲜的,要当场留出来。如果师傅不用心,上了大堆就会沤坏,就会失去原汁原味。”

就在我不作指望的时候,卖豆腐的师傅突然拿出一包豆渣。说实话,我的内心是一阵惊喜,就像掉了一对耳环失而复得那样。

那一天,我想着中午会有“豆渣煮白菜”吃,半天都是兴奋的,期待的。

但中午,我按照老妈教给我的步骤,一丝不苟,严格操作,但吃到嘴里的那个味道就是差了一大截。

老公说:“你好好回忆一下,是不是差了哪个步骤?”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一步不差。

老公说:“要不,跟妈打个电话问一问?”

我当场就跟老妈打通电话。

老妈说:“这又没得什么窍门,那些步骤你不是都晓得吗?”

老妈也没有说出过所以然来。

老公猜测,“可能是黄豆产地不同,味道千差万别吧?”

只有这种解释才能“以理服人”。

我回到娘家时,母亲特意提前制作了一批豆腐干子和豆渣饼,用于明年食用。特意留下几碗新鲜的豆渣,做了一道“豆渣煮白菜”。

我吃着“豆渣煮白菜”,味蕾大开。“豆渣煮白菜”的味道“麻醉”了我的神经,眼前出现的都是过去的时光,以及和母亲在一起走来走去的情景……

“嗨嗨嗨……”老公看我脸木眼直,连忙用拿着筷子的手,在我的眼前晃悠,“莫不是喝醉酒了?”

我没有喝酒,但“豆渣煮白菜”可以当酒。

饭后,我问老妈,“真是奇怪,我怎么就做不出这种味道呢?”

老妈说:“傻姑娘哎……你那些佐料,哪里有你老妈这儿的齐全呢?”

我问:“还有什么佐料我没有?”

老公笑着说:“某人这回确实笨到了家,笨到了娘家!”

哦……我终于明白过来:我们的“豆渣煮白菜”,缺的是我们和母亲之间的那种特有的情分。

那种情分永远无法凭空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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