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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官恩和宋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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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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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根大头针

自从买了一盒大头针以后,大市场商户微信群里便多了一种热闹。经常有人问:“老宋,在商铺吗?”

这种在公开群里的问话,一般不会是很重要的事,一般是在向我借针使用。这么多年,成了习惯。

在以前,针头线脑家家都有,随便在什么地方都能买到。虽然它的主要作用是缝缝补补,但挑个刺头,穿个血泡,非它莫属。

小时候的我们,非常调皮,捞不得的要捞,闯不得的要闯。经常脚底锥刺,手上掼签,有时甚至会夹出血泡。

按照现在父母的做法,肯定会带着孩子上医院了。而我们小时候,父母个个都是“医生”。父母抓住我们的手脚,放在膝盖上,用大头针一下一下地挑拨。父母挑一下,手脚痛一下。父母也知道我们多数是在夸张地叫唤,叫声越大,父母将手脚握得越紧。如果是血泡,便会将大头针在火苗里晃几下,消消毒。然后在伤口抹一点菜油,过两天便会瘉合,从没听说谁得过“破伤风”。

然而,就是这种大头针,在生活当中,逐渐被人遗忘,逐渐难觅踪影。

原因很明朗,现在没人穿补丁衣服了,反而还有不少年轻人故意买破洞衣服穿。干活做事的人,保护意识增强,都戴着手套,穿着防护鞋帽。很少出现扎手扎脚的情况,大头针“理所当然”地“失业”了。

尽管有人时不时地备两根大头针,但用的地方少。看一年到头,用不用得了两次;个头又细又短,滑滑溜溜,常常收拾几遍就丢失不见了。

渐渐的,拖着板车卖针头线脑的游动商贩没有了,便很难再买到这种大头针,一般超市里也不会进这种小东西卖。

我开的商铺是卖服装的,需要与针线打交道。尽管我买的有手持缝纫机,但有时候一些棉衣的偏头角落下不进缝纫机,非得用针线。

我想起了大市场微信群,向邻居商户求助,“谁有大头针,借用一下?”

微信群里,回应得倒是很积极。但邻居们不是发一个“惭愧”图片,就是直接说“没得”。

小小一根大头针,有时还会影响到一笔生意。比如,一件棉工作服,袖子里有破口,无法缝合,客户肯定不会买一件破衣服回去。

我特意从网上买了一盒针线回来,解决了这种烦恼。再有人和我一样在微信群里问“谁有大头针”时,我便及时回言“我有大头针”。

出人意料,我的回言后面马上跟了一大溜回话。有的发“红心”,有的翘“拇指”,有的嘱咐“好好保管”,有的说“闲时备急时用,是个好当家人”……溢美之词,如泉突涌,弄得我坐在椅子上“呵呵”笑了半天。

此后,“我有大头针”引来连锁反应。有修车店的老板娘过来借针,说老公的手上被夹出了一个血泡。有铣床镗缸店的老板娘过来借针,说老公的手指扎进了一颗铁屑头……以前都是上医院处理的,事情不大,但很麻烦。有时,卖电动汽车的老板娘也会过来借针,说有个隐蔽位置的座椅布需要缝一下。

由此我感觉,不是生活里不需要大头针,而是因为“微不足道”使我们忽略了大头针。

渐渐的,我发现大头针还另有妙用:可以“治疗”因为长期坐守店铺而滋生的一些烦躁情绪。

因为忙,因为手机,因为微信……我们很长时间没有主动“找个人坐下来聊聊天”了,但那份渴望,依然会像常青树一样在心间生长。

借一根针,还一根针,说两句话,坐几分钟,一段寂寞和枯燥便会悄悄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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