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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官恩和宋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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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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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三台戏

 

        一、乐从香:好听的二胡曲子


狗子他们还是小年轻的时候,城里人和乡里人分得很清晰。城里人吃商品粮,居住在街上,干什么活,吃什么饭都不知道;很陌生,像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似的。

狗子只知道,从田里扒粮吃的是农村人。即便是农村人也分白田乡水田乡,白田乡种玉米种棉花,相对活路轻松,可以穿着鞋子下田,可以吃到白面馍馍。而水田乡的人,只能种水稻;一年四季一双赤脚风里雨里,忍冻挨饿;吃不到多少油水,偶尔吃一次白面做的金果条和油墩子像过年,比白田乡吃苦多了。

而乐从福就跟着媳妇,从白田乡返回到了水田乡。据说是他媳妇乐从香,不习惯吃白田乡的面馍,想念父母,想念兄弟,想得整个人面黄肌瘦,毛病不断。是乐从福怕丢了乐从香的性命,主动提议跟她返回水田乡的。

乐从香说:“这次回去,我就不打算回来了呢?”

乐从福说:“我不回来了。我这边弟兄伙儿三四个,父母不缺我一个,有人给他们养老。”

“到我那里就只能算上门入赘呢?这样队里才能接受我们。”

“都是过日子,都是一样的。”

“还是有点不一样,你得改名字,跟着我父亲姓呢?只当是父母多生了一个大儿子。”

“没问题。”

这样才有了“乐从福”“乐从香”这两个名字高度叠加的两口子。习俗像一张纸,贴在墙上,很显眼。不管什么人听见别人喊,都能一眼明白是怎么回事。

尽管改了名字,乐从香的父母也接受了“大儿子”的事实,但一个贫穷家庭又能支持多少呢?只能说有个地儿让他们两口子扎下根来。

正经正脑宽面大场的台基是没有的。他们在一排居台的中央,有一条台涧沟穿过去的地方,捡了一块小地儿,砌了一间像普通人家厨房大小的土墙屋子。屋子属于“迷你”版型,麻雀虽小,肝胆俱全。乐从福一家人生活在里面,快乐无边。

乐从香远嫁白田乡,有一个小小的原因。她的右手有点残疾,像撮箕手,伸不直。好多水田里的活不能做,比如说插秧,割麦子。而白田乡还可以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说摘棉花,掰玉米棒子。按她父母的说法,本来已经划到了白田乡,“从糠缸跳到了米缸里”,“高劲了一篾片”。没想到她消受不起那个福分,又一条扁担两个箩筐挑回到了穷窝子里。

乐从香在生产队里挣不了多少工分,而乐从福从白田乡转水田乡,虽然力气不减,但活儿不顺手,扯人后腿,有点遭人嫌弃。人家急,乐从福更急。只能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多想多干,以求得别人的谅解。

乐从香有些心痛乐从福,“是我害了你。”

乐从福一笑,一本正经地说:“瞎说。作为一个男人来讲,就是要什么活路都能拿得起。”

乐从福的话说得很朴素,但道理很深刻。他的认识很清晰,很到位,也一直在这么努力着。

乐从福的家乡,手艺人多,其中吹拉弹唱是优势,是传统。

乐从福过来,别的东西很少带,他的两把二胡却舍不得扔,挤挤占占地挂上扁担头子给带了过来。

乐从福劳作之余,除了吃饭睡觉,空闲时间喜欢拉他的二胡。下雨的时候,在他的小屋里拉。小小屋子像音箱,把二胡的声音变得很大,很浑厚,能够冲破雨帘跑得很远很远。有月亮的时候,他就坐在屋门口的一块斜形禾场上拉。有时候会有人坐下来听,有时候空无一人就只能拉给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听了。

