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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官恩和宋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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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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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茄秧子包栽

鱼类,我喜欢吃泥鳅。

从菜场买回泥鳅,用清水活养半天,吐出泥鳅肚子里的污泥水。再刺(ci第二声,剖的意思)鱼除籽去肠,洗干净。下锅油煎加佐料,再兑水加鲊胡椒煮三五分钟,一锅泥鳅就做好了。煮熟的泥鳅,一口一个,不需要剔刺(ci第四声,鱼骨),特别爽口好吃,特别下饭饱肚。

泥鳅好吃,但刺泥鳅十分麻烦。泥鳅的黏液多,身体圆,滑滑溜溜,乱犟乱蹦,特别不好捉。刺泥鳅时,必须格外小心。十几条泥鳅,我至少要半个小时才能搞定。

隔壁老李也喜欢吃泥鳅。他乡下的老家经常有亲戚朋友来串门,顺便带一些泥鳅过来。有时候带得比较多,也会分一部分给我们家。当然,我们家也会经常送一些富余的小东西给他们家,这叫邻居之间的礼尚往来与亲睦和谐。

对于泥鳅,我们平时只交流怎么做出来好吃。这天,老李突然问我,“你是怎么刺泥鳅的?”

我说:“还能怎么刺?就那样呗,没有菜场的鱼贩子熟练,特别不好刺。”

本来,买鱼可以叫鱼贩子帮忙刺。鱼贩子刺泥鳅手法很熟练,能做出一碗菜的泥鳅,刷刷几下就刺好了。但我还想让泥鳅在清水中吐泥,就只能自己刺泥鳅了。

老李说:“我告诉你个小妙招,负责你好刺泥鳅,又能去黏液,又能去腥味。”

我问老李,“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老李说:“泥鳅吐完泥之后,倒入半瓶子白酒,将泥鳅灌醉了,它就不动了。再撒几把面粉一裹,泥鳅身上的黏液就裹掉了,就不滑溜了,你想怎么刺就怎么刺。但千万不能撒盐,盐去不了腥味,白酒才能去腥味。”

我按老李的说法,回家一操作,还真是如此。以前刺泥鳅的烦恼,一下子全都没有了。我心里有些感慨:半辈子的时间都过去了,居然到这个时候才掌握刺泥鳅的技巧。

此时,老李又送泥鳅又送刺泥鳅的好方法,让我想起了民间的一句俗语:卖茄秧子包栽。

茄子,并不是难以成活的植物。相反,它还是条件简陋容易生长的蔬菜品种。从中可以看出来,乡村的这句俗语,并非直接指茄子这一件事情,并不是说差技术或者缺时间。而是指站在自己的角度,“我有这种能力我就要热情帮助别人”。是一种热情的表示,是一种热心快肠的体现。

生活中,我们身上具备有各种各样的“生存技巧”。我们可能会认为很微小,很普通,从而忽略了“别人有可能就缺失了这种‘微小’和‘普通’”。

所以说,生活中我们需要多一些这种“卖茄秧子包栽”的精神,让“微小”和“普通”也能发出它应有的光亮来。我们的这个世界是不是越来越有人情味?是不是越来越温馨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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