附近的村里人有福气,经常能听到好听的二胡曲子。顺便重复讲一讲小两口的事情,也如同重复听一首好听的二胡曲子,一样开心安逸。

这块禾场属于捡漏,一头宽一头窄,特别不规则,铺上稻谷请拖拉机辗轧都请不到。司机说,一是大磙转不开,二是担心拖拉机翻到台涧沟里去。

乐从福没办法,只好自己赶牛架石磙碾压。一压一整夜,辛苦至极。好在他喜欢用拉二胡解乏,感觉不出有多大的疲惫。

狗子就是在同乐子、麦子一起玩耍时,经过乐从福身边停下来过几回。因为乐子是乐从香的兄弟,当年乐从香就说是舍不得他才搬回来的。狗子玩累了,坐在板凳上休息,听乐从福拉过几首曲子。觉得也还好听,就跟乐从福多聊了两句。

乐从福好像看到了希望,他一直想找一个年轻人当他的徒弟,把他的二胡手艺传承下去。

而乐子有这样的门底师,有现存的二胡练手,他却不愿意学。乐从福说他笨得很,手指按弦就像竹筷子敲扬琴,敲断了好几根弦,不是拉二胡的料子。

乐从福说,狗子的手指天生细长,天生柔软,有天赋,不是吃泥巴饭的人。如果学会拉二胡,一定不会比他差,说不定还能吃上艺术这碗饭呢。

几经忽悠吹泡,狗子还真的像气球一样被吹大了。认为自己是个“福贵命”,是个“高雅人士”呢?也包含着不好意思拒绝,就同意了当乐从福的徒弟。

乐从福教得很专业,狗子学得却不是太努力。乐从福送了狗子一把旧二胡,叫狗子回家好好练习。


      二、姚金香:驶过一段浅水湾


狗子和乐子可以说是发小,从小到大,关系都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他们从小读书就坐在一张桌子上,乐子结婚的媳妇也是狗子早就认识的,还从中帮了许多忙,才稳固了他们的夫妻关系。

狗子也不知道,那个时期为什么那么穷,穷得连一条高脚板凳坏了,都无钱请木匠师傅修好。

狗子读书时,桌子是学校的,板凳是自己的。一人一个高脚板凳,比屁股宽一点点。这种板凳有利于学生自由组合,寻找同桌;老师想调整位置也方便,搬起板凳就走。有的板凳面还做得两边微翘,中间凹陷,屁股坐上去稍微舒服一点。

狗子的板凳是平面,乐子的板凳是翘面。他们坐累了,经常交换板凳坐一阵子,可以缓解不舒服的症状。

狗子比乐子的身体长得要高大,要结实,体重超出一二十斤。时间长了,狗子的板凳松了榫头,经常随着身体的活动而像活塞一样地运动;经常“咬”屁股,咬得狗子龇牙咧嘴。每逢此时,乐子就会腾出半个屁股出来,叫狗子坐到他的板凳上去,一人挂半边屁服。后来,狗子的板凳横梁断了,用布条捆扎和榫头里加木楔子锤进去也无济于事。板凳彻底坏了,散拆成一堆硬柴。狗子没办法重新做一个板凳,就和乐子挂了半学期的“半边屁股”。狗子和乐子的情谊,不是谁都能比得上的。

巧的是,有人给乐子介绍的对象姚金香,恰好是狗子认识的,她是狗子姥姥村里的。狗子从小喜欢跑到姥姥家里去玩,暑假寒假基本上都在姥姥家,姚金香可以说是狗子的“半个伙伴”。

姚金香来乐子家“抵家”时发现了狗子,狗子刚好和乐子在一起。也是乐子邀狗子一起看一看他对象的,替他参考参考,提提意见。没想到,会陷入到这等尴尬境地。

姚金香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惊呼,“狗子,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是这个村里人?”

狗子赫红着脸回答:“我是乐子的伙伴。”

后来,姚金香嫌乐子长得不高,身材单细,没有爽快答应婚事。乐子急了,他央求狗子说:“你们不是半个伙伴吗?帮我在她面前多说说好话。”

狗子当时已经有了对象,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象也还满意,就不存在“二心”可言。狗子也就答应了乐子,“为朋友两胁插刀”。

姚金香家烧窑,需要人帮忙。乐子高兴地对狗子说:“机会来了,我们一起去帮她家烧窑,跟她多接触接触。”

乐子本想跟姚金香搭一个班烧上半夜,姚金香不情愿,主动与狗子搭班烧下半夜。

乐子说,也行。乐子暗地里朝狗子示意,举起胳膊和拳头朝下压了压。狗子明白乐子的意思,说,可以。

狗子负责拿铁火叉往窑口里塞稻草,姚金香负责从外面的垛上拉稻草进窑洞。他俩隔着草堆,有一句无一句地聊天。

狗子有意无意提到乐子,说乐子如何人好心好,如何乐于助人,如何有男人担当。

姚金香反应过来,她生气了,她说:“你今天不是来帮我家烧窑的,是来帮他当说客的吧?”

狗子只好“强词夺理”,“我说的是实话嘛!”

姚金香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早就谈了对象呢?我怎么就没想到早一点谈你呢?”

狗子说:“我们是父母包办的婚姻,不是自己谈的。”

姚金香说:“那你能不能退了,我嫁给你?”

狗子摇了摇头。“一直都没有这个想法嘛?”

这回“工作没有做到家”,乐子挺失望。“你到底说了没有呢?”

狗子举手发誓,“没跟你说好话的,是小狗!”

“你本身就叫狗子嘛?”乐子唉声叹气,“看来是我命该如此!”

姚金香在父母的压力下,最终还是选择嫁给了乐子。不知怎么回事,乐子说是狗子的功劳,要狗子以后多帮一帮他。

狗子莫名其妙地点头,“你有困难,我肯定会帮你的。”

乐子说:“这才是发小嘛!”

狗子问过姚金香怎么回事。姚金香一笑,“没怎么回事,我就是跟他说,以后我找你的时候,他不能干涉,答应了就嫁给他。”

“啊?”狗子责怪道,“你们的婚姻,怎么能绑架到我头上来呢?”

“怎么,你还不愿意?”

“这样会闹得鸡飞狗跳的?”

“鸡飞狗跳了再说。”

姚金香的态度很坚决,狗子却有点遭殃。姚金香抓紧时间,一步一步实施她的计划,说要在狗子结婚之前,搞定狗子。而狗子不管怎样腾闪挪移,还是姚金香的“法术”高,掉进了她设计好的陷阱里。

有一次,狗子和乐子跟麦子家帮忙烧窑,乐子烧上半夜,狗子烧下半夜。

那一夜有雨,还扯着闪电,打着闷雷。

狗子有夜晚看武侠小说的习惯,躺在床上没有睡。

接近半夜,凹槽房门被人敲响了,呯呯呯呯……虽然有雷声雨声掺杂,狗子还是听清楚了,“谁?”

“是我。”门外是姚金香的声音。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只能说,狗子的思想很单纯,没有想其他的,打开了房门。

“有事。”姚金香浑身淋透,衣服巴在身上,紧紧的。

“什么事?我下半夜要换乐子烧窑,马上要睡觉了。”

“我就是来陪你睡觉的。”姚金香一笑,伸手拉灭了电灯,身体朝前迎着,把狗子压到了床上。

狗子“哎哎哎”的一连串叫唤。

姚金香说:“你喊,你大点声音喊,看有没有人听得见。”

确实,外面风大雨大。

姚金香紧搂狗子,用“双乳山”不停地撑顶狗子的胸膛。狗子再怎么抵挡,也是一个血性男人,受不住年轻女人撩逗。狗子的身下,突然像牛桩一样膨胀起来。

姚金香感觉到了,快意地笑出声音,“我说呢,除非你是太监。”

姚金香轻轻一撩腿,便上了位。可能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粗壮男人,姚金香有点不适应,嘴里一直不断地发着“嗬……嗬……”的声音。 

雨夜一直哗啦哗啦作响,一直雷声雨声交相呼应。不知天老爷是积蓄了多大的雨量,忍受了多长时间,才在今夜暴发?

做完了,姚金香摸黑穿好衣服,说了一声“我今天确实来对了,谢了”,转身闪进了雨夜里。

狗子来接乐子的班。乐子笑着问狗子,“昨晚没有看书吗?”

狗子问:“你怎么知道?”

乐子说:“昨晚,你的窗子没有灯光。”

狗子心里一惊,乐子用心在观察他了。不过这一次,狗子的理由很充分,容易搪塞。狗子说:“我要接你的班,要熬夜,所以就早早睡下了。”

“嗯。”乐子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将铁火叉递到了狗子手里,下班走了。

看得出来,表面上,乐子平静得如小河流水,而内心却在翻江倒海。关键是乐子压抑内心活动的力量,十分强大,毅力惊人,像烧窑汉封堵窑口一样——火候到了,就要用砖块和泥巴将红艳艳的火封堵在窑里面,再慢慢从天坑沥进水去,将“澎湃之心”完全浇灭——只有如此,才能成就辛辛苦苦烧制的一窑好砖。

以后,狗子的警惕性增强。即便姚金香像花豹一样生扑,都如同扑在铜墙铁壁上。

时间一久,姚金香也如海浪一样退潮了,蔫劲了。有了儿女,如同大船车转了方向,乐子一家人平平安安驶过一段浅水湾。


     三、吴娴珍:柳暗花明又一村


终究,狗子没有认真学二胡,他的精力有限。他没过十岁,他的父亲得黄胆肝炎死了。母亲多病,兄弟姐妹又多,所有的负担都落在他身上。黄胆肝炎,多大的病呢?搁到现在,挂几针就可以痊愈的事儿,那时候却是要命的绝症。他总感觉父亲死错了年代,死得冤枉。人的命运就那么脆弱,和那个坐坏了的高脚板凳一样——不能像现在这样,坐坏了马上可以买一个来换掉。

好在,狗子的父亲喜欢唱花鼓戏,有一帮唱戏的朋友在积极照顾他们孤儿寡母,包括跟他“选配”了一个“指腹为婚”的对象。

父亲的那圈朋友,关系特铁。为了表达亲密,酒足饭饱之间,都会有意选择一个合适的子女出来结亲。几乎个个如此,很多后来都达成了婚姻。不过,那是家庭没有发生变故的。

开始,狗子的对象吴娴珍年龄很小,很听父母的话,经常当作狗儿的亲戚来家串门。双方也知道你我将来是对象关系,“小老公小媳妇”的现象,在当时的乡村很普遍,没有多大的难为情。狗子和吴娴珍就玩出了兄弟姐妹之间,那种随随便便的感觉。

吴娴珍大了,渐渐的可以结婚了,她的父母也在做准备。看像是鱼不动水不跳的事情却发生的变故,事情还出人意料地关系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学习二胡身上。

狗子虽然“硬件设施”不错,但奈何不得心思不在,他的二胡学得半生不熟。用吴娴珍的话说,“天天像在杀鸡”。偏偏吴娴珍又喜欢听二胡,却又很少有机会夜晚去乐从福那儿听。

这个时候,引起变化的关键人物出场了,麦子。麦子是狗子的伙伴,也是大伯的儿子,就是堂兄。他也喜欢学二胡,但不知为什么不受乐从福看好,没有接受他当徒弟。狗子每次“杀鸡”,他都会凑过来跟着学几把。没想到,麦子学的速度比狗子要快,拉的曲子比狗子拉的要好听。因为没钱买二胡,用的是狗子的那一把。所以,就经常看到“麦子在拉,吴娴珍在听”的情景。

时间长了,狗子的母亲看到,心里就不舒服了,担心麦子抢走吴娴珍。麦子是堂兄,属于“伯弟哥”。乡村有“宁可在伯弟哥面前过,不可在伯弟哥面前坐”的老思想,谈不上封建,规矩还是有。吴娴珍和麦子属于“不懂规矩”,闹出笑话来了。

狗子的母亲“用计”拆开过许多次数,却没有拆散吴娴珍和麦子。到后来,真正地发展成了“狸猫换太子”,吴娴珍和麦子悄悄发展开了“地下感情”。

麦子正式向吴娴珍的父母“提亲说媒”了。

吴娴珍的父母很震惊,同时很严肃地提岀,“是不可能舍弃兄弟情谊的”。说的是狗子的父辈们之间情谊,吴娴珍的父母承受不起被兄弟们“口诛笔伐”,说“除非我死了”。

无奈,吴娴珍和麦子一起“私奔”了。跑得并不远,只是跑到了街上。跑出了狗子的眼界,跑出了父母的管辖——更多的,是跑出了一张脸面而已。

狗子有点懵,有点哭笑不得。最不应该发生的事,居然发生了;最不应该责怪的原因,居然是二胡。

狗子再来学二胡时,乐从福面露尴尬之色,“没有想到弄出了这档子事,你还要学吗?”

狗子说:“要学,坚定不移地学,还要比以前更加刻苦地学。”

也是,凭什么不学?狗子如果就此躺下,结果只有一个,他的人生会就此灰暗下去,或者说是一蹶不振。他有学好二胡的基础,只要多放点心思在上面,不愁学不会。

白田乡拉二胡的人不多,狗子渐渐学成了,名气越来越大。那时候,镇里经常开大会小会,有不少庆祝活动。像“五一劳动节”,“七一建党节”等,都少不了文艺汇演。狗子代表村里上台演了一回,就被镇文化站的潘站长给抓住了。以后有文艺活动,不管镇里的市里的还有省里的,只要有机会就把狗子推了上去。狗子不仅得名气,还得了许多奖励,物质奖励,精神奖励。

乐从福也很开心,狗子不管走到哪儿都说师父是他。没想到当初只是鼓励狗子的话,当真成了“一言九鼎”,成了“神预言”。

乐从福的人生也像开挂一样,他不是台基小吗?他在小台基上竖起了三层楼房,将空间向上发展。向老天爷要住的地方,他成功了。儿女大了,要房间,他及时解决了。稻谷脱粒用起了脱扬机,再不用担心拖拉机翻到台涧沟里了。现在更是使用收割机,稻谷在田里就收割好整干净了,只需要搬回来倒在水泥禾场上晒干。乐从香当了奶奶,那只残疾手影响不大了,她有了好多“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够做了。只要精力充沛,她有做不完的事。

狗子在外面见得多了,眼界更宽,心思更活。他选择进城,开起小门店,做起小买卖,娶妻生子,人生尽善尽美。

闲暇时间,没事的时候,狗子喜欢端把椅子上楼顶,坐着看月亮。他看月亮,感觉月亮一年上头都偷偷在笑。肯定是有什么好事情藏在月亮里面,撒下那片清辉,落到人间与人类分享。和我们一样,笑容挂上脸庞,催人喜悦的事情,肯定会藏在心间。

静下心来,狗子也会经常想起乡村,禾场,月亮,二胡;也会想起乐从福,乐从香,乐子,麦子,姚金香,吴娴珍……

哦,对。狗子在城里碰见过吴娴珍。吴娴珍说,她和麦子一直生活得很好,但可能是她的问题,他们一直没有生过小孩。如果有可能,她很想认狗子的孩子当“干儿干女”。

狗子很大度,一口答应,可以。他也不问,吴娴珍的那个问题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就发现了,因为现在问清楚,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能让子女认干爹干妈,就说明狗子早就将当年那件事放下了,愿意与吴娴珍保持小时候就存在的亲密友好关系。对吴娴珍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慰藉,是她人生路上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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